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娉娉也不知道干嘛的，和静郡主道：“这是荟文院，是大儒们在开清谈会，马上要到下半场了。”</p>
她指着一个半老男人，“那位是谢大人，旁边是谢公子。”</p>
凤轻轻望去，认出了便宜舅舅和表哥，旁的且不说，这两人也是她在这世上有血缘关系的人。</p>
“六小姐要去听听吗？”</p>
“哦！可以吗？”</p>
“你是贵宾，按理哪都去得，只是这荟文院都是男子……”</p>
和静迟疑着道：“不过也都是君子。”</p>
言下之意，她要是想去，也没有危险，大儒们也不会刻意为难一个小姑娘。</p>
凤轻轻没有迟疑，跟着走了进去。守卫一看有和静陪着，也没阻拦，三人一起进去了。</p>
大儒们都坐在矮桌后，周圈围了上百中青年，都是一人一个蒲团跪坐。场上安静的很，偶有交谈的，也是小声低语。</p>
三人寻了后头空位，学着旁人跪坐。旁边有人发现来了唯三几个女子，便是有些惊讶，也没有喧哗。</p>
会谈开始，凤轻轻听了一阵，听出来说的是寒门学子的困境，穿插着氏族对寒门学子该有的帮扶。</p>
说着说着，议论到了朝政，说到当今陛下求贤若渴，却也太渴了，就连德行差的都给他机会，让他挤身官场。</p>
其中，就提到了某几位，图财休妻的，害兄杀侄的。</p>
就有人慷慨陈词，“程举人为财帛休妻也还罢了，总算没有沾上人命。这田姓举人亲手杀侄，人证物证皆有，最后来个家属不追究结案了，真是匪夷所思。便是寒门贵子再难得，这么凶残的人也不配为官。不，简直不配为人。”</p>
这说的是田怀玉。</p>
凤轻轻思忖，看来这田某人之恶劣名扬天下呀！</p>
紧接着一阵声讨批判，就有人提议写檄文贴在贡院门口，或上呈陛下，取消此獠大考资格。</p>
接下来来又讲了几件事，或多或少都与考生有关。他们畅所欲言，慷慨激昂，或赞同或反对，总之都有自己的道理。</p>
凤娉娉听的云里雾里，茫然不解，悄摸问凤轻轻，“六姐姐，他们在说什么？”</p>
凤轻轻低声道：“寒门，氏族，以及皇帝，三者对天下的作用。”</p>
“啊！怪不得我听不懂！”</p>
凤轻轻想了想，“这么说吧，寒门官员代表百姓，千万人里面出一个有出息的，到了朝堂也是个孤臣，做事只需考虑自己。氏族呢盘根错节，代表一整个庞大的家族体系，他们做事考虑的是家族利益。皇帝着眼天下，他要考虑的就是万民生计。这叫做臀部决定头脑。”</p>
凤娉娉有些脸红，“前面说的我都懂，最后一句，臀……什么的，不明白。”</p>
“说白了，你是什么身份，就操心自己身份该操心的事。”</p>
“哦！”</p>
凤娉娉似懂非懂。</p>
她们旁边的人听不太清她们说什么，又嫌她们影响自己听场上激辩，瞪了她们一眼。</p>
又听了几句，凤娉娉又问：“既然陛下眼光更长远，怎的听着这些大人们有些批评陛下的意思？”</p>
文人，尤其是名气大的文人，生平最爱的是批判，将他认为的一切不正确的事大书特书，大谈特谈，包括皇帝做的错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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