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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真相是假

我一直看着刚刚楚源躺着的地方发愣,连白钊和漓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不曾察觉。 “他应该已经安全了,你不要再为他担心了。”冥曜从嘴里艰难的发出声音,明明这个时候他才是最需要安慰的人吧,明明都说喜欢了,明明就快要在一起了,现在半路上又杀出这么个人,彻底将一切都打乱了,而他只能理解理解,除了理解就是理解,他突然很想当回小孩,这样子又可以耍小孩子脾气了,就可以大声的说自己不高兴。 可是,他已经长大了,很多任性的事情他不能再做了。比如现在,他只能默默在一旁站着,说着违心的安慰话语。 “嗯。”我轻轻嗯了一声,在床边坐下,然后招招手,示意冥曜过来。 冥曜虽然不懂我什么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走了过来,然后,我就直接抱上了他的腰肢,不知为何,我真的很喜欢他的腰,总能让我觉得生机勃勃而充满力量。 我的动作让冥曜身躯一僵,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然后还以一种不太寻常的姿势抱着,这场景属实有些诡异。 冥曜不适的扭了扭,试图从我的手中挣脱出去。 “不要乱动。”我轻声道,还顺便抱得更紧了,“我好累,让我好好抱一会。” “你刚刚不是抱了你的楚源吗?没有抱够吗?”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冥曜就后悔了,但是话已经说出口,再也没有收回来的可能,他只能梗着脖子装作很强势的样子。 “这个抱抱跟那个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冥曜,你是不是吃醋了?”我松开抱着他的手,站起来,仰着头看着他。 “没有。”面对我的靠近,他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 既然他退,那我就前进,看到底是他退得快,还是我前进得快。他被我的行为弄得莫名有些烦躁。 “你不要吃醋啦。”我做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他。 他轻轻将我的脸推开,“我说了我没吃醋。” “那就好。”我似是放下心来一般,拍了拍手,就要往外面走,离开这个房间。 “这就结束了?你都不好好哄哄我的吗?”冥曜拉着我的手,眼睛像是湿漉漉的小狗。 “冥曜,以后我们养只小狗吧。”我突然开口道。 “好呀,但是为什么?”他先是答应我,然后又忍不住问了我原因。 “不告诉你。”我笑着拉着他走了出去,继续回到水池边坐下,刚刚的打斗已经让这里有些混乱了,但还是勉强能找到一处空地可以让我们两人席地而坐。 “你想养条什么样的狗呢?”冥曜问道,很明显他将我刚刚随口说的话放在了心上。 “嗯——”我看着他认真思索,“首先得有一身乌黑发亮的毛发,然后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会委屈,会撒娇,超级黏我,还有还有,一定要一哄就好的那种大乖狗狗。” 冥曜一开始还听得很认真,但是越听他越觉得不对劲,“你说的也太具体了,而且,我怎么感觉好像是我认识的?” “哈哈哈。”我看着他,笑眼弯弯。 “好哇,你说的就是我吧?”他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冥曜,你要不要听听我与楚源的事?”我蹭了蹭他。 “不听。”他双手抱胸,还适时的转过身去。 “我是楚源捡回来的,从小就跟着他一起长大,他虽然对外一直是我的哥哥,但我很少这么叫他,他也很少叫我妹妹······”不理会冥曜的拒绝,我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说给自己听,也说给这里的风,这里的水,这里的所有所有听。 “我明明说了我不想听。”冥曜嘀咕着,但是身子已经朝我靠近,像是生怕漏听了我话里的一些小细节。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多久,只发现前面的将近两千年竟然用言语就能彻底描述出来了,时间果然是很可怕的东西,它会将你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记忆无限放大,好像要占据你的一生,然后又突然将记忆缩小,让其他事物一点一点将它占据,最终取代。 “阿悦,你后悔了吗?后悔今天对我说有一点点喜欢我了吗?”他的眼眶泛红,我以为他听完我和楚源的故事之后,他会放下心中的一些担忧,没想到反而加深了。 “我说的是实话,为什么要后悔呢?”我有些不解。 “可是楚源回来了,你——和他又可以在一起了。”他真的快要哭了,明明心里很舍不得,但还是要一遍一遍刺痛自己的心,将内心所想说出来。 “可是他确实一直是我哥哥呀,我跟他不似兄妹又甚似兄妹,这与对于你的感情是不一样的。”我认认真真的跟他解释着,尽量不将这两人混为一谈,我感觉这人是把自己当成楚源的替代品了,所以才会觉得楚源回来了,我就不要他了。 “所以你只有对我才是那种喜欢对吗?”他的眼睛突然又亮了。 “是的吧,对于楚源的关心我是出于本能,但是对于你,我都是发自内心。”我也没想到,从我的嘴里竟然还能说出如此肉麻的话。 但是冥曜很吃这一套,他已经把刚刚吃醋,我还说他像大乖狗狗的事情通通抛到脑后了,一个劲儿的笑着,我有些无奈,但是还是决定宠溺的陪着他一起笑。 等笑得差不多了,我才想起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问他。 “阿曜,你最近有没有在冥界看到过齐绍的魂魄?”感觉老是叫他冥曜显得有些疏离,我便改了个显得亲密些的称呼,哪知这小子听到我这么喊他,刚收起的嘴角又翘起来了,他的反应也太可爱了吧,我在心里忍不住想到。 “阿曜?”我又试着喊了他一下,他立马笑得像一朵花一样,完了,我感觉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 还好他还是收起了笑容,然后严肃的回忆着这些天在冥界看到的点点滴滴,最后坚定的摇头,“没有。我记得我翻过名册,里面也没出现过齐绍的名字。” “这就奇怪了,齐奕和沧川都说齐绍已经去世了,那按道理来说,人界去世的人的魂魄不应该去往冥界,然后喝孟婆汤、走奈何桥,最后进入下一场轮回么?怎么他不在冥界?” “他不在冥界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可能根本没有去世,是用假死骗过了所有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魂魄被别人锁住了,根本来不了冥界。” 