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汤盯着杨暮客看着，神色间意味难明。</p>
杨暮客被盯久了也不耐烦，“怎么，贫道说得有何不对？”</p>
“您当真是为了借路，亦或者游山玩水来得么？下官也通晓些易数算法……”后面的话尤汤无需说了，若把话说出来，那便是泄露天机，要遭报应的。</p>
杨暮客听懂了，但没想明白。心有拒绝之意，不曾把话说死，“若有缘分，贫道自然帮衬。”</p>
尤汤点了点头，终于笑道，“如此便好。”</p>
尤汤离开监牢后，太阳照着头发间的几缕银丝。这一早，他支了寿数行科占卜，下下签啊，命不久矣。知道了自己的死期，心中许多事情豁然开朗……想着大可道长所言，他决定去看看那侄儿。</p>
尤老大还是好吃好喝，被人打上门来，敌人再悄无声息地离开。尤老大明白这些人当真是不好惹的。</p>
两叔侄在百花园都坐在轮椅中，叔叔教训侄儿。像是回到了过去，身姿风雅的文士教训稚童。纵然是俩人加起来岁数过百，当侄儿的也不敢说半个不字。</p>
尤老大最后问，那堂审中还要不要索赔。</p>
久久无言，尤汤越发讨厌这不通道理的侄子。只告诉他，依律行事便好。</p>
敖麓一早带着些许新鲜鱼获去鸿胪寺小院拜访。</p>
玉香将敖麓迎了进去，敖麓再次见到了小楼。</p>
作为地主，敖麓安排了游玩卫冬郡城的计划。中午同桌随意吃了餐食，下午便出发，小院里只剩了一匹马妖看家。杨暮客和季通还在大牢里这事，已被贾小楼忘在脑后。</p>
卫冬郡作为骨江源头，明龙江今年最后一次涨水期已经到了尾声，大河漫过了堤岸的石阶。</p>
岸边的船坞离有许多修整的船舫。那些船舫雕梁画栋，披红挂绿。</p>
哪怕是午后阳光，依旧抵不住江风微冷。</p>
玉香帮小楼披上了一件大麾，“小姐进船舱里避风吧。”</p>
“不碍事，秋日多吹吹凉风，也免了入冬后染了风寒。”</p>
敖麓一旁的船东也是一个女子，挽着头发，没戴饰物，脸上有些风霜的褶子，说不上丑，不过是个寻常的妇人。这妇人赔笑一声，“贵人还信那平常人说得宽心话？什么春捂秋冻，没钱置办衣裳的托辞罢了。”</p>
小楼俏笑，“总归是有些道理的。”</p>
一旁蔡鹮冻得流清鼻涕，她傻愣愣地出来，也没多添衣裳。敖麓看见了，使唤下人去要了件袍子。觉着姑娘冻得受不得，便劝她回房。</p>
小楼允了。</p>
河风中，小楼在船舷旁走动，玉香跟着。敖麓跟船东也亦步亦趋。</p>
小楼在前头问，“你们都信那江女神教么？”</p>
敖麓摇了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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