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弄些红薯到火堆里烤,兔子是做成烤的还是炒的,清月,你喜欢吃哪一种的?” 陈玉珍说完,李本福转身去到十多米外,那里的阴暗处放着一个宽约一米高四十多厘米的木制笼子,上头盖着几层破旧衣服。 箱子底部没有被衣料遮盖到,透过木栏杆能看到里面趴着灰色的身影。 夏清月拉住陈玉珍的手臂,“婶子,不要麻烦了,简单吃点。” “你叔没别的什么本事,早年跟着大松哥往村子后面的林子钻,学得了一些打猎本领。 最近也是运气好,他在外面抓了几只兔子和两只野鸡回来。” “吃了还能再去外面抓,主要是吃得开心就好,清月,你快说说喜欢吃烤的还是炒的?” 说话的期间,李本福打开木笼子,从里抓了两只肥硕的兔子提出来。 夏清月瞟了一眼,木笼里关着五只野兔两只野鸡,抓了两只兔子出来,就只剩下三只了。 这些猎物是他们辛苦抓到,无功不受禄,她觉得不好意思,“婶子,这兔子长得膘肥,好好养着很快就能怀孕了,杀了多可惜啊。” “不说那些了,来,你跟我来看看我们种的庄稼怎么样?”陈玉珍转移话题,手挽上夏清月的手臂,走向田间。 “地少是少了些,种不了谷子什么的,但好好经管着能种养好些菜,像从土洞找回来的辣椒苋菜南瓜苗,再养一段时间会长得越来越好。” 陈玉珍说起这些的时候,眼里亮闪闪的,面庞上洋溢起笑容。 看到她这么快就振作起来了,夏清抿唇而笑,“对了,婶子,你们身上的伤?” “多亏了你带来的草药,好得七七八八了。” 两人走到凿出来的那个洞穴前。 陈玉珍说出了他们夫妻两个想凿出宽敞的山洞作为卧室的想法。 “外面的山洞夏季住着正好,凉快,到了冬天,得住在里头,能晒到太阳,暖和些,所以我们想着往里凿深一些,多弄出几个房间来。” “就是工具有限,不太好凿,这上面不仅有土,还有石块,遇到石块了要凿好久才能凿开。” 正是午时,日头强盛,陈玉珍恍然反应过来,“来,清月,我们去外面的山洞,那里凉快,这里太热了。” 李本福在拐弯口处处理兔子,他刚给兔子去了毛,正在开膛破肚。 夏清月说过去帮忙,被陈玉珍拉着径直拐去外面的山洞了。 “婶子,兔子跟鸡怎么没养在外面的山洞?” “它们有时候会叫,怕被外面的人听着了。” “哦哦,那一天得弄不少水喂它们吧?” “天儿热,是比平常喂的多些。” 两人走到前面的山洞,此时洞内角落烧起了一堆火,当做照明,是李本福烧起来的。 山洞内侧靠近拐弯处的土壁底下的地上铺着一张草席,上头放着两把破旧的蒲扇。 夏清月看了看,猜想那是陈玉珍夫妻俩的床了。 “清月,坐着喝点水。” 洞内正中央设有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不大不小,够六个人围坐的,四边各有几张矮凳子。 桌子凳子多处有破损,也有修补的痕迹,看着不好看,但是不影响使用。 桌上摆放着她此前带来的竹子水杯,还有几个干净的空碗,其中一个大海碗里装着水。 不知是不是光线暗了,夏清月好像看到海碗里的水颜色有点黄,碗底有一层阴影。 “婶子,那碗底的水是不是有沙子?” “是有一点,慢慢倒,沙子就不会浮上来了。” 陈玉珍端起大海碗倒了一碗水,转身去另一边的木箱子里掏出一个陶罐,从里舀了满满一勺子的蜂蜜放进水里。 她把蜂蜜水放到夏清月面前,笑吟吟道:“早上刚烧的水。” “对了,还有黑黑的。”陈玉珍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碗,倒满了水。 “欸,婶子,可以拿旧的破碗。” “不妨事儿,你叔从土洞带回来好些碗。”陈玉珍弯腰把水端给黑黑喝。 夏清月正好渴了,仰头咕噜喝了两口,水甜滋滋的。 又喝了几口,喝到后面口齿里有沙,咯吱作响。 黑黑倒是喝得多点,一碗水没剩下多少。 “清月,你叔昨天去远处的林子弄了些蜂蜜回来,晚点回去了你带两罐回去。”陈玉珍走到木箱子那边,招手叫夏清月过去看。 夏清月走过去,见着木箱子里放了四个大陶罐,随着陈玉珍逐一揭开盖子,一股甜蜜的香味飘散开。 她瞥了眼罐里的黄色蜜液,“婶子,蜂蜜难得找到,你们自己留着吃。” 转念想到用来制作蜡烛的蜂蜡越来越少,她问道:“婶子,按压出蜂蜜后,那些一块块的东西还在吗?” “在的,被本福哥放到木桶里了,有两桶多嘞,我们正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们。” 她手握成拳,“可不可以给我一桶,我拿别的东西换。” 陈玉珍故意板起脸,话语里没有一丝责备,柔声宠溺道:“这孩子,换啥换,你想要,全都拿去。” 这时,李本福手提着两只处理好,光溜溜的兔子走来,“清月,你想咋吃?” “烤着吃吧。”炒的麻烦。 “好嘞。”李本福转身去了露天洞穴,出来时,兔子插到了两根粗木棍上。 他走到火堆对面的角落搬走几块黑漆漆的石头,那里的地面被刨成了一个坑,往里弄上干草干柴,从火堆这边借了火过去点燃。 去摸了几个红薯的陈玉珍见夏清月望着李本福那边,她解释道: “那里算是我们的厨房,晚上还好,夜色重能遮掩,白日烧火有烟,飘到外面容易被人发现。” 她把摸出来的红薯放到火堆旁边,待会儿火烧得差不多了再埋进去,此时火大,容易烧糊。 夏清月了然地点点头。 她看到李本福搬起两张高凳子放到厨房火堆的两侧,再把串着兔子的木棍横放其上,让火烤着。 “清月,要不你还是先到里面去,把拐弯口的木门关上,这里烟雾大,熏得很。” 陈玉珍推着夏清月过去了。 “条件简陋,让你见笑了。”陈玉珍有些拘谨。 夏清月微笑道:“婶子,我到里面的阴暗地儿坐会儿。” “好好好,别晒到太阳了,有蒲扇,我去拿来。”陈玉珍转身去了外面的山洞。 把蒲扇交给夏清月后,陈玉珍把修造在拐弯口的木门关上,跟李本福留在外面的山洞烤兔肉。 木门一关上,从细小缝隙飘出来的烟雾淡了很多,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李家人搬进来虽然对此地改善了不少,但因为地理环境,日常生活上还是有诸多不便。 晒着热,夏清月叫上黑黑,去到圈养鸡和兔子的木笼边上,就地盘腿而坐,扇着蒲扇。 大半个小时之后,木门打开,烟雾往外飘散。 李本福走出来,他手里抬着外面山洞的那张木桌子。 夏清月见到了,上前帮忙一起抬。 桌子抬到了夏清月坐过的阴暗处,桌上摆放着几个灰扑扑的烤红薯,一碗野菜汤,两个海碗里盛放着热气腾腾,烤得焦黄,滋滋冒油的烤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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