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自不会与他们细说。 “她需要我。”简而言之,他的 '散毒功法' 对戚素心有用。 “她与你非一类毒。”尤依人也不敢久拖,只待问清楚。 “一样的做法。” 魏纵说着话,想起一些事,吐息间都莫名火热起来。 江湖传闻素心自小以药水坐浴,搭配素心功法,练就一门至阴至柔的体质,得之侧令人延年益寿,活个几百年不在话下。 便是没有这增益,单凭体质,都有无数男人垂涎三尺。 但事实上,素心没有自小坐浴,从被收养那一刻,那师父就看出她至阴至柔的体质,对她悉心栽培都是别有用意。 素心功法能让她的肢体更加柔韧灵活,艰苦训练也不易伤到自身。 换句话说,便是将素心彻底练就成一名水做的人儿。 柔若无骨,轻盈似燕,却耐人折腾。 如此阴邪的功法还嫌不够,下作法子使完,那师父还想要对方心甘情愿。 于是,又给人种了一只阴阳蛊。 以防落人把柄,以及下蛊之人不愿让自身遭罪,此蛊也是不同寻常。 它不分子母蛊需要双人引用,故而不存在控制人一说。 然而,它却类似欢场烈药,每到初一、十五发作一次。 发作时会让人欲火焚身,无法自控做尽一切出格之事。 这蛊需以男子精血喂养,取精尚能平复。 强行抵抗则会影响到自身,使人逐渐变得不男不女。 时日一长,女性特征消却,指不定还可能生出假性男人特征。 直至阴阳蛊长久无法摄入精源,最后啃食寄体,两者一同消亡。 更可恶的是,对方贪心不足,连同阴阳蛊一起,给年幼无知的她喂下了天山至宝。 一种不能直接被男人服用,只在进入女子体内,待初潮来时才被化解,从而发散药力。 与人同房时,会无时无刻补益男方身体的奇药。 她也是在成人那一刻,体内蛊物作乱之初,强行抑制。 欲找自个师父求助,才意外偷听到房里几人在合伙谈论她的事,还说当晚能成事 大惊之余,素心凭借轻盈的功法,雁过无痕逃出天山。 一路上越是压制,思维越是混乱,不知道跑了多远,最终慌不择路掉入一处寒潭。 ——与他相遇。 这些事,是他一开始趁人迷糊,连哄带骗,以及后面慢慢收集信息得来的。 两人也仅是那次初遇,此后,素心躲他厌他,避如蛇蝎。 抑蛊时日被拉长,她的身体慢慢发生变化,此刻他就明显察觉到,再没有先前的柔软。 “你知道她中了什么毒?”尤依人想探听,人到她手里能不能救。 “她”话未编出口,便有人干脆利落截断: “她没中毒。” 来人白衫黑裙,素颜清艳,她是看到异鸟群追寻而来。 此前追踪的人断了下落,正要回赶又碰见鸟群。 一群人堵在这里上不去,她便观察了下局面,轻易看出前面两人的身体状况。 一个中了热毒,似乎才痊愈不久,一个是中了蛊。 还是略为罕见的阴阳蛊。 中这蛊的,任何男子都能为其缓解,但,治标不治本。 而今碰上她,何须麻烦。 “你是谁?” 魏纵被戳破谎言,半点不慌,他抱紧人,抑制住方才的念头,转头问道。 “没毒? 我都能看出她中毒了。”尤依人一双美目瞪大,看向女子。 “人家中的是蛊,不是多大事儿,他确实能管。” 吕妙红唇轻挑,眼神微妙的看向高大的魏纵,“而我,叫吕妙。” 魏纵浓眉半挑,似乎对她的身份有些意外。 他先前的余毒作用,碰上素心的体质,一如水火相撞,瞬间得以平息,且已痊愈。 只私心里,不想将人交到别人手里,这已经是他的女人。 “都别堵在这里了,先让他们走?”说着吕妙不经意探入囊中,摸到一个圆润瓷瓶摘下盖。 一只极小的,白色光点似的虫子在众人忽略下,快速飞向戚素心,贴住她的颈项。 不知道是什么作用。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戚素心的颈项突然浮现一条细长的红线,缠结在她凸起的青筋上。 沿着细微破口处钻出,被小金虫整条吸食掉。 直到它飞回来,也只有旁观者疏陌寒看见。 吕妙有所察觉,侧过头对他轻眨了下美眸。 