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阳阻击战打响之后不久，楚云飞发起的虒亭战斗也打响了。 虒字在字典上读“思”，但估计还是把它读成“虎”的更多。 甚至有可能有其他读音，比如在汶川绵虒，当地人称之为“棉池”。 虒”是一个不常用的汉字，在古书上说的一种似虎有角的兽，现多用于地名。 读音为si，部首为虍，笔画10画，半包围结构，形声字。 《说文解字》：“委虒，虎之有角者。” 也就是说“委虒”指的是古书上说的一种似虎有角的兽。 其实把虒亭叫作虎亭，也算是歪打正着。 因为虒亭最开始就是叫做虎亭。 当然，这也只是传言。 正如同把“别墅”念成“别野”的，也是歪打正着。 因为最开始别墅就念“别野”，而且最开始别墅这俩字也不这么写。 而是就写为“别野”，还有“别业”、“别馆”大致一个意思。 后来出现了变体字别墅，但还是念别野。 直到有一个大官，把它念成了“别树”。 人们取笑他，见到这个词就调侃地念成别树。 慢慢的，别树成了正确的读音。 原来正确的别野反而不正确了。 就像现在“一骑红尘妃子笑”第二个字要读“旗”一样。 现在再读“寄”反而会扣分。 现在有人把“参差”读成“餐叉”。 说不定若干年后，这个词就真成了餐叉。 据说最初这地方叫虎亭，后来有个当官的，姓羊。 他就想：我姓羊，此地名虎，虎吃羊，犯忌讳。 于是就大笔一挥，给老虎头上一刀，身上一刀，变成了虒字。 读音也变了，这个字念“思”。 虒亭依湖而建。 此湖今名宝峰湖，当时叫什么名字没查到。 不管叫什么名字吧，现在是冬季，一月十几号，正是最冷的时候。 因此湖面是结冰的，可以通行。 这就增加了358团攻克虒亭的难度。 如果在夏天，只需要围住三面，那个宝峰湖虒亭附近的宽度将近一公里，难以通行。 而现在则需要四面围住。 关键是那个湖面上不好包围，你总不能把部队放湖面上吧？ 如果在湖边设置防线，那防线会长达20公里。 楚云飞一个团有5000人，这次带出来3000，还有一些非战斗部队。 兵力怎么够？ 本来也可以考虑采取“围三阙一”的策略。 把湖面那一侧留给鬼子逃跑用，这样，当鬼子逃跑时，358团就可以用机枪尽情扫射，那地方无处藏身。 但是，虒亭内驻有224联队的一部分，这是曾经参与屠村的一个联队，楚云飞不想就这么把它们放跑了。 那么李云龙为什么不把虒亭也纳入包围圈之内呢？ 副总指挥不是说了要全歼224联队吗？ 其实，经常说的“不使一人漏网”、“不能放跑一个”之类的话，只是一种鼓舞士气的说法。 敌军一万人，你放跑了20个，那也没完成“不使一人漏网”的任务啊？ 但是没人会追究这个。 相反，你还会被嘉奖。 所以，李云龙就想把包围圈围小一些。 这样兵力更节约一些。 更有把握在鬼子援兵赶到前解决战斗。 他也不想一下子把鬼子几个师团给招惹过来。 楚云飞部： “报告，派往八路军独立旅的侦察员回来了，还带回来两名独立旅通讯员。” “快，有请！”方立功替楚云飞答道。 这种小事，并不需要楚云飞亲口命令。 很快，三个人风尘仆仆地来到野战帐篷前： “报告！我是八路军独立旅通讯员刘德柱。 我们旅长让我替全旅对您和358团弟兄们仗义相助表示感谢！ 恳请358团攻占虒亭，并阻击东援之敌。 建议架设独立旅和358团直通电话线。 必要时可以联系我们旅，我们可以提供远程炮火支援。 我们旅长让我问一下您的意见。” 说完，向楚云飞敬了一个礼，手没有放下，转了半圈，对向在场的每一个人，才把手放下。 楚云飞先回了礼，笑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毕竟是友军嘛，都是为了打鬼子。 