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是方露不过来，顾审言这顿饭也请定了，他来，就是为着让南鸳不痛快。 使唤走负责人，他冲方露一抬下颌，示意她过来。 到方露这样的咖位，商业价值已经是同行的顶端，在投资商、导演面前都有一定的面子。 像顾审言这样对她颐指气使的，很少见。 但他做来这样的动作，却并不像一些富二代或者暴发户那样虚浮或色厉内荏，竟隐隐有种不容反驳的威势。 也因此，在场有心想给方露解围的，或者看出顾审言不一般想结识的，一时都不敢有所动作。 方露顺从的走过去。 让她庆幸的是，顾审言却没有为难她，只是说：“问你点事儿。” 周围人不远不近的，还想看热闹，没准能听到点有用的，这时顾审言敲了敲桌子。 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便将这些人都请走了。 这个年轻人面容只算端正，刚才毫无存在感，现在却能精准叫出每一个人的名字或者职位。 方露看到有人不愿意走，这个年轻人不知说了什么，那人顿时就顺从了。 被劝走那人是一家体量不小的，娱乐公司的高层。 方露正好认识。 她心中不由隐约有些后悔和畏惧，但这畏惧之上却又是兴奋和对未来的畅想。 冷不丁听到顾审言道：“说说南鸳的事，你是她的朋友，怎么认识的，帮过她？那么个锯嘴葫芦，在剧组能适应？你们那男主角挺帅的她交男朋友没有？” 方露一时不太确定顾审言对南鸳是善意还是恶意，还是有什么别的意味。 她定了定神，心道说好话总没错。 说南鸳在饭店挡在酒鬼面前护着她，说南鸳教群演演戏，说南鸳没戏拍时就在导演那儿看拍摄画面，进步的飞快。 也提起南鸳那位探班的魏先生，没说郑攸这个南鸳的渣男前任。 也没提男主角对南鸳确实有意思，有点想认真谈的那种，但魏先生出现过，就偃旗息鼓了。 顾审言脸色不大好看，谨哥那样的工作狂，居然抽空来探班，就这么喜欢南鸳？ 等他逮住南鸳偷接电话胡言乱语的证据的 又想到南鸳居然在酒鬼面前护着方露，心说还挺仗义，要是酒鬼还纠缠，她不会把人也按水里吧。 想着那画面，他又不禁笑了一声。 方露小心翼翼观察顾审言的脸色，看他一会儿不高兴一会儿高兴的，心里就明白了。 原来这一个果然也喜欢南鸳。 所以南鸳不给她介绍是早知道 这会儿倒不生气了。 任何人先考虑自己总没错，再说了，顾审言又不是南鸳她手里撬走的。 而且刚才她还支开了南鸳，做的也不地道。 方露不确定那会儿南鸳有没有看到顾审言，心道大概率没看见，否则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了。 但这位顾少对南鸳的关注可太多了。 她迅速调整心态，做备胎呗，温柔小意的，没准这位一回头看到她，觉得也不错呢。 反正她做很多人的备胎，也有很多备胎，不妨碍。 另一头，负责人将顾审言的话贯彻了个彻底，“务必全部”四个字，就是基本方针。 南鸳收到消息时，正和周秋头对头坐一块儿吃晚饭。 幸亏她拍戏要控制体型，周秋是最近嚷嚷着减肥，两个人盘子里的东西都不多，很快就能光盘，也免得浪费。 这之后，南鸳去停车场的房车换衣服。 公司本来只给一二线艺人提供房车，毕竟东西不便宜，但其他艺人可以打折租。 南鸳比较注重隐私，以前是没条件，现在就租了一辆。 车跟个小房子一样，能洗澡换衣服，还能直接开到拍戏的地方，十分方便。 也免得她拍戏，周秋等在大太阳底下，晒的跟什么似的。 南鸳在继攒钱买房后，就又有了新的目标，买个属于自己的房车， 这样她生活和工作就都彻底安稳了。 南鸳换了备用的牛仔裤和长到大腿的宽松短袖，头发扎了个马尾，利落又舒服。 录播的妆考虑到灯光，画的有些浓。 她又洗把脸，随便描了两下眉毛，点了点唇釉，算是对饭局的尊重。 自从毕业郑攸的酒局那次，南鸳对饭局之类警惕性都极强，反正怎么不出挑怎么来。 周秋在旁边念叨：“组局的是买了咱们剧的火龙果视频的高层，大概是想和剧组打好关系，毕竟后面还有很多宣传需要剧组出力，姐你去混个饭吃就行，反正戏也拍完了，宣传也跟咱们关系不大，就正常交际，酒水之类能喝就喝，推了也行。” 南鸳灌了一耳朵，心里有底了，但还是按了下牛仔裤的兜。 这样心里才彻底踏实。 她长大了，更成熟，也见了更多的世面，长了一些心眼，还有了很多朋友和一笔不小的存款。 但她心底最深处，谁也不信。 知道最终面对这个世界的，不论好与坏，都唯有自己。 南鸳对饭局的定位原本是混吃混喝。 但是等顾审言出现在包厢后，这人那意味不怎么分明的一瞥，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审言其实对南鸳有点赞赏的。 这行业的饭局、酒局，俊男美女资本资源等混在一起，有心的不会穿南鸳这样跑来。 但又有些微妙的不舒服。 难道南鸳知道他组局，所以故意不给面子的？ 方露坐在顾审言旁边，对上南鸳微皱的眉头，有一点点心虚。 心说她还酸呢，不知道这顾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总不能跟毛头小子一样，是那种不好好说话，走那种喜欢你先让你吃醋的路数吧？ 很快方露就发现，她好像想错了很多事。 比如顾审言人模人样的和大家交际，一直没搭理南鸳，倒是说了很多《问天诀》这剧的优劣点，还言之有物。 李导再次感叹，这圈子里真是藏龙卧虎。 之前那个魏先生就不一般，这个也不遑多让，还都这样年轻，让人不由感叹岁月不饶人。 才这样想，顾审言已经道：“不过这部片子到底要不要上，我还要看看演员们的态度。” 说着话将桌上一瓶白酒掂了掂，放在方露面前。 方露：“顾少，您这是” 顾审言：“这一瓶，在坐的每个人至少喝半瓶，要没意见，那剧肯定顺利上映，宣传、页面占比，都给的足足的，怎么样？” 说完了才看方露：“跟谁有跟谁的规矩，你这么积极，又和南鸳是朋友，那就喝一瓶吧。” 他说完，特意看了眼南鸳：“你不用喝，喜欢蜜桃汁是吧，喝点那个。” 一桌子人顿时如坐针毡。 五六十度的白酒，一瓶是一斤，半斤除非酒量好的，谁也受不了。 退一万步说，拼也就拼了，但偏偏有人搞特殊。 这一下，南鸳顿时成为众矢之的。 方露也傻眼了，难怪南鸳不介绍她去顾审言的圈子，这哪来的喜欢啊什么的，分明是有仇。 她这是上赶着当那条被殃及池鱼的鱼了。 南鸳彻底确定，顾审言就是冲她来的，明目张胆不怀好意，想让剧组的人都怨她，排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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