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意站直了身子，先是扬起一张笑脸，惊讶地说：“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p>
延德帝冷冷瞧着她，问：“上次为何失约？”</p>
果然是问这事。</p>
沈栀意从没想过她还会再次遇见他，也从没想过竟还会被当事人当面质问。</p>
沈栀意还没忘初见时从她脸边擦过的短刃，她可不想当面得罪激怒他。</p>
万一他想不通把她杀了扔进湖里，她找谁讲理去？</p>
沈栀意故作神秘地低声问：“难道你不知道？”</p>
“知道什么？”</p>
延德帝只见眼前的少女惊慌的左右环顾了一圈，似乎是在害怕什么东西一样，而后又压低了声音凑近他说：“宫里死人了。”</p>
原来只是这件事。</p>
延德帝不禁嗤然，死人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死在他手下的亡魂更是不计其数。</p>
他是天子，他无惧。</p>
“死人了又怎样？”</p>
所以死人这样的借口不该是她失约的缘由。</p>
“楚美人死得凄惨。”沈栀意说得又怕又惧：“是被猫活活抓死的，这事实在是蹊跷，好好的猫怎么会抓死人？大家都说是猫妖所为，还说楚美人死后定会化作冤魂寻下一个替死鬼。”</p>
“我实在是害怕，因而那天不敢出门。”</p>
沈栀意故意说得极为可怖，脸上还装作一副怕极了的模样，以此向延德帝表示，自己不是不愿去，而是太害怕了不敢去。</p>
延德帝若有所思，明贵妃似乎与他提过宫中死人的事。</p>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美人，他当时并没有在意，只是把此事交给明贵妃处理。</p>
延德帝抿了下唇，似是接受了她的说法。</p>
“那你今夜又不怕了？”</p>
“怕，我当然怕了。”沈栀意话落又沮丧地低着头小声说：“可像我这样的小宫女又哪有选择呢。”</p>
延德帝明明知道她说得都是假的，可他瞧着沈栀意耷拉着的眉眼，难过的声音，跳动的心还是软下来了。</p>
他端着烛灯，声音温和了几分：“可是宫中有人欺负你？”</p>
沈栀意连连摇摇头：“没有人欺负我，大家都很好。”</p>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p>
延德帝沉默片刻，回道：“闲来无事，随处走走。”</p>
他当然不会承认，他是专门来找她的。</p>
沈栀意：……</p>
“那你可真是有够闲的。”</p>
此刻，暗藏在林中的王瑾与周天霖等人顿时瞪大了眼。</p>
这沈贵人可真是够勇的，就连朝中御史都不敢这么直接的批判延德帝。</p>
她就这么说出来了？</p>
延德帝的神色骤然又冷了下去，沈栀意摸了摸胳膊，又问：“你的上级难道不说你吗？”</p>
身为禁军是可以在宫中随意走动的吗？</p>
延德帝冷声道：“他们都归我管。”</p>
沈栀意扬眸浅笑，赞道：“那你还挺厉害。”</p>
延德帝听到沈栀意的赞美，神色稍霁，他瞧了眼她被树枝划破的裙摆，眸光微微闪了闪，随即移开视线，问：“你今夜为何会来这儿？”</p>
如今沈栀意两手空空，总不能又说把工具丢了吧…… 她今夜已是第二次见他了，他是禁军对宫中地形甚是熟悉，要不试探性的问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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