接好电话线，抗干扰性强、配合作战更加方便，而且，保密性也更强。 小兄弟带了电台是吧？” “是！” “那就好，用电台联系你们旅长，就说我同意接电话线。 请他安排人把电话线接到吴家庄吧。 我准备把指挥部设在吴家庄。” “明白！” “另外，你们远程炮兵阵地离虒亭据点有多远？” 刘德柱和另一位通讯员对了一下眼神，觉得这不算什么秘密，就回答道： “估计直线距离20公里左右，误差不超过5公里。” “这么远的距离，能打准吗？” “报告楚团长，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 我们可以联系炮兵团确认一下。” 楚云飞笑道： “那就不必了，你们李旅长要是没这个金刚钻，绝对不揽瓷器活，他既然说了，就能打准。 来人，安排两位小兄弟休息吧。” 自有人安排两位通讯员休息，吃饭。 “报告，我2营于11时20分攻克丰岩，正向东北方向展开，布置防御阵地。”通讯兵报告道。 楚云飞点点头，对战果较为满意。 “命令2营抽出两个连，一个连做好准备，带足给养，夜间徒步到湖南岸，攻占虎口村和铁汗庄。 另一个连攻占洞则沟。 其余就地构筑防御阵地。 注意控制湖面。” “是！”通讯兵敬礼后去传达命令。 楚云飞的358团1营兵力最多，有2000人左右；剩下三个营和炮营人数都没那么多。 一个营一千多点。 炮营兵力只有500人多一点。 “报告，我4营和炮营已攻占崔村！” “命令4营分出三个连，其中一个连进占野狐坪； 一个连攻占西底村； 还有一个连到吴家庄集结，准备参加攻占虒亭的战斗。” “是！” 这里的地形要比襄垣一带好一些，有一些丘陵，平地少了一些。 尤其崔村和野狐坪，都是易守难攻之地。 而吴家庄一带则不然，这里地势相对平坦。 虽然汽车通行不易，但人员还是能随便走的。 因此，当楚云飞亲率3营攻占吴家庄后，未做停留， 又命令部队大部向暖泉村、安东村、东城村挺进。 鬼子和黄鞋军大部缩在了虒亭据点，它们也早得到了消息：楚云飞奔着它们来了。 而襄垣自顾不暇。 因此，把外围兵力都撤进了虒亭，意图依靠坚固的碉堡、炮楼与楚云飞部周旋。 同时求援电报也打了出去。 这个据点仅有鬼子180人左右，加上同等数量的黄鞋军。 但是41师团238高崎步兵联队，加上一个山炮兵大队正在赶来的路上。 预计次日凌晨即可抵达。 只一个联队，兵力就超过了楚云飞的半个团。 更何况还有第37师团第225联队也整装待发。 在装备上，楚云飞的炮营有7门山炮。 其实本来刚建军时，楚云飞这个团很受重视，他的炮营有12门山炮。 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得不到补充。打坏了5门。 炮弹也剩余不多，训练也跟不上。 炮营的战斗力已经下降了不少。 他这个团也越来越像八路军的部队，主要通过缴获来补充消耗。 好在方立功通过多方面的关系，能搞来一部分装备物资和军饷。 这才基本维持了358团的战斗力。 但也只是维持而已，最近两年，也没什么进步。 而鬼子的一个山炮兵大队就有12门山炮。每个步兵大队还有一些92步兵炮，迫击炮、掷弹筒等等。 因此，只要虒亭能守到第二天早上，就能和高崎联队，内外夹击，击溃楚云飞部。 虒亭周围碉堡林立，像一个铁刺猬，无处下嘴。 楚云飞也知道，敌人的援兵肯定在路上。 不同于特战团的防线，特战团不会主动进攻。 只要守住了，不让224联队跑出去就行。 而楚云飞则必须攻下虒亭据点。这样才有利于建立防御阵地。 只需在丰岩和沿湖一线布置防御即可。 如果不打下虒亭据点，就会处处都是漏洞。 到下午5点，358团已完成了对虒亭半包围。 