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雨中往阑玺开去。</p>
傅司九晚上喝了不少，又被她气了一通，车里温暖干燥，还夹杂着她身上的香，疲倦从四肢百骸涌了上来。</p>
他摁着挺直的鼻骨，阖眼休息。</p>
难得的安心。</p>
到阑玺的路他希望长一点，再长一点，却也知道很快就会到。</p>
一睁眼的功夫。</p>
车子停下时，冯芜把伞交给他：“别熬夜了，你眼底都青了。”</p>
傅司九揉她脑袋，波澜不惊道：“到家报平安。”</p>
“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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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淅淅沥沥，直到四月才渐渐放晴。</p>
珠城春景已深，到处是遮天蔽日的深红浅绿。</p>
清明节这天，冯芜提前备好了扫墓的物品，一个人开车去了墓园。</p>
冯厚海和林素也会过来，但冯芜更想自己安静的陪一会妈妈。</p>
墓园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祭奠过的痕迹。</p>
闻着空气中的纸钱味，冯芜脚步顿在原地。</p>
几米外，两位妈妈的墓碑前，许星池赫然跪在那里。</p>
阳光轻薄高远，将松柏映得翠亮，连同地上的人，都宛若一场梦境。</p>
许星池撇脸，眼光从她脸上掠过，又不明的移开。</p>
冯芜抿住下唇，拎着东西走过去。</p>
两人并肩跪着，冯芜把纸钱元宝烧了，又把许妈的那一份放在许星池点燃的火堆内。</p>
鸟鸣啾啾，冯芜默不吭声，看着火堆里最后一丝火星燃尽。</p>
许星池率先站了起来。</p>
冯芜眼睫垂着，想要起身时，一只男人的手伸到她眼前。</p>
这只手冯芜比任何人都要熟悉。</p>
她眼睫湿润，在那手上定了几秒，旋即手扶着膝盖，避开他的动作，慢慢站直身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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