她看得出魏纵十分重视那女子,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以,但不能是在对方无知的情况下。 这助他一把,也不知道会不会让他的追妻路更漫长些。 不知是毒是蛊,尤依人在两方明确表示,魏纵能 '解' 的情况下,只得委屈放人。 终是心有不甘。 在对方转身带着人往寒潭方向去时,尤依人大声呼喊: “解完毒将人还我,我会等在这里的。” 吕妙闻言,禁不住 '噗嗤' 一声笑,看着尤依人的模样,意味不明道: “妹妹,没必要。” “我乐意。” 尤依人不明白他们口中的 '解毒' 方式,单纯以为是运功,怕外传,不让看。 魏纵无多理会转身跃开。 后方几个同一路线的人也飞快上山。 未到寒潭,魏纵听得身后脚步声不断,不由停下: “诸位,不会都是要前往寒潭吧?” 容澄望了望上空,鸟兽早已销声匿迹,正以为错过了。 他垂下头,有几分丧气。 又逢上问话,无心回复。 却听得那吕妙开口: “当然不,我是为那群鸟来的。” 听见她的话,几人抬头。 但见一群巨大的鸟兽,脚下抓着一口冰晶棺,从寒潭那边升起,随后振翅极速划过夜空。 熟悉的冰棺再次出现,容澄呼吸一顿。 意识到什么。 他飞快转身下山,使出轻功全力往北地那边疾奔。 月色又清又亮,一如他当晚看见捞棺时的场景,不知对方病情,不知是兽是人。 一旦再次沉入湖底,他压根不晓得对方什么时候能醒,或者,会不会醒! 容澄的异常,也引发其他人的注意,知情人疏陌寒早早跟上步伐,直赴北地。 吕妙看他二人如此默契,似是知晓那群鸟去往的地方,出于兴趣,随后跟上。 魏纵虽也好奇,但正事要紧,人清空后,总算能放心前往自己的地盘。 山下守着的尤依人正在拔草泄愤,忽地面前刮过一阵风,“呀!” 她抬起脸,尚未看清人影,那人便消失不见。 羞恼的咬咬唇,拂开被吹乱的长发。 忽又刮过一阵风,她再次抬头,此人影比之前更快消失。 她指尖触着鬓发,不再低头,再度将乱发勾回耳后。 尤依人气恼: “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 等了一会,没人。 她往路头和路尾看了看,确定无人,低下头又使劲拔下一棵草。 面前劲风第三次刮过。 尤依人手中的短草瞬间被攥紧,捏碎。 愤而起身,身段尽显。 她下巴高昂,“看到是谁了吗?”目光望向身旁站如雕塑的护卫队。 “最后一位是方才那个吕妙。”前两位轻功太好,他们没捕捉到身形。 但猜也能猜到,另外二人是一起上山之人。 尤依人也反应过来了,她还要等 '前意中人' ,不得离开,只能日后遇见算账。 “哼,可知他们干什么去了吗?”她随意问道。 众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才有人站出来,“应是追着天上一群鸟去了。” “什么鸟呀?”本就不指望问出什么,此时也兴致缺缺。 “抬棺的鸟。”护卫当下又给她形容了那个场景。 尤依人登时收起不在意的面色,一张妩媚的脸严肃起来竟有几分冷艳之感。 当时救援那晚,她被素心拉走,压根就没见到后面场景。 江湖因美人动荡,她也在纠结自己的心思,没去注意。 而今也不会联想到那里,只是觉得有什么新发现,他们魔教必须知晓。 “出两个人,去探。” 尤依人嗓音极甜,不论怎么说话,都像在撒娇,听得人心酥软。 但身份摆在那,无人敢轻视于她。 “是。”六人中走出两个轻功较好的人,沿途追赶。 容澄的猜想并没错。 千凌在踏入北地时就已转回人身,并且昏睡不醒。 整个人体机制全部停下。 兽人们不敢耽搁,由熊猫兽人托抱好她的身子,全速往顶峰冰湖飞奔。 金丝猴不明情况,焦急过跟在后方不时叫唤。 金虎长啸一声,知会北地所有兽人。 一时间众兽出动。 