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指了指旁边一处楼梯，随后身形便消失不见。
方羽一肚子的疑问没有问出口，但为人却更加沉稳。
神秘青年说得没错，这场一千年的幻梦带给了他太多的体悟。
性格变得稳重了许多。
既然神秘青年不愿意说，他便不再继续追问。
而是施然起身，适应了一下这种久违的脚踏实地的感觉。
然后头也不回的踏上了通往第二层的台阶。
“轮回…………？”
踏入第二层，和第一层并不同，楼道口的尽头并不是继续上旋的大厅，而是一条有些狭窄和压抑得的通道。
其实通道并不算很窄，只是四周都如同方羽一开始所在的那个小屋子一般，十分压抑。
在通道的前端，离着一块离地不过九尺高的小石碑，上面写着轮回二字。
看上去完全没有想象中那种滂湃大气的感觉，反而显得有些荒凉。
方羽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迈步踏入通道之中。
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四周是黑黝黝的一片。
让人搞不清楚身旁的黑幕到底是墙壁，还是没有尽头的深渊。
好在方羽的内心足够强大，并没有被外力所干扰。
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以后，便收回了目光，抬脚往对面的亮光处走去。
离亮光越来越近，连方羽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记忆之中的很多东西正在慢慢消失。
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致使他本人都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就这样，直到方羽缓步走入白色光门的那一刻。
他已经忘记了一切，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
…………
这是一个没有神魔乱舞的世界，七国争霸，群雄逐鹿。
离阳王朝内的一处小城，一位富商家中。
白白胖胖的小少爷随着一声啼哭呱呱坠地。
这位小少爷的童年过得十分幸福，有宠溺自己的爷爷，温柔知性的母亲。
还有望子成龙的父亲。
唯一让小少爷有些不满的就是，父亲总是逼着他看那些他并不喜欢的先贤典籍。
成天听着讲台上的夫子满口的之乎者也。
他想要去外面抓知了，但是他不敢。
有时甚至会因为开小差而被先生责罚，打手心。
但他不在乎，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十几年。
直到有一天，战火蔓延到这座边陲小城。
一夜间家道中落，全家人都死在战乱之中。
包括那个曾经被他抵触，既严厉，又舍不得责罚他的父亲。
唯有他一人，因为终于鼓起勇气伙同小伙伴翘课外出而躲过一劫。
一夜之间，曾经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变成了一个食不果腹的小乞丐。
曾经被他讨厌的圣贤书，却成了他十分渴望的东西。
他想要变得强大，为家人报仇。
后来，他想要变得更强大，为天下百姓谋一片太平之地。
再后来，他发现所有的梦想都是可笑的，开始浑浑噩噩。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富家小姐。
在她的眼里，他看到了一抹光。
为了让自己配地上她，他开始发愤图强。
冒着被人吊在树上抽打的风险，跑到学堂外偷偷听夫子念叨着那些他从前最不愿意听的之乎者也。
夫子很快就发现了他，但是并没有点明。
只是从那一天开始，时不时的就会遗失一两本书籍在院落之中，恰巧被前来掏鸟窝的小乞丐拾到。
春去秋来，夫子的年纪越来越大，最终撒手人寰。
那一天，待到所有前来吊唁的人离开以后。
他一个人跪在夫子坟前嚎啕大哭，直到哭红了双眼，磕破了额头。
他并没有辜负夫子的教诲，渐渐的，拥有了一定的名声。
再然后，成为了方圆百里远近闻名的儒生。
知府大人亲自召见他，要保举他参加恩科，入朝为官。
他终于有了身份，开心的去见她。
但等待他的却是一个斩首前朝公主的刑场和一颗带着血污的人头。
是啊，离阳王朝，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经灭亡了。
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先生，如今又失去了心上人。
他感觉自己或许早就已经死了，也许是小城被破，家人遇害的那一天。
也许是那个表面严厉，实际上和蔼可亲的先生离开的那一天。
又或者是看到她临时前眼中的惶恐的那一刻。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隔天，人们在城外十里处的河边发现了他的尸首。
这里是当年屠杀的乱葬岗，也是夫子安葬之所，更是她的尸骨所在，如今，亦是他的埋骨之地。
一切，尘埃落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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