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指着远处那座山道:“走路需一两个时辰，我们先去镇上买点东西吃吧，我晚饭还没吃呢！”
别说清狂没吃，他们兄妹二人也没吃。
天色虽暗，柏梧镇却仍旧热闹非凡。
镇上的夜市花灯，篝火戏法，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清狂是头一回夜里下山，一时被夜市许多东西吸引了过去，闻着食物又香又甜，却发现钱袋中早就没有银钱了。
她摸了摸肚子，又将糖蒸酥酪放了回去。
还未放回，却见玄澜已递给老板银子，温声道:“多吃点。”
于是清狂便又多拿了两个塞进嘴里，又举了一块递到他面前:“你要吃吗？”
玄澜接过糖蒸酥酪，尝了一口，似有笑意:“很甜。”
清狂不知为何，也随着他由心一笑。
听他说话总是徐声慢调，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模样。
这种感觉，她只在娘亲裴莺的身上找到过，如今竟也有第二人。
温柔乡，温柔声，他便是温柔第一人吧。
第一人？
清狂立刻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我还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戴着这样的斗笠，她怎么就不戴呢？”
清狂盯着四处乱跑的玄月，心想她也是个爱玩的，如果这是门派规矩，那小菜鸟肯定也要戴，可她偏偏就没戴。
“有不得已的缘由。”
既然如此，清狂也不再追问，还是尊重别人的隐私吧。
夜市长街的人，摩肩接踵，玄月先二人一步钻进了前面几家首饰铺。
清狂对那些金啊银的向来没兴趣，人一多，两人便被堵在身后，早早没了玄月的身影。
清狂猜想玄澜可能会担心，出口安抚:“没事的，这里就这一条街，丢不了。”
小菜鸟那么大个人不至于逛个街就没了。
玄澜又望了一眼人满为患的夜市，只好作罢。
二人途经一家面具摊位，清狂的眼神瞬间被五花八门的面具吸引了去。
她拿起一个獠牙面具，老板说这是凶兽梼杌，又拿起一个，老板又说这是凶兽穷奇。
清狂悄悄溜到玄澜身侧，他便低耳倾听，只听她开口:“这个老板说的他好像真的见过凶兽一样，我都没见过呢。”
他轻笑:“想必是在书上看过。”
“是吗……”她也看书，不过看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书。
“想买吗？”
清狂:“可我没钱。”
玄澜遂递给老板一袋沉甸甸的银钱，道:“这些应该够了。”
清狂双目一亮:“哇，你好大方啊……你这样，我觉得很不好意思的……”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上已经开始挑面具了。
清狂这个人，审美特殊，不喜欢浅浅白白的，尤爱墨青蓝紫深色系。
她对喜欢的东西又极为挑剔，挑了很久，也只挑了一个黑面獠牙的巫师面具。
老板握着一袋银钱爱不释手，谁知清狂一把夺过，从钱袋里掏出一锭碎银扔过去。
清狂:“想得美啦！”
玄澜又接过钱袋，只听清狂道:“一个面具才值不了那么多钱，出门在外，要多长些心眼，快收好了。”
她是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玄澜，山下的物价才没那么贵，都是骗他们这些刚下山的小孩。
毕竟裴莺给她的钱，一个子也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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