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钱货两清了

温艳梅知道陈才喜欢去河里摸鱼，以为他用来装鱼用的，她抱着罐子已经走进了灶房。 从里面传来她的声音：“行，里面也没多少萝卜干了，一会我洗干净了，给你放门后面。” 陈才去洗了凉水澡，又把自己里里外外给捣鼓了一番。 吃完早餐后，三姐和四哥也跟着妈妈去果园里帮忙。 陈才就一个人在客厅里，拿笔在纸上涂涂写写，规划这近些天的安排。 顺便先把要卖的歌曲给抄写下来，虽然还不能谱曲，可以先把歌词给抄写下来。 经过仔细回忆，初步选定《我的梦》，《记事本》，《刀剑如梦》，《海阔天空》，《讲不出再见》，《夜空中最亮的星》。 为了不让人有太大的质疑，还是尽量避开一些情情爱爱的歌，与实际年龄不符，免得又要浪费一番口舌。 吃完午饭，陈才便用报纸把绿釉罐包好，装到蛇皮袋里前往三叔家。 到了三叔家，正看到他端着碗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吸溜着粥。 陈才走过去主动跟他打着招呼：“三叔，几点去城里啊，我今天去买几本书，一会坐你拖拉机去。” 陈振东看着提着袋子的陈才问道：“你袋子里装的啥呢？吃完饭就去，早去早回。” 陈才把袋子轻轻放到院子墙边后，瞎咧咧说道：“这是给我外婆带点干菜。” 三叔笑着调侃：“臭小子，知道给你外婆带东西啦，看来你外婆没白疼你。” 陈才没理会三叔的调侃，走进灶房，抱了一大捆的稻草过来，铺垫在拖拉机后斗里。 路上坑坑洼洼的，他还真担心会把罐子给震碎。 ………………………………………………………………… 拖拉机‘突突突’一路颠簸着，下午一点左右，总算到了城里。 陈才指着一桥方向说道：“三叔一会你把我放在一桥的新华书店门口，我先去买书，晚点我还在图书馆门口等你。” 三叔把陈才送到图书馆门口后，便扬长而去了，他在图书馆门口驻足了片刻，便朝巷子里走去。 陈才知道里面就有个名气很大的《龙凤阁》古玩店，幕后老板叫苏有才，人称苏半城。 据说他在上头有人，在林丰县城吃的很开，不过陈才知道再过几年他还是翻车。 听说跟公家对着干，还曾爆出《龙凤阁》是他用来敛财的灰色产业。 走进《龙凤阁》，看到一个60多岁的老头，留着八字胡，戴着老花镜坐在茶桌前看报纸，应该是店里主事的。 陈才提着袋子走过去，装作自来熟的说道：“老爷子，苏老板没在啊。” 老头看到来人是一个八九岁半大的孩子，先是愣了一下，准备开口询问是谁家的孩子。 但是刚才听小孩提到苏老板，老头就觉得没有问的必要了。 因为知道《龙凤阁》背后是苏老板产业的人屈指可数。 一般是非常是要好的朋友或者生意伙伴才有可能知道。 老头还是谨慎的问道：“你找哪个苏老板？” 陈才也不揭穿，轻笑一声：“上一次，苏老板跟我舅舅拿了一个唐代巩县窑绿釉罐，品相不是很好，他说要是还有品相更完整的再给他留着。” “我舅舅今天没空，这不是叫我给他带过来了嘛。” 陈才提着袋子往茶桌上轻轻放下，一副自来熟的瞎扯着。 陈才把苏有才扯进来，他相信，这老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去找苏有才论证。 陈才轻轻从袋子里把罐子抱出来，把包装的报纸拆开。 双手取出罐子，轻轻放在茶桌上，请老头验货的意思。 他知道古玩里的一些行规，新货不过手。 意思就是新的货物不能直接上手，先要仔细观察。 确认物件是否完好的，才能上手，免得被别人做局。 老头看着陈才微微点点头，这小孩果然有点门道，也是懂行的。 他走到罐子是面前仔细端详着，一看也是个经验老道的老家伙，不然也不能让苏半城请来掌眼。 陈才也不说话，静静的等着，做这行的，不看你年龄大小，只要钱到手，就钱货两清。 老头这时候已经上手了，左看看，右看看，翻过底部又看着，又拿出放大镜来看了又看，大概看了十分钟。 老头直接开口道：“确实是唐代巩县窑绿釉罐，保存的还算是比较完整，我给你三万吧。” 陈才是知道，唐代巩县窑绿釉罐在这年代收藏的人还比较少。 价格肯定也不会太高，顶多两万出头，老头能出到三万，估计还是看在他和苏有才相识的份上。 不过陈才还是佯装不满道：“老爷子，你骗小孩呢，上一次那个没带盖子，苏老板都给到三万二了，这个比较完整的，什么也得加点吧。” 老头黑着脸，沉吟片刻，才开口道：“看在你认识苏老板的份上，给你三万五吧，这是我权限了。” “如果你要是还觉得低，就只能等苏老板回来，你自己和他谈了。” 陈才本来也就是这么一诈的，没想到老头还挺上道的，多五千已经偷着乐了。 他不以为意的朝老头摆摆手：“这点事情就不用麻烦苏老板了，他是大忙人，那就三万五吧。” 老头也不废话，走进柜台从里面拿出四捆崭新的90版的百元蓝钞。 又从一捆里面抽出50张放回柜台里面，走到茶桌前，把钱放桌上：“你点一点。” 陈才拿起钞票，大拇指压着钞票的窄边，中指从后面一顶，钞票“哗，哗，哗”的数着。 随后陈才拿出五张百元蓝钞装进口袋里，用报纸把剩下的钱包好，随意丢进蛇皮袋里。 提着袋子往肩膀上一搭，装作毫不在意的往门口走去。 头也不回的朝老头摆摆手说道：“钱货两清了。” 留给老头一个潇洒的背影，直看得老头一阵哑然失笑：“这小孩，有点意思。” 陈才直奔新华书店去，书店上下两层，占地面积大概有400平方，书店里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在看书。 陈才按照指示牌一路找过去，在一楼的最角落里找到乐理类的书籍。 在90年代初，在农村人月均80块，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余钱来学音乐。 陈才把乐理书籍从入门到高级选了六本，总共158块。 虽然这些书平时没人看，也没人买，算是比较冷门的，但是价格是真的贵。 乐理书籍基本标价都在15至23块，陈才还拿了12本初中到高中英语教材，看了一下价格一共才68块。 付款时，店员看到陈才随手从口袋抽出三张崭新的百元蓝钞。 一阵咂舌，这小孩谁家的呀，真有钱，买书都是几百的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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