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曲辕犁和炼盐

在铁匠铺的院子里，一个简易棚子下，一个赤裸上半身、肌肉壮硕的大汉正在敲击铁毡上的农具，旁边一个青年在帮忙。 张兴一进门就老实地打招呼：“铁锤叔，金猛哥。” 张铁锤很快完成了手中的工作，将修补好的农具放入水中，伴随着“滋滋”的声响和水雾的扬起，他走了过来。 他亲切地拍了拍张兴的肩膀，力量之大让张兴一个踉跄。 “小阿兴，想找铁锤叔帮你打点什么？”张铁锤笑着问道。 张兴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肩膀，龇着牙回答：“铁锤叔，我想打一个曲辕犁。” “曲辕犁？”张铁锤和他的两个儿子都显得有些懵，他们熟悉直辕犁，但曲辕犁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却是新鲜的。 正好院子里有乡亲送来的需要修补的直辕犁，张兴便带着铁匠三人走到犁旁。 他解释说，曲辕犁其实是在直辕犁的基础上进行改造的。他简单地将需要改造的地方指了出来。 金刚和金猛两兄弟并未表现出特别的反应，但曾在蓟县工官任职的张铁锤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虽然他不清楚所谓的力学原理，但凭借在工官多年的经验，他迅速理解了张兴描述的曲辕犁在耕地速度上的巨大提升潜力。 “这是谁教你的？”张铁锤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重要性，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张铁锤的严肃态度让张兴也感到意外，“铁锤叔，你真的看出来了？” “嗯，这种设计思路，以你现在的知识和经验，是不可能自己想出来的。” 张兴沉思了片刻。 他意识到他铁锤叔有点不一般啊，这让他有些吃不准该如何回应。 最后，他决定先回去咨询张武的意见。 “铁锤叔，我现在不能告诉你详情。如果你晚上有空，可以来我家吃晚饭，我们到时候再详谈。” 张铁锤点头答应，并转身叮嘱一旁的张金刚兄弟：“你们不要把张兴刚才说的话传出去。” “知道了，爹。”两兄弟齐声回答。 见张铁锤答应了他的请求，张兴便在院子里闲逛起来。 他在墙角发现了一堆精炼过的铁矿石，每块都大约拳头大小。 想到自己的空间里还没有什么特殊的矿产，大部分工具都是石制或木制的，他便打算买些铁矿石回去。 至少可以给探索组的人换上铁质盔甲，这样他们在外出探索时会更加安全。 “铁锤叔，我能买些你的铁胚吗？”张兴问道。 “你买铁胚做什么？你家又没有打铁的地方。需要什么东西直接在我这里打不就好了。”张铁锤疑惑地问道。 “我有其他用处。”张兴回答道。 张铁锤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深究。 他指了指那堆铁矿石，“你拿十块吧，我还要留一些给村里修农具。你自己找个篓子装起来。一块二十钱。” “好的，铁锤叔。我先拿走了，钱的话晚上吃饭时给你。”张兴说着，拎起装有铁矿石的篓子准备离开。 出门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张兴心满意足地拿着到手的铁矿石回家了。 一进家门，他径直走向自己住的院子。在通往院子的走廊里，张兴悄悄地将篓子里的铁矿石收进了物品栏。 进入院子后，他看到一个简易的石灶搭在空地上，旁边堆着一堆劈好的木材。 阿花正在亭子里的桌子上用小木棒在盆子里搅拌着什么。 “阿花，你去厨房拿一个盆子和干净的布过来。这是铁锤叔家的篓子，你放好。 去厨房的时候跟阿娟婶娘说一下，晚上铁锤叔会过来吃饭。”张兴吩咐道。 “好的。”阿花对这个一直需要搅拌的盆子早就感到厌烦了，听到张兴的话，她立刻放下小木棒，拿着篓子飞快地跑向厨房。 张兴看了看盆里的盐水，还算清澈。 趁着阿花还没回来，用面板在灶里点了火堆，加了几个木头让他先烧了起来。 很快，阿花带着盆子和布回来了。 张兴接过布，开始来回过滤盐水，直到水里没有杂质后，才将盆子放到灶上加热。 他边烧边搅拌，随着水分的蒸发，盆底渐渐析出了白色的晶体。 差不多的时候，张兴将盆子拿到了亭子里，用木棒将盆底粘在一起的盐块戳开，然后倒入早先就准备好的盘子里。 