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叶宁正跟妹妹睡的香甜，就被一阵砰砰砰的砸门声弄醒了。 叶宁刚睁开眼睛，身边的妹妹叶宛仿佛一颗蹦豆一般从炕上坐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就摸索着穿衣服，一边穿一边小声嘟囔：“坏了坏了，奶奶又来了、” 与叶宛的话重叠在一起的，是砰砰砰的砸门声跟尖利的话音：“天都亮了还不起来！今天你们不捡回一担柴来晚上就别回来啦！” 叶宁看看黑乎乎的屋里，对于她奶奶的睁眼说瞎话是服气的。她几下子穿好衣服，然后去把门打开，对着外面的叶老太道：“奶，我们这就吃了饭去，饭好了吗？” 叶老太越过叶宁看了看站在炕边怯生生的叶宛，扭头走了，一边走一边道，“做好了，都是饿死鬼投胎的！” 叶宁回头招呼叶宛洗漱，很快就在灶台上看到了飘着几片野菜叶子的两碗、、、粥。 这是粥吗？ 不，这是没米没面清水煮野菜。 野菜还是之前储存的干菜。 这是欺负她前世读书少啊。 当然，叶宛没有跟早就回房睡觉去了的叶老太争辩。多少年了，她也早就歇了跟叶老太争辩的心思，极品奶奶的道理就是不讲道理。她只是在心中的小本本上又记了一笔。 叶宁跟叶宛安静的在厨房的灶台边喝粥。 回了房的叶老太却没有重新躺下，而是在那翻箱倒柜，一边翻找一边唠叨：“老头子，你也该起了，今儿还要进城给老大和咱孙子送东西呢。我看看，这是二十个鸡蛋，你待会儿别忘了，还有今年的新粮你也带上二十、不，带三十斤吧。” 叶老太说着，又拿出来一个小布包，从中拿出几块碎银跟一串铜板，道：“这次就带一两银钱跟这些铜子去吧，你跟老大说让他们在城里好好吃饭别亏了自己的嘴……” 一边絮叨，又一边从窗边搬过来几个坛子，“这几个坛子也带去，里面是做好的肉酱，这些做的最好，带去给老大一家……” 等叶老太将最后的十多个白面馒头也用包袱包好，道：“这次就先送这些吧。你别忘了。” 披着衣服坐在炕上的叶老头嗯了一声，补充了句，“天要冷了，你再挑一只下蛋少的老母鸡我一块儿给带去。” 叶老太应下，“我待会儿就去抓。”然后推开窗户往外看，“我得看看老二家那俩丫头走了没有，真真是懒骨头，不叫就不知道起来。” 天色还灰蒙蒙的，朦朦胧胧中光叶老太看到厨房里的叶宁姐妹俩，喊道：“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去捡柴火！” 叶宁刚将刷好的木碗放好，听到叶老太的声音回道：“我们这就走了。” 说着，叶宁跟叶宛背上背篓快步出了家门。 而叶老太看她们走远，趁天没亮出门抓了只鸡绑好放到筐里，然后走到厨房生火添水烧热，里面加了一把糙米和一大把野菜，一锅糙米粥就做好了，这时叶老太才走到三房的茅草屋前喊道：“一窝子懒鬼！起来吃了饭下地了！” 等三房夫妻带着两个女儿吃完饭急匆匆下地，叶老太才开始做她跟叶老头的早饭。 这回就精细了，粥放的是碎了的白米，新鲜的蔬菜用鸡蛋炒了，肉酱过油加热跟热过的白面馒头一起端上桌。 对于家里一顿早饭也要分出三个等级的事实，叶宁早就知道了。毕竟常年累月的，谁也瞒不过谁。 当然，叶老太跟叶老头也没想瞒着，他们分的理直气壮。这还是叶老大一家不在家里，一旦被叶老头跟叶老太最为看重的叶老大带着他们的孙子回家，那饭菜才叫丰盛：米面饭食必备，菜也要至少两素一荤。 当然，那个时候，叶宁姐妹跟三房的人还是沾不到这些饭菜的边儿的。也就……远远的闻个味儿…… 叶宁带着叶宛走到山脚，从一个隐蔽角落的枯草丛中拿出两根木棍，木棍的一端夹着尖利的石片，用草绳牢牢绑住，好似一个长柄的石斧，这是她们自制的上山装备。 叶宁还拿出来两个草编的小筐，里面是一个个小石头。她跟叶宛一人一个绑在腰上。 然后两姐妹继续上山。两人脚程极快，好似一溜烟儿的从山路上掠过，即便是才八岁的叶宛走的也极为轻快。 走了大概一刻钟，过了近村的山头，两人来到一个水潭边。 水潭大概半亩大小，潭边杂草丛生，如今是秋后，草都枯了。 走到这里，叶宛活泼了起来，放下身上的背篓欢快的说：“姐，我来收。” 叶宁在潭边的大石头上坐下，悠悠道：“小心点儿别掉水里。” “我会小心的。” 话落，叶宛走到水潭边，从地上拉起一根草绳，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浸在潭水里的草绳往上拉。 很快，一个鱼笼露出水面，看着非常简陋，也就将将能用的样子。 叶宛将鱼笼拖到叶宁身边的，然后瞧向里面。 接着响起的声音格外的欢快：“姐姐，有鱼还有虾！” 说着，叶宛将里面的鱼虾掏出来放到石头上。 叶宁看着五六条指长的小鱼跟一个个没有指肚大的小虾米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来。 得亏鱼笼编的密，否则早就跑了吧、、、 最后决定敷衍一下，“嗯，挺好的。” 叶宛没在意叶宁说什么，这会儿已经用本来就放在石头上的尖利的小石片开始处理小鱼小虾。 而叶宁则是心安理得的坐在石头上呼吸着清晨微凉的空气。 嗯，神清气爽，正是修身养性的好时光。吐纳修炼走起！ 忙碌的叶宛仿佛没有看到旁边什么都没做的叶宁，高兴的小声哼哼着将小鱼小虾清洗干净，然后拿起一块中间凹陷宛如石锅的石头走出不远，从水潭的源头装满干净的泉水，然后回来放到潭边大石头上用石头垒的灶上。 将鱼虾放进去，揪了把干枯的野草，拿出火折子点燃，然后放上旁边堆放着的小树枝，慢慢烧起来。 嗯，她们姐妹俩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加餐了，所以石锅木碗筷柴火什么的都是早就备好的。这里离村子远，基本没什么人来，平时稍微藏一下就不会丢。 叶宛小心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罐来，里面是她姐姐叶宁从家里拿出来的盐。 至于姐姐叶宁是怎么在她奶奶的严防死守之下弄到家里的盐的，叶宛是不清楚的。 她只知道一件事——姐姐叶宁总会有办法的。 鱼汤做好，叶宛小心的盛到木碗里，才小声的喊阖目盘膝坐在石头上如同包裹在一层柔光中的叶宁，“姐，鱼汤做好了。” 叶宁睁开眼睛，伸手揉了揉叶宛的头发，“我们宛儿真能干。” 叶宛高兴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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