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姐妹同游

第二日一早，芸曦带着婢女小桃来到了雅沁住的客房，小桃手中提着装得满满的餐盒。 雅沁习惯了早起，此时早已穿好衣物，梳洗完毕，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庭院的枯枝落叶和断桥流水。此时已是冬末，虽然仍是严寒刺骨，但春日已经不远，温暖的阳光很快就会令大地充满生机，枯树也会开满繁花，如同自己一样，新的希望也就要到来。 芸曦看着眼中充满期待的雅沁，笑着说道：“雅沁，这么早就起身了呀，想必是等不及开始做生意了吧。”雅沁回头看到是芸曦来了，笑着请芸曦坐下，说道：“一切都要多谢芸曦姐姐的帮助，给了我一个希望。”芸曦让小桃摆好早餐，在门外等候。 芸曦问道：“做生意就是你的愿望吧。”雅沁回答说：“是啊，从小在山里，和奶奶相依为命，后来奶奶离世，为了寻找抛弃我十多年的父母，一个人去了省城，省吃俭用，努力工作，结果父母仍觉得我是拖累，虽然当时离开那个世界是无路可走的选择，但我也绝不后悔，也很感激芸曦，你能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芸曦摇摇头说：“我母亲为了面子，根部不理会我的想法，对我一直很严苛，在这里，有可爱的妹妹，爱护我的哥哥，还有耐心教导我的父亲，在原来的世界，一切把我给逼疯了，现在我内心平静，终于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不是因为任何人，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不说了，我们用早饭吧，东陵郡你还没好好转过吧，一会我带你去走走吧。”雅沁点点头，生命很短暂，以前是为了祈求父母的认同而活，现在要为自己而活，要享受生活了。 二人有说有笑，谈论理想，半个时辰才用完早饭。管家来到了门口，说道：“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您之前吩咐，给张小姐的店铺也都准备完毕，随时可以使用。”雅沁大喜，兴奋的说道：“店铺好了吗？我想去看看。”芸曦回答说：“我先带你四处转转吧，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也不用今日就开始工作吧。”雅沁有些害羞，点点头，跟在雅沁身后，上了马车。 马车的出了吴家大门，缓慢的在东陵郡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雅沁悄悄的对芸曦说道：“芸曦，我昨日也是乘坐马车来的东陵郡，一路颠簸，差点晕车，我都怕了，但你这马车真的很舒服，很平稳，还非常舒适，真的能够休息呢。”芸曦笑着回答：“虽然都是马车，也是不一样的，就像以前，为啥有人想在宝马车里哭呢。”雅沁被芸曦的话逗乐了，笑个不停，芸曦说道：“笑出来就好，见到你这几天，也太忧郁了，生活就是要开心面对才有意思，忧愁是没有尽头的，既然如此，不如留给明天。”雅沁一把抱住了芸曦，流下了眼泪，说道：“我真的很高兴能遇见你，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芸曦看着雅沁，说道：“你真的是个爱哭鬼，又流泪了。”雅沁摇摇头，说道：“这次是因为开心，是真的。” 马车到了闹市，芸曦对雅沁说道：“来了这么久东陵郡，我还没好好逛过，今日拉你出来也是有私心的，想你陪我好好转转。”说完就下了马车，雅沁笑着回答：“那我今日就先全陪姐姐了。”芸曦啐了一声，说道：“真想不到，我们的忧郁美人也会开玩笑了，走吧。” 平日里东陵第一的美人那可是无法见到的，没想到今日两大美人齐聚，在这街上引起了轰动，大家都放下手中的事情，跑来围观，有人说：“这新晋的泥偶美人真是漂亮，一撇一眸都像会说话一般，刘老三说的没错。”