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十三年,八月二十七。</p>
朝政在一干能臣和朱祁钰的带领下平稳有序,京师城防逐步加固,各地的征调卫所已基本抵达,户部在不停地想办法征集粮草,而石亨正在各卫所中挑选精壮士卒训练骑兵,准备按照朱祁钰的想法,找机会去瓦剌的后方转悠一圈。</p>
京南大营里,谭裕几人正簇拥着石亨在大营中漫步。</p>
谭裕指着一个高大的士卒道:“此人一看就是个好汉,都督为何不挑选进来?”</p>
石亨知道谭裕是朱祁钰插进来的人,自然不会怠慢。</p>
再加上谭裕也是武勋子弟,而且为人豪爽直率,很对石亨的脾气,因此对于他的问题基本上是有问必答。</p>
石亨指着那个士卒问道:“你看看此人身高多少?”</p>
谭裕想了想,道:“此人身高有七尺了吧。”</p>
石亨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看此人的体重呢?”</p>
谭裕看看那个高大魁梧的士卒,答道:“应该快二百斤了。”</p>
石亨又点点头,然后总结道:“一个身高七尺,体重快二百斤的人,加上甲胄兵刃,妥妥超过了二百斤,有几匹马能扛得住他?”</p>
谭裕挠挠头,尴尬道:“也是啊。”</p>
想了想又说:“那此人适合步战?”</p>
石亨点点头,道:“此人身材魁梧,气力必定不小,最适合步军前锋。如若拿着一根狼牙棒,对战之时只需横挥竖砸,又有几个士卒能扛得住呢?”</p>
谭裕想像了一下士卒拿着粗大狼牙棒挥舞的场面,不禁感叹道:“的确会是一个好汉。”</p>
石亨看着谭裕,不禁笑道:“我说谭佑中,咱们是来挑选骑兵的,你总是盯着那些魁梧硬汉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有龙阳之好?”</p>
谭裕虽然是根直肠子,但是也算是经历过无数风月场所的人,龙阳之好还是知道是什么东东的,不禁憨笑道:“都督说笑了。属下只是看着他们魁梧有力,想来骑上马会更加勇猛,没想什么龙阳之事。”</p>
接着又补了一句:“属下只喜欢青楼的姑娘,不喜欢小官儿那些口味。”</p>
此事他算是亲兵中的一员,这段话回完,惹得众亲兵一阵大笑。</p>
石亨也是被逗得哈哈大笑,笑骂道:“你个谭佑中,在我的手底下居然还有时间想青楼的姑娘,看来是练得少了。明早加练一倍。”</p>
“别,属下知错了。”谭裕连忙回答。</p>
石亨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对于手下的士卒向来训练严格,加练一倍,谭裕那小身子骨哪里受得住。</p>
笑过之后,石亨转移话题,对着谭裕几人道:“你们几人虽然是郕王安排进来的,但是本都督不会徇私,该怎么练就怎么练,要知道,现在练的好,疆场上才能杀敌立功。如果练不好的话”</p>
“练不好会怎么样?”谭裕问道。</p>
“练不好,那敌人就会杀了你。”石亨答道:“那你就再也不能去找青楼的姑娘喽。”</p>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p>
回到自己的营盘,石亨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兵部尚书于谦于大人就坐在自己的大帐之中,赶忙过来见礼。</p>
于谦简单回了个礼,道:“石都督,你的五千骑兵拣选得如何了?”</p>
石亨拱手答道:“回大人的话,五千骑兵已基本到位,正在加紧训练。”</p>
“就是兵刃甲胄之类的还有些欠缺,马匹的缺口最大,到现在为止只有二千多,还差了一半。”</p>
于谦点点头,道:“此事办的不错,兵刃甲胄本官正在筹备,下一批从南京军器局和武库调拨来的物资还有几天就可以抵达京师,到时候让你先挑。”</p>
石亨大喜:“多谢大人。”</p>
没办法,这年头兵刃基本都是由工部军器局打造,而军器局基本都是掌握在勋贵手中,这就不可避免地会有一点贪污腐败的事情发生,尤其是这些年王振掌权,朝政愈发混乱,军器局的兵刃甲胄的质量也是逐年下降。</p>
还好朝廷需要一些脸面,因此军器局每年也会制造一些上好的兵器来应付检查,这些兵器此次也会一起从南京运来,石亨能去优先挑选,自然可以拿到这些比较好的兵器甲胄。</p>
不过石亨又继续问道:“那马匹?”</p>
于谦脸黑了下来,道:“马匹的事情自己想办法。”</p>
石亨只好点点头。</p>
于谦又叮嘱道:“此事乃是殿下亲自嘱托,你务必用心,尽早把骑兵给殿下练出来。”</p>
石亨单膝跪地,大声道:“末将定不负殿下嘱托。”</p>
于谦很满意石亨的态度,让石亨站起身来坐好,突然又问道:“石都督对殿下如何看?”</p>
石亨早就听说了于谦对朱祁钰的评价,自然顺着他的话答道:“殿下胸襟广阔,有堂堂皇室之风。”</p>
于谦点点头,继续问道:“你对殿下命你远袭草原之事如何看待?”</p>
这事没什么好想的,石亨立刻答道:“殿下深谋远虑,深居朝堂之上,运筹帷幄之中,末将深感佩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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