几百个兽人皆奔赴顶峰等待,期间,还有新加入的人类女子,缠磨着交好的兽人,带她上来涨(凑)见(热)识(闹)。 顶峰常年冰白一片,冰湖更是处处反光,晶莹剔透。 所有兽人坐地等待,没有小白乌苏醒时的热闹,十足应景,安静又低沉。 牠们之中,无一只兽会与小白乌说此前的战事。 只让她安心在外游玩,定时归来即可。 心声似乎能抵达。 在千凌的魂跟着大熊猫出现时,她亲眼看到这一地沉默的兽人。 牠们看见她 '尸体' 时的压抑和哀伤,眼底有对她的关爱。 这种沉默的守护,令人倍感心安。但发病是不可控的,她无法回归身体醒来。 身为一只乌鸦兽人,明明与牠们构成了圆圈的一部分,却因这病,独独成了个局外人。 千凌没注意到,众兽之间有个极瘦小的身影,她满面惊愕,眼中更是惊艳无比。 望着被呈放到冰地的美人,雪肤乌发白裙,和环境几乎融于一体。 貌若姑射,冷若冰雪。 却柔若无骨,像是一具精雕细琢的仿真人偶,毫无生气。 下意识就想上前为其检查,虽然她只是个兽医。 从战争中也知道这世界有正常人类,令众多野兽如此肃穆,莫非这也是一个 '兽女' ? 她的脚步被禁住,所有兽都在盯着她,不允许她靠近。 似乎先前一切友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众兽的心里眼里,仅存地上的美人而已。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抬头已是月上中天。 空中的扇翅声频疾,很快便看到一群巨大的鸟兽,牠们抬着冰棺降落到湖岸边。 兽人分工明确,一方撬盖,一方指导熊猫将人托抱起,放入冰棺,一方敲破湖面。 看着眼前场景,生怕美人被 '填湖' 的 '兽医' 赶紧上前,高声制止,“等等,等等!” 带她来的兽目光有几分不满,以身挡住不让她碍事。 只一小会的耽搁,后方的人纷纷赶到。 他们被这些巨大的野兽群震慑到了。 来不及顾虑是否暴露,又一眼望去,宽敞的冰地上,安静置放着一口冰棺。 天地间,皓皎月影,冰晶流银,而美人绝色。 无可比拟的美丽撞击着人的心扉,他们眼神聚集在一点,呆愣在原地。 待盖棺后,冰棺被鸟兽抬动,所有人才如梦初醒。 “稍等,我能医治,请让我一试!”容澄飞跃上前。 奈何兽人无一能听懂人话,将他认作是又来 '打架' 的人类,几个兽人拦住人。 重要场合,暂无开战想法,只恐吓着容澄,龇牙咧嘴。 疏陌寒直接硬闯,但兽人实在太多,拦住他绰绰有余。 且因他的态度问题,所有兽人都准备动爪或动口。 雪豹及时轻啸一声。 示意己方看看那个弱唧唧的容澄,意思就是对方平常有在照顾小白乌,放他们一马。 疏陌寒想出剑,一方面顾忌这些野兽和那人的关系,一方面,则是以寡敌众,结局注定。 故而,无法阻止的人类,只眼睁睁看着冰棺被沉入湖底。 “她死了吗?”吕妙依旧有些恍惚,原来鸟群抬的冰棺里,竟放着那个美人。 她方才,一点没察觉到那人有生命迹象。 难以置信。 寻寻觅觅那般久,对方竟是死了!? “没有,她不会死。”容澄话先一步脑子,脱口而出。 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只是给自己一个希望。 疏陌寒陡然看向他: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容澄眼神呆滞望着冰湖,隽秀的面上布满茫然: “我不知道。” 相处有一段时日,才发现,他对小白鸦,除去真实身份,一概不知。 疏陌寒目光若利箭,看得出容澄是真不知,便扫视了一圈兽人,没再说话。 兽人们安置好牠们的小白乌,又望了几眼始终没离去的人类,无所谓地下了山。 终究,那些人类也进不到深湖里。 牠们虽然难受,但想到小白乌还是会醒,又慢慢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待兽人们相继散去,余下的人都飞奔到湖洞旁。 