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牵手？拥抱？接吻？还是？”他修长的手指在毛巾上擦了擦：“噢，我忘记了，你的第一次是我。” </p>

他无所谓的将装着薯条的纸盒推到她面前，用眼神示意她味道还不错。 </p>

然后继续说：“在那之后呢？既然两情相悦，小男生对这种事情向来很难忍耐？他碰你的时候没有发现你被人碰过？” </p>

“你别说了。”苏语鹿打断他，情绪开始变的激动。 </p>

“为什么不可以说？” </p>

“你别提他的名字。”苏语鹿很想捂耳朵。 </p>

薄司寒却很无所谓：“他要是知道你现在跟我在一起骗他，会怎么想？” </p>

苏语鹿有点忍无可忍：“我跟他就不可能，你可别侮辱他了。” </p>

话里话外都护着自己心尖上的人，这份喜欢，谁都看得出来有些卑微。 </p>

薄司寒呢，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本来他看她跟何子帆，就像是看到自己养的宠物，一天到晚老想往外面跑，跟别人亲近都不跟自己亲近。 </p>

那怎么行？ </p>

所以，他对何子帆没有什么好脸色，谁对着一天到晚想拐自己宠物的坏家伙会有好脸色。 </p>

但还不至于把他放在眼里。 </p>

奈何何子帆在苏语鹿心里是一片圣洁之地，她又不喜欢薄司寒这个恶魔去污染他。 </p>

他当然懂，也是看她情绪来下菜碟。关起门来，说些让她心里堵的话，让她知道自己是属于谁的，差不多了也就得了。 </p>

苏语鹿心里有气，这气也不是冲着薄司寒发，她只是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她又没办法去控制。 </p>

需要东西来灭火，看到桌上的龙舌兰，她伸出手。 </p>

薄司寒好心提醒她：“这酒烈。”……需要慢慢的品。 </p>

但已经晚了。 </p>

她把酒直接倒进嘴里。 </p>

算了，看到她颇有些为情所困的样子，醉了总比没醉好。 </p>

果然没多一会儿，酒精就上了头，苏语鹿打开手机，又看了一遍信息，突然也豁出去，把对话界面亮给薄司寒看。 </p>

“你看吧，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没有的就是没有。” </p>

“我刚才已经看到了。” </p>

“就像你说的，我对他也只能这么骗着，你让我怎么跟他在一起啊？怎么有脸跟他在一起。这种事我做不出来。可是……” </p>

“可是你心里又想着人家，放不下。”他帮她补充完。 </p>

“对啊，你说我是不是哪里不正常啊？” </p>

薄司寒望向她眼睛。 </p>

不正常不是她的爱情遭遇了劫难？ </p>

不正常的是他们两人，在这种场合，他陪她聊这种无聊的感情话题。 </p>

她竟然用一种很认真很认真的语气，跟他吐露少女心事。 </p>

不是她疯了就是他疯了。 </p>

薄司寒装出一副被她挑起兴趣的模样：“你就那么喜欢他？” </p>

苏语鹿乖乖坐直，开始做起了像她那个年龄段的女孩子经常做的事——犯花痴。 </p>

“真喜欢。” </p>

“嗯？” </p>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唉。你不觉得他长得挺漂亮吗？那种沾了点女子气的漂亮。五官精致，睫毛长长的。” </p>

薄司寒心里想，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小白脸吗？一副没断奶的样子。 </p>

“而且他性格又温柔，也很会念书。然后我们小时候……” </p>

她本来倒还好，被他一问，其实也不是被问出来的，是她自己有表达欲。 </p>

不时走神，想起很多从前的事情，全都是零零碎碎的片断，像是打翻了一盒子旧照片，里面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回忆。 </p>

顿时觉得特别委屈，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p>

然后立刻拿纸巾止住。 </p>

薄司寒有点被她那个不到一秒的小小表情给融化掉了，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心底突然软了一下。 </p>

隔了一会儿，一个挺帅的当地人，走过来邀请她跳舞。 </p>

看到她有男伴，用磕磕巴巴的英文问他能否允许？ </p>

薄司寒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在旁边笑笑，看着苏语鹿。苏语鹿酒壮人胆，彻底豁出去了，跟那人下了舞池。 </p>

薄司寒也没阻止。 </p>

虽然苏语鹿跳的很烂，但带舞的人跳的相当好。很快舞池的气氛就被带动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舞池。 </p>

他看到她破涕为笑，玩的越来越很开心，鞋都跳没了。 </p>

看着看着，冷清的面色就没有了情绪。 </p>

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原来苏语鹿在离自己这么远的地方。 </p>

一眨眼功夫，她在人群里就没了影子。 </p>

他钻进舞池里去找她，拨开人群，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又出乎意料的，苏语鹿突然从他身后戳了一下他，他转过身，她只是定定的对着他浅笑。 </p>

