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女子当自强（一）

三个人回到家里，李长亮把卖兔子的九百六十八文钱交给李王氏。 温暖的是七百七十八文。按当初李王氏说的，温暖自己的归温暖。 李王氏一开始打算把家里的分一份再给温暖。 温暖说：“娘，我自己的自己拿着已经过了，怎么能再分一份？ 娘您护我的心我知道，但您可不只我一个女儿啊。” 李王氏才打消了那个念头。李王氏接过钱，数出五百文，剩下的仍旧是让儿子们自己拿。 温暖真是佩服阿娘，这个朝代像她这样的婆婆几乎没有。 李全氏才是符合这个朝代的，像张娣的婆婆，对张娣非打即骂。 李长贵拎了半袋子荪给温暖：“暖儿，你要荪干什么？这是半袋，不够我再给你拿。” 李王氏也不问温暖要这个干什么。 她知道暖儿这孩子不会浪费粮食。 “大哥，我是想把这黄豆做一道吃食。” “这个，你叫黄豆？” “嗯，我做梦的时候，有人叫这个荪叫黄豆，我也跟着叫黄豆了。” 李长贵和李王氏听说温暖又做梦了，都不做声了。 “大哥，这个荪，这个黄豆，你们都是怎么吃？” “煮食。” “大哥，您让大嫂用温水把它们泡发。放木盆里，千万别用开水烫， 放膛炉旁边，天天温水冲一遍。 明天再泡一盆，时间上错开，大哥，我们去卖钱。” “泡了就能卖钱？恐怕是卖不了，这也就是咱们老百姓才吃的东西。” “不是，等四五天后再卖，大哥放心吧，肯定能卖。” 李长贵半信半疑，温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她又是梦到的。 李长贵只好照办了，心里却想，顶多明天再泡一木盆，全当哄妹妹高兴了。 这时候天冷，泡了也不容易坏，过几天就先煮了吃了也就是了。 到了第三天李白氏换水的时候发现都冒了小白芽，急忙去叫了温暖来。 温暖过来也挺好奇：“没想到还真行，还真出芽了。 大嫂，你让它继续长长，就炒些吃，大家都尝尝看，好吃就让大哥去卖。” 李白氏对小姑子的话非常信服，就每天换温水，让它长了两天。 长到食指长短的时候，温暖用清水洗了一些，把黄豆皮洗掉。 切上一些猪肉，加了一点盐，加了一点儿油炖了一些。 又用热水焯了一些，熬了一些热油，用蒜拌了一些。 一种东西，温暖做了两种吃法，没有过多的加调味品。 就是想吃个原汁原味，看看好不好吃。 没想到全家人都喜欢吃，这个荪，李长贵从记事起就是煮食。 没想到竟然可以做菜肴：“暖儿，这荪还可以做旁的吗？” “嗯，还能榨油！还能做豆腐。” 李长亮眼睛大亮：“真的？能榨油？那你？” “我不会！”温暖干脆利落。她是真不会。 豆芽这个在前世里小孩子都知道事她知道不奇怪。榨油这个她是真不了解，她只是吃过豆油而已。 李王氏被温暖的干脆逗的失笑不已。 “老大，你去找榨油作坊，让作坊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李长亮次日去渡门县，拉着的不止是兔子了，还有两盆暖儿叫黄豆芽的菜。 临走前嘱咐妻子把荪再泡上一些，他亲自尝过了，不由信心大增。 不出意料的，黄豆芽被一抢而空。 能在冬季吃的菜少之又少，除了大白菜就是大萝卜。 只能在有限的食材上做各种的花样。 李长亮回到家里，难掩激动，黄豆芽因为是独一份。 李长亮大着胆子卖五文一斤，没想到没有一个人嫌贵，都抢着买。 荪泡发一斤能出三斤，十斤荪生的黄豆芽竟然卖了将近二两银子。 李长贵暗悔自己自作主张，让妻子少泡荪了。 他就不应该不信小妹的，张仙指点的能错了？ 李长贵再一次卖断了货后这种后悔达到了高潮。 尤其是他等家里的黄豆芽能卖的时候再去卖，县城里已经是有人也在卖黄豆芽。 虽然说颜色不如他的，芽子也不如他的嫩，但是也对他造成了冲击。 这个没有什么技术性，很容易让人模仿。 