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啊，很好看。”
“那换个问题？”
“好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其实也是更喜欢你不化妆的样子。”
“哼，就知道！”女子扭过脸，双手捂住，然后再转过来，胭脂已尽褪，“现在呢？”
苍阳故作惊讶：“咦？敢问姑娘是谁，可看见在下的娘子了？”
“嘻嘻！呸，混蛋！”
————
亥时，月亮恍若硕大银盘挂于头顶，繁星点缀更是璀璨晶莹。
霜气微寒，情侣游人已散了大半，但仍有部分滞留于城外不肯归去，苍阳二人便在其中。
城头上。
“馨儿，今天高兴吗？”
“嘻嘻，高兴啊！”天馨儿扬着手中一截柳枝，开心道，“阳哥，我要把这截情柳栽种起来，你说好吗？”
“什么‘情柳’啊，鸳鸯坟那处老柳早被明家设了封印，那小小商贩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明显是骗小孩子的嘛。”
“不是，就是真的！那人可说了，这可是从明家内部人员手中买到的！说起来才花了三个高级灵石，还挺值的呢！”
苍阳无奈抚额，傻丫头，你没看一群人就你自己花钱买了吗？
“‘深情不若眠共寝，深情莫过死同穴’，那两句话真是感人啊……”
“嘿嘿，馨儿，父亲说了啊，咱们两个过些天就要成亲了哎，我们也可以‘眠共寝’啊！”
女子一下羞红了脸，不好意思低下头：“不是还要等回到族里嘛！”
“馨儿？”
“嗯？”女子茫然抬头，却猝不及防被封住了樱口，“嗯……”
很难描绘是什么感觉，天馨儿开始脑子一片茫然，等反应过来才发现防线已经失守，两相轻触之际，只觉绵绵情意都从舌尖传递到了心里，热烈而赤诚，柔软而温情，便不自觉地给予回应，直至渐渐感到整颗心都快窒息，忙不迭推开他，用力呼吸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不禁媚眼含怨。
“咳咳！”苍阳自觉尴尬，赶紧正襟危坐看月亮。
天馨儿“噗嗤”一声，巧笑倩兮美目流转，一时间竟比漫天月华还耀眼炫目。
苍阳拿出那根红绳，一端系在自己小指，一端又束上天馨儿小指，轻声道：“聊将心上添芳草，玉人素面抿唇角，且用红线轻轻绕，与卿共伴天地老。”
————
城墙下。
“良哥，咱回吧，晚上湿潮，你有病在身，受不得寒气。”两道身影倚在城墙，一女子给身旁男子紧了紧貂裘，温声道。
“再等会吧，贤姝，我还想和你说会话。”
“嗯。”李贤姝顺着男子心意，便等着其开口。
“贤姝，我病了有五六年了吧？当初赵医师都说我这病熬不过三年，呵呵，这下谁还说他医术无双，老子非得砸了他招牌。”
女子眼里满是柔情：“五年七个月零二十四天了。那姓赵的分明是个庸医，良哥你这病慢慢地就会好了，等你好了咱们就去他店门口显摆，气死他！”
“贤姝，其实那老头医术确实不错的，只是这几年我一直不舍得死，不是贪生，而是不舍得留下你一个人，可是现在啊，咳咳……咳咳咳！”男子说着突然不住地咳嗽起来。
女子眼睛里开始有晶莹若隐若现，一边给男子轻轻拍打后背顺气，一边说着：“良哥，别瞎说什么死不死的，贤姝多赚钱，等你病好了，咱们还要白头偕老呢！”不知是安慰男子还是安慰自己。
男子慢慢舒缓，摆手道：“贤姝，你别宽慰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听我说完。可是现在啊，我估计是坚持不下去了。白头偕老我是不想了，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别做傻事，连带我那份，一起好好活下去，好么？”
看着男子那满是希冀的眼神，女子咬咬嘴唇，撇开头不愿回答。
男子忽然留下两行清泪，扳正女子脸庞，继续问道：“贤姝，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好么？”
似是受不了男子如此紧逼，女子泪流满面：“好，我答应，我答应。”
见男子终于放心一笑，女子暗自在心里默念一句今日所见那坟上碑刻：深情不若眠共寝，深情莫过死同穴。
————
城头上，城墙下，两般闲处愁处，却是一种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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