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师父

又高调了一把，季鸣月早就习惯了。她哼着小调进了门，一进去就有指示牌靠在椅子上给人引路，她便顺着指示往左拐，又绕过节推厅，这才来到了司理院的门口。 只是这府衙里有左右司理院，她要考哪个呢？ 季鸣月站在两院正中间，左右看了看，瞧见两个大院门口除了散散站着的几个考生外，还分别坐了两个人，这架势像是监督考试的左右司理参事，她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好主意： 想要任用她这样的人才，必定得有忍受她脾性的宽宏气量呀。那就选瞧起来更好欺负的那个好了。 如此想着，她先是往右边走了两步，看清了那个右司理的面貌： 瞧着三十五左右，眉毛粗粗乱乱的，眉头习惯性地微微皱起，眉峰高挑，鼻梁高而有驼峰，嘴唇薄而紧抿……看着就不好相处。 而且三十多岁，正是男人打算雄起一下做做白日梦妄想弥补一下前三十年虚度光阴的时候。 主要是这人的气质这么瞧着如此像大学里那个针对她的叶队？ pass！ 季鸣月摇着脑袋后退，几步退到左司理院前，转眼一瞧，那左司理正好被面前几个考生挡住了。 她随手扒拉开面前那个高个：“不好意思让让。” “咳咳……无妨……” 越过人群，季鸣月瞧见了左司理的脸，这一瞬间仿佛五雷轰顶一般，深刻领会了恍如隔世一词的绵绵宿命震撼感，心脏砰砰地在她耳边狂跳，季鸣月刹那间差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师父？” 周推官数了数院前站着的一堆考生，朝边上坐着的中年男子小声道：“宋司理，时辰快到了。” 宋书远放下手中的茶盏，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抬眼和人群中的一对清澈的眼睛对上，只是那人的身量有些矮，边上的人一晃，就把她遮住了。 宋书远摇摇头，叹了声气：“我真是老了，居然瞧见了一女子在其中。” 周推官也笑了：“司理说笑了，你身子还健朗着呢！若是大人觉得近日眼力不好，改日我请家中娘子为您煮几对猪眼睛？” 宋书远笑了笑，正想要摇头说不用了，忽听一道清亮的女声： “猪眼吃不得呀！” 宋书远：？ 周推官：？ 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瞧，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正从两个考生中挤出来，头上抓着简单利落的马尾，小脸白净，神采奕奕，看着可精神了。 她不顾被她挤到边上去的两人的无语，直冲到宋书远的面前，脸上带笑：“猪长期被养在昏暗的猪圈中，视力很弱，不仅是短视（近视眼），而且还色盲，只瞧得见蓝色和绿色……” 这两人被她惊得也没有打断她，她就继续说：“视力好的有猴子、狗……最好的当然是人类了。我刚刚听这位大人说师父您近日眼力不好……” 季鸣月朝宋书远眨眨眼睛：“别怕师父，你的眼来了。” 两人：。 宋书远微微侧头，小小声问：“她叫谁师父？” 周推官小小声回：“好像是叫您。” “咳！”宋书远立刻正襟危坐，端出正经的模样，严肃道，“这位考生，这里是特试考场，莫要随意与考官攀关系，以免惹来误会。” 季鸣月：“你不用怕占我便宜，这是迟早的事。” 宋书远：。 到底是谁占谁便宜？？ “那个……考试快开始了，不要闲谈了啊。”周推官挺直身板，也不知是朝她还是朝一干考生道，“各位考生请自觉排好队列。” 季鸣月得回去排队了，回去前她还有几句肺腑之言要说：“师父，上次见你还是上辈子的事。老天有眼，让我们师徒二人再见，你放心，我肯定通过特试，以后带你吃香喝……” 周推官：“快去排队！” 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上辈子？ 宋书远无语失笑，拉着周推官道：“像这样脑子有点问题的孩子，还是别招进来了。” 周推官深以为然。 季鸣月被赶去排队了，那些考生都挤着往前排，她在人群中茫然地转了几圈，然后就排到了倒数第一个。 边上的边上站着那个掐点到的富二代和他的小弟就算了，倒数第二个的那个高个考生还一直咳咳咳。 “这位仁兄，你应该不会是什么……传染病吧？” 季鸣月被他的咳嗽声引去注意力，转头一瞧，这人还算有点防范意识，戴着不透的面纱，只露出一双带红的桃花眼。他掩嘴的手虚虚握拳，脸上和手上的肤色都是雪一样的白。整个人弱柳扶风的，像一个病美人。 好歹是个美人，所以季鸣月的问话还算礼貌。 “抱歉，咳咳……”美人的声音也是弱弱的很好听，“只是普通的风寒，过两日便会好。” “哦……没事，我身强体壮的，不怕被你传染。” 季鸣月挪着步子离了他两步。 美人：…… 这会儿周推官已经在上边点了人数，开始宣布考试规则了： “辰时初刻已到，左司理院特试现在开始。考生十五人，分为四组，每组得一案件勘破，限时五日，五日后酉时初刻（17:00）上交本官手中，过时不候。各位可有疑问？” 季鸣月举手：“我有！” 周推官瞧见那半个人头和高高举起的手：“……请说。” 季鸣月绕过病美人指着正在打哈欠的方景星道：“大人，这人带着的仆从也和我们一起参与考试吗？” 忽然被cue的方景星哈欠打到一半，瞪向边上那个找茬的女人，不知她又想做什么。 周推官看向方景星，又飞快的转开视线：“不算。参与考试的只有考生本人。” “那不公平呀，”季鸣月义正辞严道，“他一人的考试怎么能带仆从？这不就是两个人一起考吗？” 其余考生听此，也纷纷议论起来。 周推官这会儿却哑巴了，没人瞧见他偷偷碰了碰宋书远企图寻求帮助，包括宋书远本人也当没察觉。 眼见议论声越来越大，还是方景星自己站出来道：“我的考试当然是由我自己来完成，我这仆从本就不会插手。你们不信也行，今日起至考试结束，他都不会近身伺候于我身侧。” 说罢，他朝一脸惊讶的阿钟吩咐道：“阿钟，你现在就回府里，五日内别来找我。” “可、可是……” “别让我说第二遍。” 阿钟只能唯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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