旁边的人反驳说：“此言差矣，还是吴家二小姐最美，高贵典雅，出身名门，举手投足间流露的气韵那是无人能比的。”听到对二人的评价，雅沁慌张了，对着人群说道：“我只是一个山里的野丫头，怎么能和吴小姐相比，大家可别说了。”芸曦看着雅沁着急的神情，微微一笑，对雅沁说道：“我们逛我们的，别理他们，我都不在意的。”这一笑，又引起的轰动，那些支持雅沁的人都说道：“看来还是吴家小姐是第一，刚才那宛然一笑，足矣倾国倾城了。”没办法让人群放弃围观，雅沁也就放弃了抵抗，悄悄的跟在芸曦身旁。 街上有许多新奇古怪的玩意，雅沁看的爱不释手，漂亮的饰品，孩童的玩具，华美的布料，做工精细的纸鸢，都让雅沁挪不开脚步。芸曦说道：“真是个傻姑娘，都买回去不就好了。”雅沁回答说：“我只是看看，说不定对泥偶的制作有所帮助，再说买回去要多少钱啊，我不想再欠芸曦你了，已经太多了。”芸曦叹了口气，说道：“都随你吧，都已经逛了几个时辰了，我是真累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歇脚吧，晚上带你看烟花。”雅沁点点头，芸曦看到旁边就是聚德楼说道：“听芸晴说，那陈家的聚德楼当初看不起你，我们今日就去他聚德楼。” 看到吴家小姐进了聚德楼，跑堂的小二立刻跑过来，殷勤的介绍菜市，芸曦很不屑，找了个僻静的雅座坐好，说道：“听说你们前几日把我朋友当成乞丐了，居然还驱赶她。”小二连忙赔笑，说道：“都是我们有眼无珠，还请吴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雅沁也来打圆场，说道：“不怪他们，我本来就是个乡野丫头。”芸曦瞪了雅沁一眼，雅沁立刻不再说话，芸曦说道：“本小姐也不管你们什么菜式，好的，都给我上一遍，把你店里最好的杏花春拿一壶上来，我家管家就在门外的马车旁，多少银子，去找他。”说完，小二立刻就跑去后厨。 很快，菜都上来了，还有那飘香四溢的杏花春，二人有说有笑，享用这些人间美味。 藏身在齐地的项云和韩铭已经离开了府库，此时午后已过，正是守卫换岗的时候，二人溜到了大街，看着远处城门口只有四个守卫，韩铭对项云说：“切记，一会不管守卫说什么，都不能争辩，更不能出手，我们就是齐地的落魄游侠，我能学齐地口音，你的吴郡音太重就不要说话了，一切都要听说的。”虽然有些不服气，项云还是默不作声，跟在韩铭身后，一同向城门走去。 守卫看到二人走来，立刻上前，横起长枪，厉声问道：“哪里来的，要做什么？”韩铭用齐地口音回答说：“四位官爷，我们是本地的游侠，听说城外有员外家中想请护卫，我兄弟二人打算去试试。”其中一个守卫对领头的说道：“城西孙员外家这几天确实在招募护卫。”韩铭立刻陪起笑脸，从怀中取出了几百文钱，递给了领头的，谄媚的说道：“大人，小人兄弟身上就这么多了，请大人吃酒，等过些日子，赚了银钱，一定孝敬大人。”守卫看钱这么少，一脸鄙视，说道：“快滚吧，一身的穷酸气。”项云学着韩铭的样子，一一行礼道谢，迅速出城离开。 离开很远，四下无人，项云有些不解，问道：“我们身上还有银子，你为何只给了几百文散碎铜钱？”韩铭说道：“我们是落魄游侠，哪里会有银子，你拿银子出来，等于告诉他们，我们是假的，别说了，还不安全，我们快走吧。”说完，二人一路向西，打算去东陵郡和楚南汇合。 王大姐还是呆坐在木床上，被殴打的伤痕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明天就是最后一日，房子田地没有了她可以不在意，但是王大哥被判充军，以他们穷人家中给不出钱财，恐怕没到边塞，在路上就会被折磨之死，很快就要开春了，他们夫妻二人怕再也见不到了。 王大姐没有任何办法，但她想救王大哥，二人十多年恩爱夫妻，她也想过随王大哥而去，但是不甘心，为什么穷人不过就是想活着而已，还是做不到。 