李长亮心里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怀疑小妹的话了。 家里的荪全部生成豆芽卖了，李长亮又购买了一些。 到过年的时候一算账，吓了一跳。 兔子和黄豆芽竟然进账十七两银子。 这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小年过后，村里人开始忙碌起来。 张娣的胳膊虽然说不能抬重物，但是可以做些轻省的事儿了。 来弟三姐妹勤快的很，把李长亮新家收拾妥当了，又把温暖家大扫除了一番。 最后收拾的自己的家，虽然忙碌，但心里踏实。 再也不用担心忍冻挨饿，再也不用被打被骂。 温暖还给她娘四个每一个人做了两身棉衣，这个冬天暖和极了。 娘四个胖了不少，所有的吃食李家有什么，就给她们准备什么。 她们自己开火做饭，这样的生活，做梦也没想到的。 张娣身体恢复后就找到妹夫，让他帮着问问村长她娘四个能不能落户兴隆屯。 虽然说落了户就要缴纳各种税收，她们也要落，总不能当当黑户。 李长春欣然答应了，去了一趟村长家。 李成旺很痛快就同意了，李长春去帮着她们落了女户。 温暖的兔子一共卖了七两多银子，将近八两银。 村民们这个年准备的很舒心，因为有兔子的收入，让他们心里有了底气。 那几户没喂兔子的后悔莫及，赶紧的也喂了起来，年前他们是看不到效益了。 李柱和李卓的学堂放假了，温暖加大了他们的训练速度。 沙袋的重量习惯了就再加，李柱和李卓每天训练，习学，讨论课业，再训练，射箭。 每一天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当当的。 李卓累的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偶尔想想太哥。 李长青的身手和箭法突飞猛进。他甚至独自去林子里打到过兔子。 射箭和打活物不一样，射箭箭靶就在那里一动不动。兔子不会老老实实的待那里等你打。 射活物考验的是眼力，臂力和感觉。 眼睛要迅速的盯上目标，双手张弓搭箭，保持射箭的姿势。 瞄准目标，凭感觉，松手，射箭。 一开始李长青箭箭落空，这个没有什么窍门可言。 就是练，每天不停的练，他不像小妹，小妹也不瞄准，好像随意的一射，箭箭不落空。 李长青被打击到了也不气馁，每天不停的练。 温暖也去买了石锁，铁环，铁木，又竖起长短不一的梅花桩。 令温暖没想到的是，李兰香姐妹也练的有模有样的。 来弟看着温暖每天寅时领着他们跑步，训练。 鼓起勇气问温暖，她三个可不可以一起练武。 温暖欣然同意，女子当自强。 来弟姐妹三个练的很刻苦，短短时间内，和李长青对打都能二三十招内不败了。 李长青被打击了，每天不停的击打铁木，练力量，练敏捷。 在他们没意识到的时候，温暖把她所会的一点点的教给了他们。 年三十前一天，温暖领着他们，瞒着李王氏去了淋子深处。 李兰芳她们太小，没让她们去。温暖让他们解下了身上的沙袋。 来弟姐妹三个绑沙袋时间短，效果不是很大。 李长青李柱李卓三个人解下沙袋，感觉腿轻飘飘的。 好像是不会走了一样，进了林子，温暖故意逗他们：“你们跳起来试试。” 三个人从绑着沙袋起就跳土坑，由浅入深。 最深的已经到了肩膀，他们也能轻松跳出来。 三个人闻言用力一跃：“啊！啊！啊！” 三道惊叫的声音从高处落下来。 “凝神静气。心念专一！” 李长青看到了从没看到过的景象，森林在他脚下像一大片草原。 李长青又惊又慌，没听清楚温暖的话。 浊了一口气，笔直落下来，伸臂乱舞，哇哇乱叫。 李柱李卓比李长青能好一点，也仅仅多停了一会儿，相继摔下。 温暖跃起把他们一一接住，明天是年了，不好让他们摔的鼻青脸肿。 三个人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和激动。 “你们这才哪到哪就高兴了？