进攻兵力有1000人左右，加一个炮营。 楚云飞命令炮营拉上来，等战斗发起后，要到虒亭据点暗堡直瞄射击。 用了一个小时吃饭，到了晚上6点，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冬天，天黑的早。 “命令进攻部队，18点10分，准时发起攻击。 先派尖兵，把鬼子的火力点打出来，用山炮直瞄清除。 命令2营一部攻占虎口村和和铁汗庄。” “是！” 晚上6点10分，随着三颗信号弹升起，358团的勇士们，展开了对虒亭据点的进攻。 3个方向，每个方向3个人，先跳出战壕，向虒亭据点摸去。 他们的目的当然不是攻占虒亭。 而是近乎送死。 这些尖兵依靠夜色的掩护，不断靠近敌人的碉堡群。 突然，一名尖兵触发了地雷，连喊都未能喊出一声，胳膊也断了，肠子流了一地。 这一声响，如同点燃了一个火药桶，三个碉堡的射击孔吐出火舌。 但是鬼子也看不清楚，扫射了一阵，一个士兵也没有伤到。 反而暴露了几个火力点。 “快，把炮推上来！” 这时的炮营已经打散，分三个方向支援步兵作战。 很快，第一发炮弹射了出去。 但是，没有正中射击孔，只让鬼子的火力暂停了几秒，就又开始扫射。 这时，鬼子打出了几发照明弹，据点周围被照得亮如白昼。 鬼子看到了358团的士兵，射击有了目标，358团开始出现伤亡。 但同时，炮兵也看清楚了碉堡的位置。 用了五六发炮弹，终于敲掉了一个火力点。 接着，这门炮遭到了对方速射炮还击，又损失了一门炮。 攻击了半小时，在伤亡近两百人后，第一次进攻被鬼子打退了。 方立功接收、总结着各方面传来的信息。 急得团团转。 “楚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只一次进攻，我们团的炮弹就消耗了三分之一，只打掉了三个火力点。 部队伤亡近两百人。” “那也要打！不拿下虒亭，我们拿什么阻击增援的几个联队？” 楚云飞只知道敌人有增援，并不确定增援什么时候会来，以及有多少鬼子会来增援。 他只能尽最大努力，早点攻克虒亭。 “我的意思的是：是不是向八路军请求远程炮火支援？”方立功建议道。 楚云飞摆摆手说道： “先不要用人家支援。否则咱们出力太少，会让那边看不起的。 再说了，咱们也很长时间不打硬仗了，部队战斗力下滑严重，要借这个机会锻炼一下。” “好，你做决定，我支持你。 战斗胶着的时候，指挥官的意志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我看我去前线指挥吧。” “不行，立功兄，这样太危险了！”楚云飞阻止道。 “楚兄，与抗战大业相比，区区一个方立功又算得了什么！ 我会注意安全的。” 方立功说完，向楚云飞敬了个礼就要出去赶往前沿。 “段朋！” “到！” “保护好方参谋长，如果参谋长有个闪失，你就别活着回来见我！”楚云飞命令道。 段朋现在已经升级到了警卫队长，负责保护方立功和楚云飞。 “是！哪怕俺牺牲了，也要确保方参谋长安全！”段朋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立功兄，注意安全！” 方立功没有说话，敬了个礼就快步走了出去。 前沿阵地上，方立功观察了鬼子的阵地，碉堡群外侧还有铁丝网，肯定还有地雷。 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会不会触雷就看运气吧。 铁丝网一定要剪断，可是怎么剪呢？ 离鬼子碉堡太近了！ “得想办法把铁丝网剪断，或者把它压平了。 9连长！” “到！” “让人找几根木头，爬过去，把木头搭在铁丝网上！” “是！” 