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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洋人的铁布机

曾国藩极为惋惜地:“可这么好的东西,至今,一样也没在我大清派上用场。学生家处农村,奶奶和娘皆是手工纺织,眼睛都熬瞎了,一年到头也织不出多少布来。学生以为,若能将洋人的铁布机在我国推广使用,那将是国人的一大福祉啊!” 穆彰阿不紧不慢道:“涤生,你固然是个满腹经纶的书生。殊不知,我大清治国章法与夷人的礼教、文化,有着天壤之别。大清以外的国度,犹如西游记神话,那蓝眼睛大鼻子究竟是怎样个人群,朝廷也一无所知。前朝之所以关闭通商港口,其原因之一,就是担心夷人以洋货乱国。” 曾国藩辩解道:“可千百年来,中国瓷器、茶叶、丝绸也在源源不断流向异国。洋人与国人的贸易只是各取所需,使本国百姓受益。” 穆彰阿顿了顿:“涤生,我劝你,出格的话切不可再说。” 曾国藩心有不甘地:“学生只是惋惜,洋人的铁布机那么好,而不被朝廷所重视。” 穆彰阿再次敲打着国藩:“这些话,你在为师这里说说也便罢啦,若是说到朝堂,脑袋只怕难保。当下皇上正在封锁口岸,你大肆鼓动开放通商,岂不是找死?” 曾国藩怯怯地说道:“学生知道,朝廷在禁运鸦片,可鸦片和一般商品应该没有冲突吧?” 穆彰阿捋着胡须:“眼下,英吉利舰船已逼近珠江,封锁了海口。两国将要打起来了,你此番言论,大不合时宜。” “学生明白了。” 穆彰阿接着道:“连日来,广东沿海的六百里加急如同雪片。全朝文武惶惶不安。本师也几次被皇上深夜召进寝宫。看来,一场大战势不可免。怪只怪林则徐等,怂恿皇上痛下狠手,造成今日英军压界之势态。” 国藩渴望洋布机为国民造福的激情,被国情现状堵了回去,当恩师提及林则徐时,他即刻回避道:“学生人微言轻,不敢妄议朝廷,还望恩师这样的重臣,力挽狂澜。” 穆彰阿看了眼国藩:“为师知你胸有大志。就你刚才那番言论,为师听来亦是开明之举,但此想法不合时宜。你涉世不深,仍须多读书,多积累,尽力做好分内之事,多多历练,待等有朝一日厚积薄发。” 曾国藩点了点头道:“学生记下了。” 穆彰阿眨了眨眼:“为师寄你予厚望,而不是当下就要你做出个惊天之举。学会观察,沉淀,包容,做一个有胸怀有城府之臣。治国需有成熟的政治头脑,你仍欠火候。” 曾国藩忙拱手道:“谢恩师开示。” 穆彰阿说:“本师要你沉淀,而不是要你沉默禁言,火候、时机,明白吗?” “学生明白。” 穆彰阿继续道:“你天生一副不怒而威之相,早晚会有自己的戏台,会有你唱主角的时候。” 穆彰阿的话令国藩大惑不解:“恩师?” 穆彰阿道:“相面相骨,看人看气。骨气!”“恩师在给学生看相?” 穆彰阿道:“常言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无非泛泛之谈。本师看人,看的是品相,骨子里的品相。” “可” 穆彰阿呵呵一笑:“你不必在意这些,按你的意志做自己就好。” 曾国藩纳闷道:“可,学生就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即使站在人群也不会被谁发现。”穆彰阿铿锵有力道,“站在人群最不起眼的那个,或许就是最不普通的。” 曾国藩说:“请教恩师,此是什么学术?” “相人用人之术。” 国藩更加迷茫地盯着穆彰阿:“恩师,可否授教学生一二?” 