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所有人力都是财富

一天，辽王正在凤城巡视，特意到李喜旺的大老婆何氏办的一家日化厂调研，了解一下厂子的情况。 “李夫人，你这厂子好像太小了啊？我听说现在好多人是一不洗，二四六干搓，就是因为没有香皂。” “是的王爷，南洋天气这么热，每天都是一身臭汗，肥皂和香皂这两样东西的需求量实在太大了。” “你还得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把厂子扩大十倍。” “王爷，人手不好找啊！” “南下的家庭妇女好像有几十万了吧，你就不能从她们中间招些工人？” “红袖也给我说过，想从这些妇女中招些女工。有些家眷是愿意的，但是她们的老公们不愿意。” “还有这等放屁的事！辽东的纺织厂都能招女工，到这里还倒退了不成？” “王爷，红袖说殿下最有魄力。要不，你公开宣布一项政策，允许我们发广告、招女工？” “……” 李喜旺的大老婆何氏自从跟了李喜旺，现在不仅长了见识，也长了胆量，在凤城开了个日化厂，专门生产肥皂和香皂。 和辽东原来的配方相比，这些肥皂和香皂都加入了南洋特产椰子油进行改良，味道好极了，一直供不应求。 无独有偶，收钱以前的小妾、徐德现在的二老婆红袖，随徐德南下后，也在龙城开了个服装厂。 她本来是想给自己的剧团生产各种演出服装，降低一下成本的，没想到当地市场需求这么大，后来干脆扩大规模，什么服装都生产，同样因为没有足够的人手，造成设备闲置。 这两个娘们一合计，决定请辽王过个早，吃上一碗廉价的米线，顺便请辽王帮忙解决一下困难。 创业难，女人要创业，更是难上加难。 辽王只吃了何氏几根米线，可是竟然花了大半天功夫去思考里面的问题。 南洋人力现在很紧张。 尽管他只在狮子岛、金洲东部和木洲岛三个地方铺开了摊子，但是同时建七个省的架势还是有点骇人，从内地和辽东来的移民还是不够用，有的省只不过几万人，还没辽东一个大县大。 但这并不意味着南洋没有挖潜的空间，光是这女人都有好几十万人的资源。 在辽东时，已经有一些厂子在招女工。不过那时候是光做不说，免得那些封建老爷们赚钱不行，抗议第一名。 如果现在公开招女工，会不会引起一些不良反应呢？ 辽王感觉自己在辽东时治下的百姓也并不是那么死板，一根死脑筋非要坚持封建礼教，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南洋的回教也相对开明一些，并没有强迫禁止妇女出门、抛头露面。 而且，自从他带头剃发以来，好像辽东的百姓对他这个叛经逆道的王爷还是比较认可的。 自己到南洋以来，不再穿那绊脚罗索的王服，而是经常穿着轻便版的唐装，有时候甚至是一个背心加一个大裤衩子，好像并没有影响自己的高大形象…… 辽王觉得，何氏的米线也不能白吃，既然让别人胆子大一点，自己胆子也要大一点。 他最终还是让人正式通知各地负责人，允许各厂自行招女工，和男工同工同酬，而且纺织、日化之类的轻厂子，必须要招四成以上的女工。 辽王此令一下，虽说引起一些大老爷们和回教徒的抗议，也引起个别家庭的分裂，但是总体上还是受欢迎的。 特别是当地，土着男人虽然比较懒惰，但女人大多还是比较勤快的，也主动到各个厂子去打工挣钱。 毕竟这女人一进厂，家庭收入直接翻一番，有时候那进厂的老婆比种地的老公挣的还多。这南洋的妇女地位也就跟着蹭蹭地上来了。 有了这个启发，辽王又把目光盯上其他特殊人群。 他先是爽快地宣布，在狮子岛工地上那些由海盗、罪犯和俘虏组成的劳动大军就地获得自由，每个人还发五两银子作为安家费，既可以在原工地上干活，也可以自谋职业。 被郭英和山寿带到广宁捣乱的朝廷军队俘虏也有三万多人，分散在各岛上，大多在从事采矿和种植业。辽王也宣布，这些人从此与内地移民一视同仁，享受同工同酬或分田到户政策。家眷在内地的，由辽东海军派出船只免费将家眷接到南洋。 这样一来，不仅现有的三万多特殊劳动力积极性大大提高，还通过拖家带口，呼亲唤友又慢慢增加了上万劳动力。 南洋各岛上的原住民和来自其他地方的早期移民还有不少，由于旧习惯的影响，其中的懒人也不少，自己不爱干活，也见不得别人干活挣钱。 随着大量内地移民的涌入，一些冲突在所难免。特别是在以农耕为主的木洲岛，冲突更加频繁一些。 这里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有的纯粹是宗教在作怪，有的是内地移民仗着辽东军的声势，强占了当地人的良田。 