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希奭冲杨铦抱拳行礼：“国舅当知，我善于审案，若发现不妥之处，为国舅指正，是在下一番好意。” 李渔当即反怼：“你善于审案？真若此的话，大理寺阶下的尸山哪来的？他们就没有人是冤枉的？还有，你瞧瞧这里，血迹斑斑，热血还未冷呢。”</p>
罗希奭：“……”</p>
大理寺台阶两侧的尸山，那是罗吉二人屈打成招所致，他们中的人，绝大部分都是无辜的。更别说，屋里今日行刑，鲜血横流，尸体虽被搬出去了，然而还在流着鲜血，热血的确未冷却。</p>
罗希奭也算能言善辩之人，然而也不知从何反驳。</p>
吉温忙来帮腔：“罗大人一心为公，想要为国舅做点事，有何不可？”</p>
李渔拿起二人为李琰搜罗的罪状，指着道：“你们一心为公？说这话，也不怕刮风打雷？”</p>
把罪状递给杨铦，道：“国舅请看，他们奉旨审理巫蛊之事，然而他们可有一字提及？尽是子虚乌有的罪名。”</p>
杨铦接在手里，扫到第一条罪状，心惊肉跳。</p>
虽然杨家贵幸，如今与太子还没有多大冲突，除了上跳下蹿，投奔李林甫的杨钊。</p>
因而，杨铦对太子也没有多大恶意，看到这条罪状，焉有不惊的。</p>
再看下面的罪状，每一条都是触目惊心，脸色凝重无比。</p>
翻到最后一页了，未见一字提及巫蛊事件，全是与太子有关的天大罪过。</p>
更让杨铦难以置信的是：“罗吉二人已经用印划押了，而棣王还未认罪，你二人真是好本事啊，比起善于审案的狄仁杰还要非凡了得，哼。”</p>
如此审案，远远超出了杨铦的认知，虽然他也不见得是好人，然而也是不能接受，语气严厉，还冷哼了。</p>
抬起头来，眼睛瞪圆，盯着罗吉二人，端起国舅架子，喝道：“本官奉旨审理棣王案，你二人休得再言。若敢违背，休怪本官不留情面。”</p>
语气严厉，极是不善，罗吉二人听在耳里，不爽在心头，然而又无可奈何，只得忍了，盼着李林甫能早点来。</p>
李渔看在眼里，在心里想，杨铦不见得是好人，这些年闭门读书，一心求名，这是沽名钓誉，然而还有一丝良知，比想杨钊好了很多。</p>
若是杨钊遇到此事，必然认为罗吉二人有理，断不会喝斥，更有可能反过来对付李渔。</p>
不然的话，就不是心狠手辣的杨钊了。</p>
杨铦放下罪状，李渔拿过来，攥在手里，站在杨铦身侧。</p>
杨铦看着李琰，脸上泛起笑容：“棣王此言，可真？”</p>
李琰掷地有声：“国舅当知，巫蛊事件是何等大事，国法不容啊，我若知道，哪还会穿着藏有符录的鞋子入宫，这不是自投罗网么？”</p>
杨铦重重颔首：“言之有理。”</p>
李琰所言是真的，没人会笨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是找死。</p>
杨铦立时宣布：“棣王不知此事，不预巫蛊之事，自是无罪，本官判你无罪。”</p>
李琰大喜，强撑起身子，双手抱拳，冲杨铦道：“多谢国舅。”</p>
杨铦右手一挥，淡淡的道：“切莫国舅国舅的叫，本官前来审你，是奉旨而为。”</p>
国舅叫得太多了，听得烦了，还是叫官名爽。</p>
李琰立时改口：“多谢上柱国。”</p>
杨铦的官位是鸿胪卿，只是三品，然而上柱国就高档多了，杨铦听在耳里，喜在心头，格外受用：“你回府去吧。”</p>
李琰再次抱拳行礼：“多谢上柱国。”</p>
“且慢。”就在这时，李林甫安步当车，官威堂堂，威仪煌煌，走了进来。</p>
“右相？”杨铦看在眼里，怵在心头，如同屁股下面装了弹簧似的，蹦了起来，脸色大变，惊惧难安。</p>
李林甫大权独揽多年，被他整死的官员不知道有多少，今日堆在大理寺台阶下的尸山，不过是冰山一角，因而他凶名远播，百官畏之如虎，哪怕杨铦这个堂堂国舅，见到他也是害怕，惊惧不安。</p>
李渔上前一步，冲李林甫道：“此案已经审结，不知道右相前来，有何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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