穆彰阿说:“那要看你的慧根。”“慧根?” “本师问你,学佛、学道的比比皆是,成正果者又见几人?” 国藩脱口道:“学生只知恩师学问令人望尘莫及,竟不知,恩师对相学如此精通。” 穆彰阿淡然一笑:“嗨,你听听也就罢啦,万不可当作学问去深究。当下必须务实,多学些做官治国之道,世间万物乃至日月星辰,均讲个气数。” 曾国藩问:“是易经所讲之气数吗?”穆彰阿点了下头,“你不妨从易经中参悟些道理来。”曾国藩赞道,“恩师不愧是当朝大学士,学生受教矣!” 国藩往回赶的时候,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街巷住家门前的灯笼,将小巷的石板路照得通明;给京城的夜、平添了几分温馨。国藩孤形单影地走在街里,偶有赶着骡车的苦力压慢了脚步,朝国藩看来,国藩视而不见地继续赶路。转眼,到了万顺客店的路口,他朝着客店门前的灯笼,加快了步伐。 国藩开门进屋,匆匆擦了把脸,便坐在桌前,翻了翻国荃寄来的信件及文章,拿出纸笔与国荃回信:“九弟:收悉四月二十八日信函及文章,兄倍感欣慰。壮芽诗文略有长进,应予鼓励;国葆文章,还望九弟多加引教督学。不日,兄将领到回头我得与你另说。”国葆嘴巴一噘:“别说得那么沉重好不好,九哥也没挑出什么毛病来呢。” 国潢说:“文章是写给别人看的,读者自然是见仁见智。”国葆小声嘟囔了句,“那好吧” 国荃走到屋门前,他心虚地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跨进屋门:“哦,四哥,你怎么会到这里?回家几次,爹都说,你在家塾在教学生,也没好去打扰你。” 国潢笑道:“很久没见你们了,正好今天闲暇,便过来看看几个弟弟。刚才,你不在,我看了下国葆和壮芽的功课。”国荃猜想着国潢到此的目的,故意打岔道,“哈,四哥见到二喜叔了吗?”国潢道,“正是二喜叔将我带到这里的,到了他的山头怎能不先拜见寨主?” 国荃忐忑着心:“哥,你稍等,我去厨房打些开水过来,我泡山寨茶给你喝。”国潢忙说,“哈,不用了,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倘若九弟方便,我二人到外面走走如何?” 国荃暗知国潢到此是针对自己,只好佯装轻松:“哈,好啊,你想去哪,我带你去。” 国潢起身对国葆和壮芽说:“我和你九哥出去走走,你们继续做功课吧。” 国葆和壮芽点了下头,二人见两个哥哥走远,长长舒了口气,国葆说:“啊,吓死我了。”“对哦,国潢哥哥怎么会突然到此?”壮芽说。 国葆猜想着:“我看,四哥一定不是来检查我们功课的,他像是专程找九哥谈话的。” “嗯,我看也是。”壮芽想了想又说,“喂,拿四哥和九哥相比,你怕谁?” “怕谁?”国葆犹豫着,说道,“四哥是表面严厉心里软,有点像我娘。九哥嘛,说话比较随和,随时随地可以和我们打闹一处。可他外表和骨子里,极其强胜,特像我爷爷。要说怕谁,应该他们两个都怕我!” 国葆话刚刚落音,壮芽捧腹大笑:“呵呵我看你见到两个哥哥,吓得嘴都结巴了。” 国葆批驳道:“哎,不能这么说!他们是我哥哥,我得敬重他们才是。曾家的规矩知不知道?” 壮芽连忙说:“是是是!” 国荃兄弟俩,顺着山寨的林荫小路并肩走着,国荃终于按捺不住,问国潢:“是娘让四哥来找我的吧。” 国潢沉吟片刻:“近日,娘的身体一直不好,你们几个不在身边,自然是牵挂。所以,嘱咐我过来看看你们。” 