连长让一个班战士拖着刚刚砍的几根树干向前爬去。 “火力掩护！”连长向其他人命令道。 火力掩护就是对着碉堡射击的意思，一是吸引碉堡里鬼子的注意力； 二是希望能瞎猫碰死耗子，有几发子弹恰好打进射击孔。 但是，这样进行掩护的人也有一定的危险。敌人的火力肯定会对着冒火光的地方打。 很快，这个班的战士接近了铁丝网，但是鬼子借助照明弹，也发现了这些战士。 鬼子的轻重机枪顾不上掩护射击的火力点，全都对着这个班拨过来。 很快，这个班大部牺牲，只剩下两名战士。 没时间为牺牲的战友感到伤心，还有任务需要完成。 这两名战士，几个翻滚，闪到了铁丝网下。 其中一名战士，用钳子夹断了几根铁丝。 感觉这样太慢了，又两人合力把一根木头搭在铁丝网上，用力向下压。 铁丝网被压下了一些，但还是难于通过。 这时，一名战士又被击中了。 头部被击中。 只剩下一名战士。 木头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只有自己的身躯。 这名战士咬了咬牙，回头看了一眼，纵身跃起，迎着弹雨趴在了铁丝网上。 同时胸部、腹部多处中弹。 临牺牲前，脸上露出坚毅的笑容。 “冲啊！” 后方的战士们踩着牺牲的战士用生命打开的缺口，配合炸药包，清除一个个火力点。 在方立功的鼓舞下，士气空前高涨。 这是严土皇那边唯一一支真正能打的部队。 只是长期以来，因为各种原因，其战斗力被埋没了。 直到这个时候，才又因为对鬼子刻骨铭心的恨，唤起了军人的血性！ 展现了真正的358团应有的战斗力！ 鬼子一个碉堡建在土坡上，战士们运动到坡下，却没有可安放炸药包的地方。 炮弹早就打光了，迫击炮无法直射。 用手雷炸的话极难扔到碉堡里面，反而会炸到自己人。 而鬼子却没有这个顾虑，不断往外扔着手雷。 358团被压制在碉堡下。 “来人，搭人梯，上去后往射击孔扔手雷。 其他人火力掩护！” 方立功命令道。 木梯早就炸散架了，现在再制作梯子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你踩着我，我踩着你，把人送上去。 只有把人送上去，才有可能炸掉这个碉堡，也才有希望。 人梯不断被炸倒，战士们牺牲了一批又一批，却从来没有一个人退缩。 终于，在牺牲了二十余名优秀的战士后，清除了这个最难攻克的碉堡。 但在另一边，2营3连负责攻占虎口村和铁汗庄的部队遇到了麻烦。 他们刚刚攻占了这两个地方，立足未稳。 防御工事还没有建好。 鬼子238高崎联队的一个中队却先行赶到。 虽然这个连有两百人，但一半在铁汗庄，而鬼子用在虎口村的兵力有180人。 而且，鬼子装备更加精良，迫击炮、步兵炮、掷弹筒都有不少。 单兵素质也强于358团。 使得刚一交手，这半个连就损失惨重。 仅半个小时，一百人就剩下了50人，伤亡过半。 连长一方面让铁汗村的半个连派一个排从侧后方袭扰； 另一方面向2营求援。 这个时候各方面兵力都很紧张。 2营长不敢自作主张进行增援，把电话打进了团指挥部。 楚云飞得知后，通知方立功加强攻势，尽快解决残敌，必须在半小时内解决战斗； 同时，让2营再阻击半小时就撤下来。 方立功收到命令后，顾不上伤亡，亲自带人冲击。 终于在20分钟内，彻底攻占了虒亭。 方立功的钢盔挨了一枪，差点把本就近视的方立功给震成全盲！ 攻占虒亭的部队伤亡600余人，但最终虒亭掌握在了358团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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