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缓缓扫过殿中再熟悉不过的装潢，嗓音发紧，说：</p>
“我做了个噩梦……”</p>
梦见，谢临珩身中毒箭，命在旦夕。</p>
厮杀场上，他再一次像临安那次一样倒下去。</p>
虞听晚全身血液都好像被凝固。</p>
她拼命地喊他，告诉他她每天在等他。</p>
一遍遍地对他说，他对她的承诺还没有完成，他不能离开她。</p>
可他听不见，他生死未知地躺在榻上，毫无生机。</p>
再想起梦中那个场景，虞听晚仿佛重回了当时的绝望，她用力抵住心口，想以这种方式缓解一些那种撕扯般的剧痛。</p>
这种场景，若锦和岁欢怎会猜不出是梦见了什么。</p>
“娘娘，梦都是相反的。”</p>
“而且前朝并未传来任何不好的消息，今天司公子的回信中也说了陛下什么事都没有，您别担心，陛下不会有事的。”</p>
岁欢也劝：“是啊，娘娘，四年前还有一年前，那种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陛下都能屡屡以少胜多，更何况是如今。”</p>
“北境狡猾，攻下他们自然要费不少力，但陛下肯定会很快回来的，您放宽心，别乱想。”</p>
外面磅礴的大雨混合着雷霆闪电，仿佛想将天空撕碎，将周围的一切全部吞并。</p>
虞听晚双臂环膝、坐在床上，良久没有入睡。</p>
不知过去多久，又一声轰隆隆的雷在空中炸开，她眼睫动了动，嗓音很哑，对若锦和岁欢说：</p>
“把殿门口的烛火点上，你们就回去睡吧，没事。”</p>
若锦和岁欢对视一眼。</p>
都没有走。</p>
岁欢过去点烛火，若锦则是一直陪在虞听晚身侧。</p>
这一晚，直到天亮，虞听晚都没有闭眼。</p>
第二天天重新亮起来。</p>
灿烂的阳光和往常一样洒进皇宫，驱散每一个角落的潮湿阴冷。</p>
仿佛昨夜的暴雨闷雷只是人的一场错觉。</p>
虞听晚站在殿前。</p>
金色的阳光将她整个笼罩住。</p>
但光线中央的女子却低垂着眼，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p>
两刻钟后。</p>
膳食摆满桌面。</p>
虞听晚从殿外进来。</p>
净手后坐在桌前。</p>
见状，岁欢心中一喜。</p>
虞听晚自醒来后便一直坐到了天明，不说话，也不动。</p>
今早也很沉默。</p>
岁欢还真怕虞听晚连饭都用不下。</p>
甚至在传膳前她和若锦都商量好了，若是娘娘真的不愿用膳，她们就斗胆出宫去京郊别院。</p>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还好。</p>
她们主子愿意用膳，就说明昨晚那场噩梦的影响应该散得差不多了。</p>
岁欢正高兴地给虞听晚布菜，冷不丁的，听到主子问了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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