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木随舟冷哼一声,跳上树去了。 原之野慢慢讲起了蛊毒的起源,分类,槲寄尘听得十分认真。 突然木随舟又跳下树来,打断了原之野的思绪,原之野顿时脸色不虞起来。 木随舟无视他俩,钻进帐篷睡觉去了。 槲寄尘望着这一幕,也不明所以。 原之野突然对他说道:“还好你不是他亲侄儿,” 槲寄尘问道:“怎么这么说?” “太幼稚了,一天上蹿下跳、咋咋呼呼的,不稳重。” 槲寄尘看着原之野那张严肃正经的脸,十分震惊,又觉得有些荒谬。 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少年嫌弃一个快到四十岁的中年人幼稚不稳重,槲寄尘觉得自己的信念有些崩塌,久久缓不过神来。 槲寄尘看着原之野,神色复杂,斟酌着语言道:“大爷只是随性洒脱了些,所以才不像其他长辈那样,那么内敛含蓄。” 原之野顿住,就那么看着槲寄尘,半响吐出一句:“你昧着良心说话,不怕被雷劈吗?” 听见这话,槲寄尘感觉已经被雷劈了,而且还被劈得体无完肤,焦黑一片。 心说:“这原之野嘴毒的品级和之前的木清眠有得一拼!” 槲寄尘打着马虎眼:“那什么,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明天有空你在给我讲讲,好吗?” 不等人回答,槲寄尘已经拍拍屁股起身,钻进帐篷睡觉了。 槲寄尘:要是走晚一步,不知道还要说出什么话了,我受不住啊! 原之野歪着脑袋不明白他为什么跑这么快,转头就自己望着星星神游天外。 “你不继续听了?”木随舟问进来的槲寄尘。 “困了,还是早些睡吧。”槲寄尘躺下,便直接闭上眼睛,不给木随舟继续问下去的机会。 木随舟纳闷,这俩人不是就爱一起嘀嘀咕咕说些悄悄话吗?如今有大好的机会,怎么不趁此多说一点。 难道这槲寄尘也被他嫌弃了,小野讲的他听不懂,所以被赶回来了? 诶,早知道我也听听了,好歹是上了岁数的人,要是给我讲,我肯定能明白。 不过木随舟见槲寄尘已经睡下了,就没继续问了,等明天要悄摸要下原之野,就知道情况了。 星光闪烁,平缓的丘陵上,视野开阔,能把夜空下的一草一木都看得真切。 虽是快到端午了,但这里的气候却不像其他地方,闷热潮湿,夜间反而是不冷不热,最为舒适。 不过,临近五毒月,原之野也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 蜥蜴,蟾蜍,毒蛇等毒物都会大批出现,肆虐横行,更别说这山中瘴气流行了。 往年有些地方还会瘟疫爆发,大部分人都被邪气伤身,精神烦躁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被虫咬那已经算微小的伤了。 原之野把瓦罐检查好了,才放心去睡下,不过内心却在回想在吴府看到的练蛊秘籍。 那是阿笙无特意放好不让人碰的,可偏偏原之野看上的,就只有那本,别的都不碰。如此,自然有些基本的蛊毒,原之野却不会。 原之野想起自己在吴府时,阿笙无和原时压根不让他学练蛊的,就说蛊也是毒,蛊毒更是凶险,一不留神就会害人害己,后悔终生。 原之野都是偷摸学的,不过后来应该也是被阿笙无发现了的,但知道已经阻止不了了,所以后来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不知道。 槲寄尘之所以想了解蛊毒,其实是因为自己中了蛊毒,想要弄清楚是什么时候,用的什么方法,又是因为什么契机,才会导致中蛊,然后身体会有反应的。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想知道连这个亲自下蛊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那这蛊毒从哪里来?如果是白云宗的人给的话,那他究竟是什么用意呢?是一定要置我于死地,还是想我会上门求他呢?他图谋什么呢? 槲寄尘百思不得其解,经过十多天的赶路,有时有些事情慢慢得捋,就发现了一些别的不合乎常理之处。 现在四面八方闻风而来的各路人马,数不胜数都在赶来西南。求财、求长生、还有求武功绝学的,都把这群山环绕的苗疆当做一个香饽饽,还没得到呢,便已经在半道上互相厮杀起来,越往后走,高手越多,也越要小心谨慎。 