国荃真是一点就透,他爽朗地笑了下:“哈,四哥是都知道了。” 国潢说:“九弟,你从小就和四哥一个屋长大,读书学习几乎形影不离。如今,你我都大了,爹娘也都老了。大哥常年不在家,家中一些事务,也只能落在我的身上。” 国荃接道:“是,四哥为家里是做不少贡献,大哥都夸四哥有理家才能。眼下,我也帮不上家里什么忙,带着国葆和壮芽在此习文练武,顺便教教山寨兄弟识字,还算没有虚度。” 国潢道:“九弟自小倔强要强,也比四哥聪明。哥知道,九弟想做的事,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 国荃见国潢单刀直入,故意装傻:“四哥指的是?”“哈,你自己说吧。” 国荃将手一背,独自朝路边走了几步:“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国潢追了上来:“娘为你的事,连夜连夜地睡不着,你总要给娘个交代。我们曾家规矩大,娘能顶着家规对你网开一面,可见娘是多么地疼爱你。此事至今,爹和爷爷都还蒙在鼓里。” 国荃听国潢说起娘,鼻子猛地一酸:“我怎会不知娘对我的好?可我实在接受不了素昧平生的婚姻。” 国潢接话道:“刚才,我见到了那姑娘。外表看去是蛮标致,可她的家人,怎么就不看好你们俩呢?” 国荃说:“鬼才知道她娘怎么想的!口口声声说她闺女配不上我,配不配得上,我说了算还是她说了算?这么明白的道理,硬是和她讲不通。” 国潢婉转道:“九弟,四哥也尚未成亲,也没遇到自己可心的人。但四哥知道,情伤最苦。史上多少文人墨客因红颜殒命,留下的诗文令人心碎。可人生是完整的,儿女情长仅是其一。我们尚有很长的路要走,要做的事都还没做。” 国荃痛苦无助道:“九弟以前不是这样的,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天意如此捉弄?我自己也不知怎么就缠绵了进去。” 国潢劝说道:“既然无力挽回,那就将心收回来吧。情爱是张无形的网,必须自己走出来,谁都无法帮到你。” “可我现在,如同坠落陷阱的虎崽,而那猎人就是荷香的娘。” 国潢说:“跟四哥回家吧,娘在家等着你呢。”国荃低下了头,“我回去说什么临上山我和娘承诺说,若一个月内说服不了荷香娘,便一切听从家里安排。真没想到荷香娘如此顽固。” 在国潢的劝说下,国荃答应暂且带弟弟回家见见母亲。他知道母亲最疼爱自己,他试图让娘再给他些时间,好让荷香继续做陈氏的工作。 一行人来到马厩,荷香牵出四匹马,国葆兴奋道:“呵呵,我骑我的小白。”壮芽对国葆道,“葆哥,我们俩骑一个吧?” 国葆头前牵着马,头也不回地:“你骑你的驹驹好了,我不和你一起。” “哼!不一起拉倒,我自己骑更自在!”壮芽走去牵过驹驹和一匹红马,将红马缰绳递给国潢,“国潢哥你骑这匹,它很老实的。” 国荃接过荷香递过的马缰绳,低声道:“明天上午我就回来,等我!”荷香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她点了下头。国荃跨上马对国潢道,“四哥,上马吧。” 一行四人各自上马。二喜拍拍国荃的马嘱咐着四人:“路上慢点,国荃,你的头马不要跑得太快,别把国潢给摔下了。”国荃回头一笑,“不会,放心吧。” 国潢对二喜道:“叔,我们走了,您忙完事了赶紧回家。” “一定一定。” 四匹马掉头向山下小路走去,二喜回眼看了下失魂的荷香,同情地叹了口气,他走到荷香面前拍着荷香肩膀,无奈地抚慰道:“好闺女,爹尽心了。” 