王大姐起身锁好了门，打算最后再尝试一次，房子给了钱庄，那便给了，雅沁聪慧机敏，或许有办法能救王大哥一命，王大姐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踏上了去东陵郡的路，心想，就算最后也是没有办法，自己乞讨也好，一路跟随王大哥去边塞充军就好，最后还能死在一起，全了夫妻情分。 雅沁小心的喝了一口杏花春，她从未饮过酒，没想到竟是如此奇妙的滋味。这杏花春入口即融，回味甘醇，还能忘却所有的烦恼，雅沁止不住，连续饮了好几杯，脸颊都变得红润，如初开的桃花一般，芸曦也有些微醺，看着雅沁笑道：“你怎么如此嗜酒，有些像我以前的酒鬼爹了。”雅沁摇晃着身体，回答说：“我是第一次饮酒，没想到这酒不错，能忘记烦恼，不自觉的就喝多了，罢了，不喝了，虽然这飘然的感觉让人痴迷，但是我还是更喜欢清醒一些。”芸曦看到天色已黑，说道：“过几日就是春分了，为了明年能有个好收成，今日会有烟花祈福，这个正合适，我们就看看吧。”雅沁已经醉了，趴在桌上休息，芸曦笑着，把头转向了窗外。 炮竹的轰鸣声惊醒了沉睡中的雅沁，雅沁抬头看着窗外的烟花，这火树银花点亮了夜空，给黑夜带来了光明，也给混沌中的人们带来了希望，雅沁默默的说道：“烟花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芸曦，真的谢谢你。”芸曦还在看着窗外，并没有听到雅沁说什么。 烟花放完，芸曦看雅沁已经醒来，说道：“雅沁，我们回去吧。”雅沁问道：“芸曦，我想去店铺看看，能带我去吗？”芸曦回答：“既然你想去，那我们现在就去吧，你若不喜欢，明天我再让他们修改。”二人离开了聚德楼，留下的一桌子的珍馐美味，只有那壶杏花春，一滴也不剩。 张氏泥人的牌匾已经挂好了，写的轻柔俊秀，不似别家的刚劲有力，雅沁有些奇怪，问道：“这字怎么与别人不同，是哪位名家的手笔吗？”芸曦笑着说：“那你猜猜，是何人所写？”雅沁本想说猜不出，但看着芸曦满意的表情，恍然大悟，说道：“难道是芸曦你写的吗？写的真好。”芸曦说道：“被你看出来了，我当时心血来潮，写了十多幅，各种字体，这副我最满意，正好衬托雅沁你的柔美，与别人不同，我希望我们都能走出自己的路。” 雅沁看着芸曦说：“芸曦，已经很晚了，铺子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不能麻烦你太多。”芸曦点点头说道：“那好吧，这里繁华，应该没什么危险，但你一定要关好门。”说完转身回了马车，雅沁目送芸曦远去，打算关好门，也想休息了。 此时刘三正巧巡街，路过张氏泥人的门口，看见雅沁那透着红润的脸颊，大声说道：“美人醉酒，酒醉美人，美人醉我心。”雅沁听到这话，以为又是那个痞子，立刻跑进店铺，打算关门，看到是刘靖来了，红着脸，说道：“刘三哥别再取笑了，刚才和芸曦一起，高兴就多饮了两杯。”刘三问道：“东陵第一美人，那晚泥人卖的如何呀。”雅沁回答说：“很快就卖完了，多谢刘三哥了，只是你这么说，还好芸曦大度，不然我怕要失去这唯一的朋友了。”刘三大笑说道：“既然生意不错，那姑娘你打算如何报答我呀。”雅沁有些为难，小声说道：“我现在只有几百文钱，都给刘三哥吧。”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刘三说道：“姑娘那么爱财，怎么舍得把辛苦赚的银钱给我呢，这样吧，此时姑娘容貌别有一番风味，那就做个一模一样的泥人送我吧，过几日我来取。”也不管雅沁是不是答应，说完后就扬长而去。 雅沁无奈，关好门，回房找了面铜镜，原来自己真的有所不同，此时竟然带有了几分妩媚，雅沁摇摇头，记下了现在的样子，打算明日就制作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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