若不是喝了酒，她绝对不会这样对着他发自内心的笑。 </p>

他在原地没有动，苏语鹿拉着他叫他别老是独来独往，绷着个脸，自己不开心也让别人不开心。 </p>

薄司寒反而一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贴着她的耳朵说，奇奇怪怪的说了句：“我不喜欢你这样。” </p>

“不喜欢哪样？”她半眯起眼，用手指戳了戳他胸口：“反正我做什么你也不喜欢，我什么都不做你也不喜欢，你只喜欢我看书的样子。” </p>

“嗯。”他拉住她白嫩的手腕，带着她随着音乐旋转。 </p>

苏语鹿原本是瞎跳一气，只是没想到他跳舞也跳的这么好，数百人的舞池里，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选择中了他。 </p>

被好多人盯着，她也不敢再乱舞。 </p>

被薄司寒有意的带领着，她就算跳的差强人意，却也配合默契，舞池热度便抑制不住的越升越高。 </p>

一曲舞完，又来一曲，气氛也逐渐从高潮迈向平缓。 </p>

薄司寒带着苏语鹿绕来绕去，绕到舞池边缘人不多的地方。 </p>

“我允许你跟你的小王子交往，你放心跟他谈恋爱吧。” </p>

苏语鹿这才像是被雷击中，一下子愣在那里：“你说什么？你准备放了我是吗？” </p>

她眼里的惊喜有点刺眼。 </p>

这欢喜惹得薄司寒的目光瞬间又冷了几度。 </p>

“想得美。” </p>

苏语鹿的手一下子就凉了。 </p>

薄司寒看了她一眼，顿了顿又道：“我是叫你别为了男人哭，特别是得不到的男人。” </p>

苏语鹿：“你到底想说什么？” </p>

“字面上的意思。” </p>

刚才他话说一半，苏语鹿其实就有些猜到他的用意。 </p>

“你是想要我一边钓着何子帆，一边继续做你的情妇。” </p>

苏语鹿听见荒唐滑稽的话就这么从嘴巴里跑了。 </p>

可薄司寒脸上的表情，压根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p>

苏语鹿的神经立马就崩了。 </p>

她以为自己是个怪物，原来眼前这个人，才是个真正的怪物！ </p>

“你神经病！” </p>

她想也没想，甩开他的手转身逃离。 </p>

薄司寒立马钳住她的手腕，把人拽拉回来。 </p>

面色不惊，甚至面露笑容：“你不是爱惨了他吗？他不是也爱你吗？” </p>

“你别说了。” </p>

“什么都别告诉他，他就会很开心，很快乐，视你若珍宝，你自然也会得到你想要的。” </p>

“我不能这么做，这很恶心。”她大声反对。 </p>

“脑子不清醒，别跟自己过不去，搞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 </p>

语鹿愤然：“我们凭什么把干干净净的何子帆拉下水，他是无辜的。” </p>

在薄司寒面前仿佛所有的伦理道德都是不存在。 </p>

“你就是想太多，愿意用谎言去陪伴一个人时，恰恰意味着很在乎对方的感受，而且你也不想失去他。” </p>

语鹿多一秒都不想听他那套歪理。 </p>

用力推开他，朝着餐厅外面走去。 </p>

一路上头也不回，光着脚穿过不停歇的车流。 </p>

薄司寒慢慢的跟了上来，轻描淡写的叫了两声她的名字。 </p>

语鹿真是生气到了极点，一辆疾驰而过的车子差点撞到她她都没看到，好在薄司寒拉了她一下。 </p>

她不领情。 </p>

恰好一辆taxi下客，她想也没想就坐上去。 </p>

前面副驾驶的门拉开，她看到他也坐了上来。 </p>

司机问她去哪儿，她听不懂，说不了话。 </p>

薄司寒报了一个地名。 </p>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p>

可能以为就是一对闹别扭的外国情侣。 </p>

回到住的地方以后，她拉开车门风一样跑回了房间。 </p>

这一晚，两人都没有再碰上面。 </p>

直到语鹿淋浴龙头温暖的水幕下面放声哭泣的时候，她对薄司寒都还是骂骂咧咧的，觉得这人一点人性都没有。 </p>

她觉得他今晚后来能说出那些话，真得很不要脸。 </p>

多一分钟都不想跟他对话。 </p>

她对他这种匪夷所思的念头，远比他强制让自己做她情妇还恶心。 </p>

哭完一场，脑筋冷静下来，她花了很长时间在穿衣镜前慢慢的穿衣服。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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