夜很深了,院里的樟树不时传来几声蝉鸣。 荷香娘俩坐在床边,依然做着手中的活儿。荷香一脸的冷峻,埋头纳着鞋底,荷香娘抬眼望了下闺女酸楚的脸,又疼又怜道:“和少爷都说清楚了” 荷香头也不抬地:“说清楚了。” 荷香娘沉默良久:“能放下,两干净。瞧,这样多好,我们又和以前一样了。”荷香说,“我一直和以前一样。” 荷香娘抬头看看女儿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娘没读过书,可娘知道,情这东西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钱花,那都是读书人拿来编故事让人听的。” 荷香‘哼’的一声:“读书人可真闲,闲得什么事没有,就剩编故事了。”陈氏说,“故事不是编的难道还是真的?书上那些神的鬼的谁见过?” 荷香赌气道:“陆游和唐婉,曾是多么恩爱的一对,硬是被他娘活生生地棒打鸳鸯。难道这也是读书人编的?二人情别、人离,双双写下‘钗头凤’的悲情诗句流传至今,那是多少饭、多少钱能换得来的真情?” 陈氏拧着头道:“你说的这些娘不懂。娘就知道,你守着娘,娘守着你,才是世上最真的真情。你和娘这样厮守着,就是一个家。” 荷香愤愤道:“可娘有没有想过,你女儿的晚年有谁相厮守?” 荷香娘说:“将来你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荷香冷笑一声:“我的雄鸳鸯都被娘的棍棒打飞了,还指望我有孩子?” 荷香娘说:“丫头,娘是过来人,什么情的爱的,都会慢慢过去。” “除非陆游和唐婉将他们的‘钗头凤’收回去重写。” 荷香娘苦心道:“娘听不懂什么钗的凤的,你读书认字固然是好,可不能拿学来的东西对付你亲娘啊!” 荷香哽咽道:“事到如今,我还怎敢对付您?我是说来对付自己的!”“娘问你,那陆游和唐婉是谁?你和他们有什么瓜葛?” 荷香道:“他们是七百年前的一对恩爱夫妻,他们留下的诗,或就是我百年之后、留与后人的又一真实写照。” 陈氏道:“荷香啊荷香,娘活到今天才算明白,读书是件多么可怕的事!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老老实实做个贤惠的女孩不好吗?你知道陆游和唐婉又能怎么样?那是他们的命!” 荷香望着顽固不化的娘:“您真不愧是我亲娘!” 陈氏回怼道:“别跟我亲娘后娘,早晚你会知道,是嫁个高门楼天天对着人家卑躬屈膝的好,还是嫁个门户相当平平安安的好。去攀这样的高枝,挡不住有天,人家再娶个二房三房,那时候,你被冷落一旁,哭死你都没人会听!” 荷香争辩道:“娘不答应我和少爷也便罢啦,你怎可这样看待人家?那曾家在本县是出了名的圣贤之家。” 陈氏说:“这和圣不圣贤毫无干系。我就知道,但凡有了功名,做了高官的人,都会娶偏纳妾,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不可能入嫁到那样的门第,除非你想让我死得快点。” 母亲以死相逼,荷香更是无语,她绝望道:“好吧,哀莫过于心死。我们就此打住” 二天一早,国荃和国葆、壮芽在收拾房间。国荃对国葆道:“快,手脚利索点,收拾完毕,我们一起给大人请安。” 秉钰一早,抱着纪泽便来给爷爷奶奶请安了。 爷爷和奶奶坐在客房的太师椅上,乐呵地看着孙媳和重孙,奶奶忙上前抱过纪泽:“哎哟!