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姜南有些恍惚地看着这个男人,她似乎有好几个月没见过他,上一次见面就打了一个照面。 也不知道这次回来是做什么,骂她不务正事,还是又要训斥她一顿。 男人沿着扶梯下楼,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递到她面前。 “姜姜,我都知道了,原来你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 姜父愧疚的心如同泡在柠檬水的酸涩,回想往日两个人见面就吵架的画面,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错过了她的成长,还在她成长路上不断制造最差的回忆,想来想去都不是一个好父亲该做的事情。 “我今天坐在秋千上反思了很久,我这个父亲做的太失败了,我向你道歉。” 他紧张地盯住眼前的女孩,双目微湿,是一个诚惶诚恐的父亲在害怕女儿的拒绝和冷漠。 姜南抬头那一瞬间,三行清泪滑落,眼中的红血丝在诉说着内心的糟乱。 有种终于被理解的心酸,和多年来沉积的委屈都被这一刻捅破的爆发。 “我讨厌你,我不是你的员工,不是随便养着就能长成一棵漂亮的参天大树。” “对不起,姜姜,爸爸对不起你。” 她这一次哭得天旋地转,仿佛全世界都亏欠她,泪水模糊了眼睛,只看见姜父低着的头。 “爸爸,能不能多一点时间陪陪我,能不能不要总是丢下我在没有烟火气的房子里?” 沙哑的声音伴随着哽咽,姜父默默流着眼泪,拿着准备好的纸巾一点一点擦去她的眼泪。 “姜姜,爸爸尽力。” 他也是有苦衷的啊! “希望爸爸说到做到,而不是空口承诺。” 一个尽力而为是有点失落,不过这也是姜父能力范围之内能给到的东西。 希望爸爸不要让她失望。 翌日清晨,姜南难得起了个大早。 “张妈,早餐做好了吗?” 她一边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房子四周,寻找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没有找到那个人,心里那股失落又再次涌现。 “张妈,我没胃口,先走了。” 一个温柔的男声响起,“姜姜,怎么不吃早餐?不吃早餐对胃不好。” 她那失落的小眼神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声音都不自觉带上一丝雀跃,“啊?那我还是吃早餐吧。” 不经意间坐到离姜父最近的位置上,姜南哼着轻快的小曲,夹着自己最爱吃的蟹黄包。 “姜姜来个生煎包。” 姜父夹了一个放在姜南满满当当的餐盘中,两个人吃的十分开心。 “丁铃铃铃铃——” 姜南咬着包子的动作显而易见地慢了下来,悄悄关注旁边的人的动作。 恐怕他又要忙得走开,果然还是一样的结果。 结果姜父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手机关了机,防止电话再打过来。 “爸,你这样会不会有影响?” 她其实内心是很欢喜的,今天姜父不仅陪她吃饭,现在还挂断了打扰两个人吃饭的电话。 但要是直接关机,那错过了重要事情了怎么办? “没关系,公司这么大,如果这点事情处理不好,那我花这么多钱养他们做什么?” 说的好对,花那么多钱一点事就找老板,那也太没用了。 这一顿饭,可以说是姜南和姜父两个人吃的最安心和温馨的一次。 连去上学,姜南都是一脸笑意,全身上下环绕着今天我很开心几个字。 人来人往的同学们还以为她是因为得冠而高兴,那张好看的脸因为笑容让人感觉更加温和。 “姜南,对不起,这些日子是我们误会你了!” 有一个就有两个,他们脸上致以善意的笑容,不像是平常那样的恐惧和闪躲。 以前她不爱学习,打扮奇特,总做一些“坏学生”才会做的事情,被所有人认为就是小混混。 现在居然都向她道歉,未免太不可思议。 今天的姜南就像是行走在白云间的一只小鸟,只觉得浑身轻松,轻飘飘。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她发现自己的抽屉塞满了东西,有信,还有礼物。 这是大家给她的道歉礼物吗? 在她自己都没发觉的情况下,嘴角早就忍不住上扬,心里暗自欢喜。 周围观察她的人看到她先是疑惑,而后欣喜的表情才渐渐放下了心中压积的歉意。 “姜南,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希望能帮到你。” “姜南,这是我的,以后学习上的事情我都可以为你解答。” 这是班长说的。 “姜南,这是我送你的五三,还有各大类型的题库,怎么样?” 被包围的姜南最终还是被幸福的烦恼压弯了脊背,这些礼物太“重”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只有刘洋那群人,默默看着,不敢上前。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刘洋不懂,但他深知,这辈子除了这个,都不会和姜南再有交集。 但被围着的她快受不了了,老天爷,谁来救救我啊! 隐隐约约,姜南看到了人群之外站立的向景深。 额发掩盖住他的眸子,甚至遮住了一半的脸,叫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阿深!快来救我!” 她试图用唇语和少年说话,可他好像马上就要离开。 “阿深!你终于来了!” 姜南连忙叫住向景深,害怕他跑了就没有人能救她。 向景深似乎有一瞬间的呆愣,慢慢转过身体,抬起头看向被人群中包围着的姜南。 “阿深,你把我的早餐带过来了吗?” 他一走近,女孩就拉住他的衣袖,俏俏站在那儿,却在吸引他的目光。 “我我今天没带。” 他似乎记起,昨天晚上她说爱吃他做的饭菜,特别对胃口。 可早餐他做的一般,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啊?那我们现在去食堂吃吧。” 姜南拉着向景深快速离开这个热闹得头疼的地方,走了几步向景深却发现这不是去食堂的路。 “你是在躲这些人?” 他有些不解,之前很多人不喜欢她,现在那么多人都喜欢上她了,为什么要躲? “当然,他们真的太不懂我了,居然还送我那么多书本和作业,我的手都可能废掉。” 这些东西堆起来快比她人都高,更何况她还不喜欢学习,为什么要做。 “唔,还是我的阿深最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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