在上面待了没几秒就掉下来。” “姑姑，秒是什么？” “是时间。在上面时间短，停不住，你们就会有危险。 再训练时沙袋加重，三哥身上绑三十斤。柱儿卓儿绑二十斤。 每天训练加时！一天也不许懈怠。 来，再来一次！凝神静气，心念专一，体随心动，心随气动。 我平时教你们的都忘了？上面就是地面，没什么区别，踩木桩也忘了？上！” 三个人闻声跃了上去，李卓最出色，他比李柱李长青习武时间长，身体也更敏捷。 李卓静气，身体轻提，脚轻踩树尖，向前滑去。 李柱不甘示弱，调整呼吸，辨别风向，也顺势追去。 李长青每踩一棵树顶，扑嗦嗦落下一层冰霜，像是下雪一样。 温暖在下面急疾跟上，来弟姐妹三个羡慕的不行，她们一定也能练成这样。 李长青在上面时间最短，半刻钟就落了下来。 李卓李柱也相继不久落下来了。 三个人这一次的练习，心性开阔了很多。 李长青跟着习字，练武，已经不是昔日的农家小子了。 “你们不要骄傲，什么时候能在上面对打且不落下，才算大成。 习武就像逆水行舟，一旦懈怠了，不进反退。 练武既能强身健体，也能保护家人。 记住了，不可仗着身手恃强凌弱。” 五个人乖乖的听着，来弟忍不住问：“姑姑，如果我武功练成了，那。。那个人再打我们，我能不能。。” “能！打回去！” 来弟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要努力练武，让那噩梦不再是噩梦，她要护住阿娘，而不是无助的哭泣。 “你们记住了，女孩子也能变强！男孩子能干的，我们女孩子也能！ 别哭，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没人会因为你眼泪多而怜悯你。 只有变强了，成为别人仰望的存在，你再看！女孩子又怎样？” 来弟收起眼泪，温暖的话深深的刻在心上。 “姑姑，你给我们重新起个名字吧，我们要重新开始。” “一枝寒梅傲立雪中。你叫寒梅，招弟叫傲梅，盼弟叫雪梅，都随你母亲的姓吧。” 三个女孩子高兴极了，这么大了，终于拥有一个自己的名字。 几个人越走越远，温暖教他们识别动物的粪便，看动物的脚印。 分辨出是落单的还是一群，是什么动物。 “你们要学会仔细观察，学会认动物的脚印。 野猪的脚印就像是剪刀，脚印前总会有一小堆土。 梅花鹿的脚印就像是分开的树叶，最好分辨。 如果看到像人的脚印，又比人的大，就要小心了，是黑瞎子。 狐狸的脚印就像三叶草，要仔细看。 狍子的脚印最漂亮，就像是蝴蝶一样。狼啊，山羊啊这些你们自己观察。 野鸡你们都知道，像枫叶，兔子咱家也有，你们应该也看到了，这个不用我说了。 不管在哪里，都要善于观察周围的环境，如果遇到突发情况，怎么对敌，怎么自保，怎么自救，这里” 温暖指了指头：“用这里思考，首先要注意的是不要慌，保持冷静。 好了，今天就说这些，你们今天的目标，野猪，狍子，鹿，任抓一样，回家过年。 我不伸手，你们商量着办。” 几个人兴奋了，来弟，不，寒梅。 寒梅心最细，她仔细观察四周，还真是，各种脚印都有。 各种粪便，有鲜的，有干的，脚印有新踩的，有模糊的。 “这里，这里，快看，这脚印是鲜的，粪便也是鲜的，它是朝这个方向去的。” 寒梅发现了野猪的脚印，兴奋的说道。 “走，我们顺着脚印追！” 李长青带头，领着顺着脚印追去。 温暖慢腾腾的跟在后面，跟着他们。 没多一会儿，李长青等人就看到一头肥硕的野猪正哼哼着拱土找吃的。 长长的嘴巴子厉害的很，一拱一大片。 几个人脑袋凑一起，商量了一会儿。 李柱和李卓又兴奋又紧张，李长青暗自得意。 他可是拖过野猪的人，虽然说那次他在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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