第二种可能听得我毛骨悚然,是什么人这么恨他,在他死后都不愿意放过他呢? 脑海中立马闪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如果真的是他,那就更加可怕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种事?”冥曜看我的反应不太自然,关切的问道。 “哎,我总感觉人界要变天了。”我将从沧川那里听来的,以及一些自己的猜测说与冥曜听,他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那这次的邀约你还是不要去了。”他得出结论。 “可是我的龙角还在他手里,白钊说这是我唯一能将龙角拿回来的机会,之前我还不赞同的,但是现在看来,齐睿在背后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我觉得还是越早越好。” “可是我不放心。”他一脸的担忧,毛茸茸的脑袋凑了过来。 我顺势摸了摸,“放心,青韵和红影都会在那里,沧川也在那里的。” “可是我觉得他们都不怎么靠谱,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确定你父王会同意?” “肯定不会同意。” “抽一天的时间也不可以吗?”我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想法,但是也得要冥曜本人同意才行。 “一天还是可以的,你想要我干嘛?”他思索了一会答道。 “你会水吗?就是那种可以在水底待一段时间的那种。”我又问道。 “嗯,可以。”他肯定的回答道。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东海?” “东海?不应该是北海吗?”冥曜说着,看来他大概知道我要干什么,只是没有完全猜出来。 “白钊说,他们都被镇压在东海的海底,我想去看看他们,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 我说完这些,冥曜完全变了另一副模样,他甚至站起身来,一边焦急的搓手手,一边走来走去。 “你这是怎么了?如果这让你很难办,你可以拒绝的。”我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只好开口说道。 “不是不是,不是难办,是我太紧张了。”听到我说这种话,他赶紧跑到我身边解释道。 “紧张?你不是会水吗?还需要紧张什么?”这下我更加不理解了。 “见家长啊,我第一次见你的家人,肯定是会紧张的,我该穿什么衣服,弄怎样的装扮这些都需要好好想想,你应该不着急去吧?我回去好好问问父王,让他帮我参谋参谋,第一印象可太重要了,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 听着冥曜絮絮叨叨的说完,我实在憋不住笑意,但更多的是有一种幸福在胸口蔓延。 “傻瓜,就是远远的看一眼啦,而且他们也不认识我,更不认识你啦,你不需要这么紧张,跟平常一样就好。” “那不行,他们不认识是他们的事,但我不能这么敷衍,一定要以最好的状态去见你的家人的。” 听他这么说,我也没再多劝,只是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冥王的场景,差点因为他们用我的龙骨熬孟婆汤的事情打起来,不过,当时冥曜对我的态度也极差,可以说是对我避之不及,再看现在这么黏黏糊糊的样子,还真是奇妙啊。 “你在想什么?怎么表情怪怪的?”冥曜警惕的看着我。 “没什么,就是想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对我处处提防的样子,跟现在相比,还真是大相径庭啊。” “我那还不是被那些谣言给吓的,都怪你们魔界,也不出现解释一下,就任由谣言到处乱传。” 有没有可能其实是解释了的,只是没想到它还会传出魔界罢了。 言归正传,这次我希望冥曜能跟我一起去,我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阿曜,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留意一下。” “什么事?”他也变得严肃起来。 “东海镇压着龙族的地方,有一种叫做深海幻芝的植株,它只对龙族起作用,也正是因为它让龙族陷入幻境,从而感受不到在现实中的痛苦,所以一直没有发起反抗,我希望,如果我不小心也被它影响了,你能快速带我离开,并且让我清醒。”我尽量将事情说得不是那么复杂,好让冥曜能够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 “好,到时候我就在一旁看着,一看到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就马上带你走,是这样的吗?”他将他的理解说了一遍。 “嗯。” “好,保证完成任务。”他高兴的说道。 “你会不会觉得我好像是在利用你?”我内心有些忐忑。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能帮到你我跟高兴的,而且这证明你愿意依赖我,我就更高兴了,这跟利用有什么关系?你这小小的脑瓜子里都装着些什么呢?再说这么见外的话我才要真的生气呢。” 他的话虽然简单,却似一剂安心的良药,一直在我心里纷杂的思绪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好,我将刚刚话收回。” “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提出来就好,不要有任何心里负担,我很乐意被你利用。”他缓缓将我搂入怀里。 好像从今天开始,我与他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次又一次,如此亲密的动作做起来好像也得心应手。 “那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准备,正好明天青韵她们要随沧川一起去天启皇城,我正好送送,再与她们细细商议一下相关的事宜。” “好,后天我来绝魔宫找你,然后我们一起去东海。” “嗯。我在这里等你。” 冥曜依依不舍的离开,回到冥界,就看到自己的父皇已经等候他多时。 “父皇。”他打过招呼,刚想离开,就被冥王叫住。 “我儿可是真的对她动了心?” 他的脚步一顿,“千真万确,父亲。”这时他更想唤面前这个人一声父亲,这应该是一场父与子的谈话。 “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但是希望你不要误了大事。” “好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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