我的重孙孙,快给太奶奶抱抱。”说话间,国荃和国葆、壮芽三人进门跪在地上,齐声道: “孙儿国荃给爷爷奶奶请安。” “孙儿国葆给爷爷奶奶问安。” “孙儿壮芽,给师爷师奶请安!” 爷爷瞬间像年轻了十岁:“哎哟哟,爷爷的好孙孙,快起来!都快起来。” 三人起身,又对着秉钰问安!秉钰忙回礼道,“嫂嫂向三位兄弟问好!” 秉钰上前要接过奶奶手上的纪泽:“来,娘抱吧,这个大肉球,别把太奶奶累着了。”纪泽回头趴在奶奶肩头搂着脖子,大家哄堂大笑。 爷爷乐呵道:“瞧瞧这胖孙孙,见到太奶奶,娘都不让抱了!” 秉钰笑着对纪泽道:“那好,让太奶奶抱着吧,娘不要你了哈,娘做饭去了!”纪泽似乎明白秉钰的话,他对着秉钰点点头。秉钰‘嘿’的一声,“他还真不要我了?那好,娘真的走了啊?” 秉钰佯装要走,纪泽并没纠缠,反倒张着胳膊要爷爷抱他。爷爷忙说:“哟,要太爷爷抱啊?好好好,太爷爷抱!” 国荃对秉钰道:“嫂子,您就趁着歇歇手吧,我们几个,也都想抱抱侄子和他玩玩呢。” 秉钰笑道:“那好,今天嫂子把侄子卖给你们了,呵呵我做饭去。”秉钰说着出了门。 国荃对爷爷怀中的纪泽说:“来,叔叔抱,我们去给爷爷奶奶请安好吗?”纪泽口含食指,看着国荃不动声色。 爷爷说:“这孩子,见几个叔叔认生了。呵呵,去吧,跟叔叔给爷爷奶奶请安去吧。吃完饭,太爷爷再抱你这个肉墩墩。” 国荃接过纪泽:“爷爷,就要吃早饭了,您和奶奶喝完茶就过去吧。”爷爷答应着,“我这就过去。”国荃抱着纪泽和国葆壮芽出了客厅。 一家人早饭完毕,国荃就急着往山寨回。他催促着壮芽和国葆赶紧收拾行装,说自己再和娘道声别,马上就回来。 母亲江氏正在书房擦拭书柜,国荃笑着进来。江氏忙问:“诶?你不是在和爹说话嘛。” 国荃上前拉着娘的手,将其手中的抹布拿掉:“娘,这些活儿,您以后就不要干了。家里那么多人呢!”母亲说,“书柜里,全是你大哥在家时写的字和诗,大哥不在家,娘有空就过来收拾一下,保持着你大哥走时的样子。不定哪天大哥就又回来了。” 国荃闻听心中一阵酸楚:“我知道,娘又在想大哥了。” 母亲愣了个神:“你们都是娘的孩子,哪个不想啊。” 国荃本想与娘告别,可话到嘴边却难以出口,他婉转地说道:“娘,我把要带的东西和衣物都收拾好了。” 母亲身子一怔:“怎么,刚吃了早饭你就要走?娘已经把笋干泡上了,你四哥也到鱼塘捞鱼去了,娘这就要准备午饭呢,都是你爱吃的。” 国荃心里极具矛盾着,他只得改口道:“娘,没有,我现在不走,就等着吃娘做的鱼呢。” 江氏闻听,心里乐开了花:“好好,娘这就过去准备。” 国荃一把拉住母亲:“娘,吃饭不急,我找您,是想让娘看看,我们这些天在山寨学的本事。走,我们练给娘看。” 江氏兴奋道:“哎哟,那,那就叫上全家一起看吧,让大家都稀罕稀罕!” 在国荃的号召下,全家人站在院里围着国荃三人观看他们习武。先是国葆和壮芽对打,大家正看得眼花缭乱,国荃突然飞身上去,国葆和壮芽立马来个二打一。三人翻腾对击,把个全家看得热泪盈眶。赵婶和赵奶奶边看边不住地拭泪。 赵奶奶说:“这几个孩子,舞得比街上耍把式的都好!” 爷爷从未有过的喜悦袭上眉梢:“嗯,成才了!都成才了!” 春姑和芽妹高兴地拍手跳跃着。母亲江氏看得满面喜泪:这得吃多少苦才练得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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