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迟湖嘴角正向外溢着血液，他咬紧牙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特别难堪。</p>
毕竟都要死了，总得死得帅一点儿。</p>
所以哪怕张迟湖自知自己内脏已经碎了许多，尤其是肚子里面火辣辣的痛，就像是有人在用大刀在里面搅一样，但张迟湖仍然咬牙坚持。</p>
“真的要死了嘛？”高大少年有些遗憾的喃喃道。</p>
但张迟湖却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p>
张迟湖已经见过了太多了生离死别。</p>
这是每一位序列拥有者的必修课。</p>
当年，张迟湖这一批鬼怪学院新生入学的时候，一共有五千三百二十四人，如今只剩下三千七百多人。</p>
这还是在鬼怪学院学习一年理论课，然后前往全国，开枝散叶处理鬼怪事件的结果。</p>
但哪怕是这样，从大二到大三的一年里，还是死了很多人……</p>
很多人，张迟湖认识的，不认识的。</p>
熟悉的，不熟悉的。</p>
这与鬼怪学院对学生的保护不及，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这就是处理鬼怪事件必要的损失。</p>
张迟湖为什么仇视武功林。</p>
因为武功林不需要下山处理鬼怪事件。</p>
因为在张迟湖眼中，它「高高在上」。</p>
要说张迟湖会杀死武林源，这不大可能，不是没能力，也不是顾及武功林的势力。</p>
只是张迟湖心底清楚，只是这份清楚可能连他本人都不清楚。</p>
武林源不能死。</p>
理由很简单。</p>
武林源迟早会超过他张迟湖，这只是一个早一天晚一天的问题，但这天一定终会到来。</p>
甚至武林源有一天可能会成为，那传说中「朝闻道」计划中的队长。</p>
那时的武林源绝对强大，强大到能够解决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鬼怪事件。</p>
这点就够了。</p>
这一年来，见惯了生生死死。</p>
张迟湖早已经明白了一点，没有什么看淡生死，更没有什么对死亡的淡漠。</p>
只有少年对于鬼怪越积越多的仇恨。</p>
看着越走越近的水墨鬼，张迟湖死死盯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p>
“我死也就算了。”</p>
“要是让这只鬼怪顶着我的脸，混进鬼怪学院……”</p>
水墨鬼每向前踏出一步，周围的温度就明显陡然降低一点儿。</p>
能用出手，不能用出手的手段，张迟湖都用完了。</p>
现在做的好像只能等死。</p>
念及此处，张迟湖凄惨一笑，好险没把血吐出来，随后他朝后倒去，平躺在地面上，侧着脑袋打量着这天都周围破败且落后的村庄。</p>
少年突然发现，这地方好像也不错。</p>
起码挺适合土葬的。</p>
不用烧成骨灰火葬。</p>
这样也好。</p>
老妈当了一辈子农民，要是最后一面见我是骨灰，也不知道要哭成啥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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