但是更多的冲突原因是，当地人确实太懒，又见不得内地人开荒致富，动不动就偷偷纠集族人毁坏内地移民的庄稼，烧毁他们的房屋，甚至杀死他们的耕牛。 分散在各岛上的巡防营时有出动，自然会拉偏架，袒护内地移民一方，结果导致双方矛盾越来越深。 辽王连续收到几起类似的报告后，也是很头疼。 他既然要在这里建国，就得接受这里的居民和他们的习惯。正如他最初穿越到大明时一样，也得接受大明的贫穷与落后。 最后，在黄湜大才子的提醒下，他决定借鉴当年在辽东搞军营扫盲的经验，在各洲设立一个少年军校，从当地各部落头开始，每年招收两千左右的十到十二岁的孩子，先进行三到五年的扫盲教育，符合条件的送往军营，淘汰的再进行两年的职业教育，使之掌握一技之长，培养良好的劳动习惯，送往工厂、车间或农场，使之融入一个共同的社会。 在他看来，只要抓早、抓小，让当地人从小系好勤劳的第一颗纽扣，没有教育不好的当地人。只不过要多让辽王府付出一些银子和粮食而已。 他还让郭铨建立了一个劳改农场，对于那些好逸恶劳，又屡屡闹事、屡教不改的，就分批送入农场进行强迫劳动改造。 辽王相信，辽东的劳改农场能把海盗改造成良民，这里的农场也能把懒人改造成勤快人。 这年十一月底，辽王的舅哥易信到了袋鼠岛，和徐乾、徐坤兄弟俩讨价还价。 “大徐、小徐，你们兄弟俩个准备好没有？三日之内跟我去火洲？” 易信刚问了一句，徐乾兄弟俩就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 “易将军，我们刚在这里没安顿几年，实在不想再搬家了。” “易将军，这里气候其实挺好的，我们只想在这里保家人平安。” “易将军，我们已经把那几艘大点的军舰全给你了。你就放过我们吧。” “易将军，再说我们已经帮你看好了那些俘虏，采了那么多矿石。” “易将军，我把我们这几年攒的银子都给你，你就放过我们吧……” 自从洪武三十年浙江都司徐司马自杀后，徐乾坤兄弟俩个为了避祸，竟然带着东海舰队的两艘主力舰“福州号”和“苏州号”，还有大约两千人的部属及部分家眷，逃到南洋陆宋岛以南的几个海岛上。 后来听说辽王不停派出舰队在周围搜寻，他们心虚之下，只好又辗转到了袋鼠岛西北角苟且偷生。 但是，在两年前，他们还是被易信这个死太监给发现了。 不过易信当时只是收了“福州号”和“苏州号”两艘大舰，并没有进一步难为他们，反而指引他们来到岛的东南角这块风水宝地。 这里河流纵横、土地肥沃，还紧邻海湾。易信还时不时地送了他们好多农具和生活用品，使他们和周边的土着有所区别。 为了感谢易信的再造之恩，他们在安顿下来后，给居住地取个名字叫易城，所在的岛叫易洲，同时还为易信这个太监立了个生祠。 后来易信和柳升陆陆续续派人又送来一些俘虏、海盗、倭寇，放在岛的西南角采铁矿，也是徐坤自告奋勇，带了三百人在那里当监工。 可是，没想到在两年之后，易信还是没有放过他们，要把他们再迁到一个四处冒火的火洲岛。 这听起来就让人要冒火！ 但是易信也有自己的难处，他现在虽然受到辽王的重用，可只是个太监，连个后都没有，妹妹明珠和辽王生的二葫芦也就成了他最大的希望了。 如果自己努力为辽王开天辟地，也许二葫芦会很有希望成为未来新帝国的太子的…… 想到这些，他也不管徐乾坤兄弟俩的哭诉，加大了威逼利诱的力度：“实话告诉你们，如果长期蜗居在这里，没有医生，没有教书先生，即使辽王殿下不收拾你们，你们迟早会和周围的野人没什么区别。” 徐乾反问道：“易将军，我们都按您的要求把头发都给剃了，还想让我们怎样？” 易信又道：“你们再想想，如果长期待在这里，部下长期娶不到老婆，和我这个太监又有什么区别呢？” 徐坤答道：“只要能苟活于此，我们哪敢奢求那么多！” 易信又说道：“只要你们跟我去了火洲岛，建好那铁矿和钢铁厂，你们都是辽王的功臣。我请求辽王殿下在那里再为你们建一座新的城市，两年之内保证所有人都娶上老婆。” 徐乾说道：“我们也有人已经有老婆孩子了，实在不想再搬家了。” 易信道：“我也不是不讲人情，你们有老婆孩子的可以在原地留下，没有老婆孩子的都跟我走，这是我的底线。三日之内，如果没有答复，休怪我不仁不义了……” 三天后，哥哥徐乾最终带领五百个光棍，押着三千俘虏随着易信的船队启程去了火洲。 不管怎么说，能娶个老婆，传宗接代，现在成了他们最大的梦想。 谁也没想到，一年之后，易信真的开始兑现了诺言，在火洲岛给他们建了一个新的城市，就叫乾城，干活最卖力的一百个兄弟率先娶到了媳妇，还分到了临时住房。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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