水质深幽清寒,不见棺影,凝神看,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吸进去,不可见底。 疏陌寒面色几变,他与吕妙各蹲一边,却是同时伸指探进水里,冰水沁冷,浸皮入骨。 这样的温度,人只要下水,即使有充沛的内力,也支撑不了多久,更没把握能游多远。 “竟是这般结局吗?”吕妙站着身,呆怔的望向湖底,方才那瞬间美得像是一场梦。 她有爱人,也爱美人,从不信红颜薄命,认为短命大多是美人无脑无能。 但现在,她哑口难言,发自内心觉得,对方长成这般模样,无能而已,怎就短命呢? 为何无人保护她呢!? 疏陌寒沉着眉眼,静望湖面,紧握住手中的剑柄。 容澄却是反复回忆当初打捞的情形,喃喃自语: “会醒来的,吧。” 疏陌寒猛然拽过他的衣领,“到底她是什么情况?” 容澄看他稍显克制的模样,心中复杂难言。 果然,师父曾经说,最是难过美人关。 曾经他听到这说法,不以为然,如今才发现错得离谱。 他亦是心悦,然不自知,生生浪费太多沟通的机会。 “鸦,你不是知道吗?”容澄望着湖面,声音低落。 疏陌寒见他没听明白,重新组了下话,“你怎会认为,她会醒?” 那边的吕妙闻言抬头,一双清眸同样直直望向他。 顶着二人火炬般要洞穿他的视线,容澄沉默片刻,才详细说明第一次见她的场景。 “当时,她便是这样被打捞上来的。”谁也不知道她在湖里待了多长时间,为何还能活着? 容澄至今没见过,对方是否真的会变成白鸦,只是下意识认定,就是她。 疏陌寒沉默下来。 时间太凑巧,容澄第一次见她时,人正捞上来,如今再见这场景,人又沉下去。 此间隔着半载。 莫非,疏陌寒眸光微闪,再过半载她还能醒来!? 但此事有隐患,与容澄想法一致的是,他无法断定对方还会不会醒来! 吕妙向来聪慧,脑中一转,也想到其中规律,而今纠结也没用。 她信缘分,决意半年后再来一瞧真相。 “事实如何,往后便知。” 若无缘再见,想到脑海中那张脸,有幸相遇,再是惋惜今生也无憾了。 疏陌寒将方才的景象,和容澄形容的场景结合,决意深居北地。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容澄却是要回一趟药谷,再有两月,他师父种下的药植就能采摘,若是她能醒来 不论如何,都要争取去到她身边,诊出她昏死的病因。 这两人,一个故事不长,却觉得难愈此生。 一个相遇很短,几次皆是错过,却拒绝遗憾收场。 本以为这事少有人知。 后来却三不五时、或接连数日,俱有人、或成队攀顶。 一是经由魔教之人传播。 其二,自北地战乱后,时常有人偷摸上去,从中观察巨兽习性,试图捡漏。 故此,见到 '沉棺' 场面的人,并非仅他们几人。 绝色楼出的第二幅画,便是冰棺美人那一幕。 两者画风不一,调色不一,细节处理各不相同,显然出自不同画师之手。 一致相同的是,均画出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听闻美人如同昙花绚烂一现,转瞬间化为永恒的沉寂,一时令众人痛惜不已。 无数人奔赴而来,试图登峰探底,将冰棺捞出私藏。 冰湖太冷太深,且内有不明生物,体质稍强的人照样未入几尺,便打退堂鼓,铩羽而归。 越是无人成功,越是吸引人,甚至有人为此,专门去极寒之地炼体修身。 更有自诩身强体壮,或内力深厚、水性极好的人,纷纷表示即将前往。 他们还在赶来的路上。 北地冰湖底下,千凌的魂魄却开始不稳,意识渐渐疲倦消却,最后沉入无边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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