他用手沾了一点盐尝了尝，满意地点点头，味道很纯，说明杂质过滤得很彻底。 一旁的阿花见张兴放嘴里吃，也忍不住捏了一撮放嘴里，虽然面色一苦，但却舍不得吐出来。 张兴笑着说：“咸就吐了呗，以后多的是。” 阿花却艰难地吞了下去，“公子，这盐真好吃，一点都不苦，我才舍不得吐呢。” 张兴摇了摇头，收拾好桌子后，端着弄好的精盐走向厨房，准备称重并看看粗盐和精盐的对比。 同时，他也想让厨房晚上用精盐炒菜。 刚刚走到前院时，他看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张武。张武看着张兴手上端的盘子问：“这是精盐？” 张兴感到有些诧异：“嗯？爹你以前见过？” 张武回答说：“以前在一次宴会上见过。你的精盐颜色、味道和纯度可能和那次的差不多，甚至可能还要好一点。” 原来张武曾经在一次商人聚会上见过精盐。 当时有一个商人从卢家得到了一小瓶王侯盐，为了炫耀而拿出来给别人尝了一点。 那种精盐色泽淡青并掺杂着一些苦味。 张武示意张兴进入会客厅并询问：“你这方法的出盐率怎么样？” “这是用五斤粗盐弄出来的都在这里了。”张兴回答道，“我正准备拿到厨房去称一称呢。” “这是你和阿花一起弄出来的？”张武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阿花问道。 “是的。”张兴点头回答，“如果把这盐拿出去卖的话阿娟婶娘可能会猜到是我做的。” 于是张武对阿花说：“阿花你去把阿娟厨娘叫来并带个秤过来。” “诺，家主。”阿花在张武面前可没有张兴面前那么活跃胆大，作恭敬地揖离去。 张兴突然想起了张铁锤的事情，于是对张武说：“爹，我从仙人的传承中获得了一些提高耕种效率的农具。我刚刚去了铁锤叔那里，想请他帮忙打造。 但奇怪的是，我刚说完农具的样子，铁锤叔就立刻明白了它的作用，还追问我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觉得这有点不正常，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就请他晚上来家里吃饭了。” 张武听后，沉思片刻，然后解释道：“你铁锤叔以前是我们涿郡乃至幽州最好的铁匠之一，即使在工官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他能看出农具的特点并不奇怪。” “那铁锤叔怎么会在村里打铁呢？”张兴有些不解地问道。 张武摇了摇头：“当年你铁锤叔一个人落寞地回来，没对外人说过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兴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他想起了三国演义中并未交代三兄弟的武器是由谁打造的，不禁猜想：“难道是铁锤叔打造的？” 嘴里说道，“爹，我们不如把铁锤叔他们也拉拢过来吧。 铁锤叔这么厉害，是个人才啊，以后我们要做点什么也方便。” 张武考虑了一下，觉得无所谓：“你觉得可以就行。原本我们也打算将整个村子的人都拉拢过来，这只是提前而已。” 此时，张阿娟和阿花带着秤走了过来。他们称了一下精盐的重量，三斤二两多，出盐率接近七成。 张武让张阿娟尝了尝精盐，她惊讶地问道：“老爷，这是王侯盐吗？” 在东汉时期，盐分为三个等级，从高到低依次为皇盐、王侯盐、民盐。 一般人很难有机会品尝到王侯盐，更别提皇盐了。 张阿娟也只是听说过王侯盐吃起来没有苦味，所以她尝了尝这盐后才会有如此猜测。 张武摇了摇头：“这是兴儿用你那五斤粗盐制出来的。” 张阿娟听后脸色一喜，对张武道：“恭喜老爷。” 李来福一家与张家有着紧密的联系，现在张兴制出了类似王侯盐的精盐，为张家再增底蕴。 李家也能因此受益。虽然张阿娟不太明白其中的门道，但在李来福的熏陶下，她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做。 “好的，我明白了。你们要对这件事保密，不要声张，等待后续的安排。”张武再次叮嘱道。 张阿娟和阿花齐声回应：“是，老爷。”说完，她们便拿着精盐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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