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晚上。 南锣鼓巷按照街道办的通知,准时来电了。 “来电了,来电了。” 大街小巷都是小孩子叫喊“来电了,来电了”的宣告声,一个比一个喊得大声。 一片片灯光,逐渐亮起来。 明亮的灯光,显然比节省油的煤油灯好。 93号大院子前院却是十分安静。 北面正房大堂里,陈锋抱着小丫头,小丫头手里握着一杯果汁。 陈家人一家人都在看着冉老师。 冉老师是陈建国这个闲的没事干的家伙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陈锋,让大侄子去好好读书。 为此冉老师带来了几张初二的试卷。 新中国原本采用学习苏联的教育学习制度,但这几年慈父升天了,大家闹翻了,兄弟友情没了。 1957年开始教育改革,59年教育部发出了中学历史、地理、数学、语文等7个科目的通知。如加强劳动教育,改进外国语教学,语文、中国历史和地理增加乡土教材,政治课改为\"社会主义教育\",文学、汉语不再分科,仍称语文等。 1958年秋开始,各地还纷纷进行了缩短学制的各种“天才”试验。 试验的学制有小学五年一贯制、中学五年或四年一贯制,中小学七年或九年或十年一贯制等。 红星轧钢厂的附属小学、初中,非常幸运地避开了这些一年一改的教育大跃进。 “地理也差不多满分。” 冉秋叶夸赞道:“了不起,居然在家里自学得这么好,几乎可以给满分,老爷子,小锋是一个天才。” 老太太顿时乐开花了。 陈建军、周清也露出高兴的神色。 陈锋翻白眼。 这可不是好话。 把用了二十多分钟就完成的最后一张试卷,交给冉秋叶。 这张是初二数学期末试卷,应该是去年的。 “哈哈,那是,我陈玉虎的嫡长孙子,当然是天才。”老爷子无比高兴道。 冉秋叶的一句夸奖,在老爷子眼里,远远超过叶锦、王成他们的几百句吹捧和赞赏。 毕竟前者是发自内心的,后者有着巨大利益关联。 “冉老师,你改试卷也累了,喝杯汽水吧。”周清把一杯陈锋倒的果汁送到染秋叶的手里。 “这个不急。” 冉秋叶高兴地把数学卷子拿过去,很快对照着答案打分。 她现在才毕业,还是一个热心爱国女青年。 这工作的积极性,非常高,所以才会被陈建国无耻的利用。 好在陈家还有一点良心,起码果汁不少。 对的,对的,还是对的。 陈建军、周清、老爷子、老太太一个个看着冉秋叶打勾,比陈锋这个当事人高兴多了。 看到他们的神情,陈锋忽然发现自己做了一大大的蠢。 只顾着装哔,忘记了这样一来,大家十有八九要他更用心读书。 周清看着陈锋,非常认真地说道:“小锋,要不你还是去上学吧,就不要上山打猎了,先上高中、大学,将来为国家做出贡献。” 陈建国说道:“没错,打猎可是放假去,一周七天,两天假期,足够你去玩了。” 陈锋很想摇头。 如果没有将来的狂风暴雨,他们的选择是最正确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这年头,大学生的学历非常闪亮,含金量十分重。 可以说,拿到一张大学毕业证,出来就是干部。 又或者晚个二十年。 基本80\/90年代的那一批时代弄潮儿,大部分都是高学历出身,在政经有着十分庞大的人脉关系。 但现在的还是放弃吧。 正当他思考怎么打发家里人的时候,傻柱在门外兴奋地跑进来,一进来眼睛就放在了冉秋叶身上,顿时移不开了。 “疯子,听说你考试满分?” 以前陈锋觉得傻子的“恋爱脑”有些蠢,现在觉得似乎也不是坏事。 “没有,差了一点点,99分而已,冉老师怕我骄傲,扣了一分。” 傻柱才不管他多少分,已经在想着自己儿子将来叫什么名字。 “哥,你跑这么快干嘛?” 通风报信的何雨水,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的。 “柱子哥,你看,我大哥的试卷,全都是勾。”陈昊骄傲的举着试卷,恨不得全世界都看到自己大哥的成绩。 “哦哦!” 傻柱眼睛都不转,笔直盯着冉秋叶。 陈昊把试卷高高举起,挡住他的视线。 见他没看,用力踩他一脚, “看到了,看到了。” 傻柱扭扭头,想要继续看“美人老师”。 陈昊很惊讶地问道:“柱子哥,我踩你脚,不疼吗?” 他明明发现自己力气大了许多,很疼才对! 又使劲踩了一脚。 “呕呜,嘶嘶嘶!” 不等在场其他人看他,就歪着脚往家里跑。 “啪!” 老爷子一巴掌拍在陈昊的头顶。 “闹什么闹,没看到你老师在呢?” “要是去了学校闹、打架,回来没饭吃。” 陈昊露出七分得意的坏笑。 过了一会儿,傻柱又来了,手里提着一张包装纸,里面露出橘子的黄皮。 何雨水看到了,连忙说道:“哥,给我一个。” 谁知道傻柱重色轻妹,根本没有她的影子。 “冉老师,我是何雨柱,疯子的哥,谢谢你今天特意来检查陈锋的成绩,这是三个橘子,你拿去吃,甜得很。” 冉老师连忙推让。 她今年刚刚中师毕业,分配到了红星小学,试用期一年,过了这一年,才可以转正,成为正式老师。 (中师,又叫做中等师范学校,与中专齐平。专门培育小学教师,一毕业享受295元工资(学徒工18元)。) 中专、中师生录取比例很低,据说,每一个县只有前五十的学生才有机会上中专。 “不行,橘子太贵了。” “没事,我有的是。”傻柱大包大揽道。 何雨水的怨念冲天。 这个大哥不能要了! 有了妹子,就不要妹妹了。 陈建国、陈昊笑个不停,老爷子、老太太摇头。 还是陈建军夫妇比较专业,没有笑出来。 陈锋配合道:“冉老师,你就收下吧,别看柱子哥是炊事员,顶级大厨师传人,精通谭家菜、川菜、鲁菜等,可关系大着呢,认识很多领导,可以弄来很多好东西。” 傻柱对着陈锋抛一个“媚眼”。 “咳咳,疯子,别胡说,我可不认识领导,就是偶尔出去做一些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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