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皮球。”余鲸鲸手指着地上。</p>
江浩远“嗯”一声，把她放下来。</p>
余鲸鲸捡起皮球“哒哒哒”跑向路人母女，手举着皮球还回去：“姐姐，你的皮球。”</p>
说得很礼貌，但是那双眼睛就这么眼巴巴看着那个小皮球，一脸大写加粗的“我想玩”。</p>
路人小女孩看上去五六岁的样子，接过皮球一声不吭，路人妈妈道谢，又从包里翻出了一颗糖递给余鲸鲸。</p>
是很有特色的手工编织包，看成色已经用了好些年头了。</p>
江浩远一眼认出了那个包。不过碍于社恐属性，他并未上前。</p>
余鲸鲸拿了糖道了谢，一步三回头往她舅跟前走。</p>
走了两步，实在不死心，她又跑回去，眼巴巴看着那个皮球：“姐姐，可不可以给我玩一下小皮球？我就玩一点点。”</p>
她又伸出一个小指头比划，笑得特别乖，跟向她舅要可乐时一模一样，稀罕死个人。</p>
没有海豚科能逃过漂亮小皮球的诱捕！</p>
余鲸鲸眼巴巴。</p>
可是路人小女孩不为所动，反手把小皮球抱得更紧。</p>
路人妈妈又从包里掏出一块糖：“对不起啊小朋友，姐姐生病了，不能跟你一起玩。”</p>
余鲸鲸拒绝了糖，问得很天真也很认真：“那姐姐什么时候好？好了一起玩。”</p>
路人妈妈显然被她这个问题问住，神色一时怔忪。</p>
余鲸鲸敏感察觉到不对，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无措地转身看她舅，又伸手去拉路人妈妈的衣服。</p>
“姨姨……”余鲸鲸扯着路人妈妈的衣角。</p>
路人妈妈口罩下的脸应该是笑了下，她伸手摸了摸余鲸鲸的小脑袋，说“好孩子”。</p>
江浩远走过话，路人小女孩突然一把拉下了自己脸上的口罩。</p>
“妈呀，她的嘴巴！”偏头围观的陈达正好看到，一声惊叫。</p>
路人小女孩是个唇腭裂患者。</p>
她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对待，陈达的惊叫并未让她的神色有任何变化，仍旧眼神木木地看着余鲸鲸，把小皮球递了过来。</p>
陈澄明也惊讶，暗自思考这是不是节目组的特殊安排，可再一想，是余鲸鲸主动跑过去才有这一系列事情的，真要是节目组安排不可能启动机制如此随意，便舍弃了这一念头。</p>
他去想这个了，就忽视了陈达。</p>
陈达一声惊喊无人理，显然来了精神——“丑八怪！”、“快来看丑八怪！”“快来看这里有丑八怪！”——令人震惊的喊声从陈达口中“拔地而起”。</p>
【卧槽我要骂脏话了，这什么垃圾孩子】</p>
【惯啊！陈澄明继续惯啊！这尼玛教的什么玩意儿】</p>
弹幕出离愤怒。</p>
余鲸鲸和江浩远则同时动了——</p>
余鲸鲸一把抓过小皮球，“砰”一下朝陈达砸去；江浩远则伸手捂住了路人小女孩的耳朵。</p>
节目组在屏幕上切了公告，再次说出现在镜头中的一切</p>
人事物都是事先告知过直播并争得了当事人应允的()?()，</p>
所以即便小女孩拉下了口罩()?()，</p>
镜头也并未打码。</p>
导播把路人小女孩的反应切了高清慢放——</p>
被江浩远捂住耳朵后()?()，</p>
路人小女孩的眼睛一下子睁大?()?2?_?_??()?()，</p>
原本木木的眼神在一瞬间有了光彩，然后是积蓄而盈的眼泪。</p>
最动人的是小女孩看向江浩远的眼神，那是小孩子看爸爸的眼神。</p>
当然，才十九岁的江浩远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p>
【小姑娘的爸爸是不是也经常这样做，所以小姑娘才这个眼神】</p>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小姑娘的爸爸不在了，好可怜】</p>
【前面姐妹可能真相了，你看小姑娘妈妈那个包已经很旧了，而且小姑娘这个年纪都还没有做唇腭裂手术，大概率是经济紧张，因为就目前的技术，唇腭裂不是什么大难题】（注2）</p>
【鲸鲸宝贝和舅舅真的好好啊，小姑娘妈妈都没舅舅反应快，一般大家的反应都跟鲸鲸宝贝差不多吧，舅舅真的，内心得有多温柔才能这么下意识反应，我真的不信这样的舅舅会搞什么校园霸凌】</p>
小皮球并未砸中陈达，所以他喊了三声，不过江浩远捂耳的动作很及时，小女孩应该没有听完三句。</p>
这舅甥俩可真是会抓机会展现“人性光辉”啊！陈澄明气得牙龈都快上火。</p>
小皮球还在地上蹦跶，陈达顶着余鲸鲸快喷火的眼神下意识禁声。</p>
“你，大坏蛋！”余鲸鲸伸手一指陈达，气得小揪揪都快飞起，“道歉！过来道歉！”</p>
“er——”陈达又吓出一个嗝，然后“嗷——”一嗓子接着方才未完待续的哭声继续，偏偏他的嗝又止不住，于是“er——嗷——er——嗷——”</p>
余鲸鲸气得跺脚：“你学驴叫你也要道歉！道歉！”</p>
陈澄明插话，对着路人妈妈说：“童言无忌，小孩子不懂事，我代他向您道歉，小达没有恶意的。”</p>
说完不等路人妈妈回答，又微笑着问：“您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这边可以帮忙，就是比如，”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表达，但最终还是直接说“手术费什么的。”</p>
不就是“人性光辉”吗？直接拿钱不更有？陈澄明暗自想。</p>
陈澄明团队中之前有个工作人员的孩子也是唇腭裂患者，所以陈澄明知道一般的唇腭裂手术费用不高——还不够他买两个热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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