自己离开吴府寻医的事情,只有吴堡主知道;那么这些人,一定是得到了吴府放出的假消息才往这里来的;吴府弄了一个障眼法,然后再派人在终点守着,最终渔翁得利。 不过,光是一个吴府,应该还成不了这么大的气候。或许他已经告诉了云清衣和木清眠自己离开的消息,但是原之野已经和木清眠说过要出府来找我,应该说过大致方向。 如此,木清眠知道我的踪迹,那么云清衣也会知道,继而白云宗也会知道的。 所以,西南腹地白云宗肯定会派人来的。 目的可能是带我回去,问秘籍的事,也可能是打探这种蛊毒,到底除了白云宗,还有谁能破解;不过,或许也是为了原之野找的那个东西。 既如此,那无论是什么目的,自己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半路横插一脚带走韦家余孽的事还没和他们算账呢,我自己愿意放那幼童一马是自己的事,但不能从我手里救人。 所以,云清衣我不会放过你,你可千万别来西南,不然让你有来无回。 阿星,等我弄清楚蛊毒的事,你也逃不掉。 木清眠,我们之间始终还差了一场大战,你让我身中蛊毒生不如死,还把我困在身边戏弄我,肆意撩拨我。 若是因为你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和心悦于我,我就信以为真,真的不计较了。那么,都对不起我所经历的痛苦。 轻易原谅伤害自己的人,是对过去遭遇的背叛! 阿笙无,你出尔反尔,玩弄人心,你也别想好过! 槲寄尘越想越不安,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偏激,想报仇,想一个都不放过,想把他们都杀了? 槲寄尘眼皮颤动得厉害,头摇摆不定,额头上沁出密密的汗,极度不安的嘤咛着什么。 原之野首先发现他不对劲,连忙叫他:“你怎么了?槲寄尘,醒醒!” 原之野使劲摇他,又是拍脸,又是把脉的,可槲寄尘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样子,一直哆嗦个不停,一副要笑又要哭的样子。 原之野的叫声把木随舟也惊醒了。睁眼一看,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在拍打睡着的那个人,木随舟问:“怎么了?” 吹亮火折子一看,槲寄尘满头大汗,不住的哼唧着什么,原之野叫不醒人,正准备以毒攻毒再给他下一个。 木随舟瞌睡都吓走了,躬身过去给槲寄尘把脉:“应该是梦魇了,小野,你不用紧张,你先把那到处爬的毒虫放回去,不然我看着眼皮直跳,心里渗得慌。” “哦”,收回毒虫,原之野点头道:“那要喊醒他吗?” “不用特意喊醒,好好安抚他就行。” 木随舟拿了一张帕子给槲寄尘擦汗,又探手试了试他的额温,不烫,甚至还有些发凉。 把被子给他掖好,对原之野说:“没事的,你先睡吧,我看着他一会儿,过不了多久他就不会这样了。” 原之野看着他,有些怀疑,什么都不做这槲寄尘也会醒来吗?这看着就很痛苦的样子啊,万一蛊毒也引发了,那我这个半吊子该如何救他? 不过见木随舟眼里充满了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原之野还是顺从道:“嗯,那有事就叫我。” 渐渐的,随着木清眠往槲寄尘身上输入内力,槲寄尘不再那么不安定了,慢慢恢复平静。 槲寄尘只感觉一股热流进入身体,好像把体内的阴冷驱散开来,就如阴雨绵绵了许久,终于等到天放晴一样,十分贪恋这温暖。 见槲寄尘呼吸已经平稳了下来,木随舟收了内力,累得瘫着躺在一边去了。 木随舟本身旧疾一直未愈,加上这一路走来不是给他调理,就是输送内力给他,还要打猎,打架杀人,确实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不过,只要看着槲寄尘话一天比一天多,胃口也好了些,蛊毒发作的情况也算稳定,好在没更严重。 木随舟感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损失点内力又算得了什么,他的舅舅扶砚还救过我好几命呢!我都还没报答完他呢。 平复心绪,木随舟打坐练心法来稳固自身,以免明日心力不济,误了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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