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该报不了仇。”一时间，穆淮的笑里流露出诸多情绪，“我竟不如你想的通彻。”</p>
初时他只懂读书，把报仇的希望寄托于当时的皇帝，以为以皇帝对父亲的看重，一定会为惨死的父母主持公道，但最终皇帝只以南楚王识人不清为由，罚了南楚王三年俸禄，元凶仍是判为渚州知府汪才延。</p>
他后来看清了，到处奔波为父母申冤的自己，却成了他人的博弈的棋子。</p>
皇帝早知南楚王有不臣之心，但南楚王手上有老皇帝留下的保命诏书，皇帝投鼠忌器。</p>
老皇帝原本属意的接任者是南楚王，只是因为南楚王年龄太小没办法传位给他，退而求其次传给了皇帝。</p>
南楚王是皇帝心头的一根刺。</p>
南楚王对父亲下手，是因为父亲拿到了南楚王想篡位的证据。</p>
想篡位得有钱，南楚王干起了各种朝廷禁止的买卖，比如私盐、粮食等，汪才延是跟南楚王一条线上的蚂蚱。</p>
皇帝则以父亲一行被灭口的事，以及其他的一些证据，逼南楚王把四处伸的手缩回封地。</p>
而他，被利用完，皇帝给他的安抚是要他尚公主。</p>
本朝驸马不得进入朝堂。</p>
皇帝的意思是很明了，让他放弃报仇，老老实实地享一辈子荣华富贵。</p>
他做不到。</p>
他把宝压到了三皇子身上。</p>
不惜舍弃了做人的尊严，净身做了太监。</p>
他为三皇子殚精竭虑，谋算了数年，把三皇子推上了皇位。</p>
三皇子成了皇帝后，给了他权势，他设法杀了不少雀花楼的杀手，断了南楚王的臂膀。</p>
但又把他限制在了京城。</p>
新皇帝跟先皇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只是想让他当一把刀，没真想为他报仇。</p>
新皇推说边境不稳，如果派兵去拿南楚王，会引起内乱，到时内忧外患，将动荡国体。</p>
又说是先皇御定的案子，他不能推翻。</p>
只是在搪塞他。</p>
事实上是南楚王已成不了气候，留着能彰显皇帝的大度。</p>
也是让他记住，他只是个臣子，不要妄想替皇帝做决定。</p>
妉华说了句公道话，“当局者迷。”穆淮从小接受的是忠君思想，哪怕他对皇帝有诸多怨气，也只是寄希望于下一个皇帝。</p>
“权势容易迷人眼，我亦深陷其中。”穆淮想不起是从什么时候起，做好一个督公排在了前面，报仇放在了其次。</p>
……</p>
次日，督公府的护卫发现穆淮不见了。</p>
当即有人报到了宫里。</p>
皇帝下令，京城掘地三尺，把穆淮找回来。</p>
听到穆淮失踪的消息，有的拍手称快，有的不禁喟叹。</p>
郑连奉却觉着跟霍善有关。</p>
他也被派出去寻找穆淮了。</p>
他犹豫了一阵子，没说出自己的怀疑。</p>
穆家人实惨。</p>
穆御使夫妇横死，老父亲闻讯重病去了。</p>
留下的三个孩子，老大穆淮净了身，断了烟火传承。</p>
老二江澜下落不明。</p>
霍山牛姓了他人的姓，仍是被南楚王找到杀死，至死都没能扶正身份。</p>
穆家只剩下霍善一个能沿续穆家的血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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