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截然不同的选择

这只是个开始，苏娆知道，赵雪鸢精心策划的“好戏”还在后头。 苏懿闻言，笑容中多了几分赞许，轻轻点了点苏娆的额头。 “三妹竟有如此机智狡黠的一面，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在她的记忆里，三妹总是温文尔雅，言语轻柔。 从不与人争执，总是默默无闻地生活在家族的阴影下。 而今近距离相处，才惊觉苏娆非比寻常，聪明伶俐，手腕高超，与那些传统意义上的大家闺秀截然不同，她鲜活且充满个性。 这样的苏娆，让人不由怀疑，是不是王府的高墙限制了她的光彩，束缚了她的翅膀。 但苏懿并不知道，在苏家的深宅大院里。 苏娆的退让并非出自真心，而是在复杂家庭环境下的一种无奈选择。 父亲的心偏向于正室张氏，作为妾室的女儿。 苏娆孤掌难鸣，稍有锋芒显露，便会遭遇张氏更激烈的排挤。 只有伪装成弱者，她才能在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中求得一线生机。 正沉思间，一名年迈的老妈妈匆匆进屋禀报：“王妃，宫里来旨，皇后娘娘召见您。” 消息一出，苏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满是愁云惨雾。 苏娆见状，心中明白，对于那位后宫之主，姐姐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显然，这段时间，皇后对她的折磨和刁难，已经让苏懿吃尽了苦头。 皇宫内的争斗，远比宅门里的暗潮汹涌更加残酷，更加不讲情面。 “姐姐……” 苏娆担忧地呼唤，满眼的关切和不安。 苏懿缓缓地从思绪中抽离，仿佛是费了极大的力气。 勉强在脸上挤出一抹微笑，这笑中藏着几分苦涩与不易察觉的坚强：“别担心，母亲大人可能只是想找我谈谈心，很快，我便会回到你们身边。” 苏娆的心随着姐姐的离去，仿佛被无形的重物压迫，胸口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沉闷。 这感觉如同阴霾般笼罩，让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世人皆道小姐攀龙附凤，光鲜亮丽，却无人知晓背后的辛酸。” 冯妈妈的声音低沉而哀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无人倾听的秘密，“上回小姐回府，虽然身上未见明显的伤痕，但连续几日在床上卧病不起，夜晚更被噩梦连连纠缠，不得安眠。” 说到此处，冯妈妈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与无奈，泪光闪烁。 “这样下去，老身真担心小姐的身体会吃不消啊。” 她偷偷瞄了苏娆一眼，语气中带着恳求继续说道，“还好三小姐的到来，为小姐带来了一丝慰藉，使得她的心情稍有好转。三小姐，您要知道，小姐也是无可奈何，您别怪她。” 言语未尽，泪水已悄然滑落冯妈妈的脸颊，这在苏娆的印象中，是极为罕见的。 素日里，冯妈妈总是以一副铁娘子的形象示人。 做事雷厉风行，不苟言笑，府中无人不敬畏三分。 此刻的柔弱与悲伤，让苏娆看到了冯妈妈鲜为人知的另一面。 也更深刻地感受到王府生活的艰辛与不易。 夜色渐浓，直至星月高悬，苏懿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归返。 甫一进门，她的步伐踉跄，几乎要跌倒在地。 幸好，冯妈妈眼疾手快，及时上前将她稳稳搀住，那份敏捷与关切，透露出多年相处的默契。 苏懿在众人的悉心搀扶下，缓缓来到床边坐下，面容苍白而虚弱。 “王妃可有哪里不适吗？” 冯妈妈焦急地问道，满眼的担忧与关怀。 苏懿轻轻摇头，随后目光转向苏娆，伸出双手，像是在寻求一丝温暖与依靠。 苏娆见状，连忙上前，任由姐姐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一股姐妹间无声的支持与力量，在掌心传递。 良久，苏懿渐渐恢复了精神，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娆儿，皇后并未责难于我，反而应允我回苏家省亲。” 她的话语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我原以为会是暴风骤雨，却不料皇后言辞温和，体恤我久未归宁，问我是否思念亲人。这自嫁入王府以来，还是头一次感受如此的温情，恍如梦境……” 苏懿心中明白，这背后离不开苏娆的努力。 王爷因对苏娆的特别关照，使得皇后不得不有所考量，甚至为此破例。 未来，若真要为了苏娆打破更多规矩，那后果她不敢想象。 “娆儿，明日同我一起回苏家吧。”苏懿轻声提议。 闻言，苏娆心中如同春日绽放的花朵，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回到苏家，意味着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母亲，那份母女重逢的期盼，令她心头暖流涌动。 姐妹二人的心情因即将到来的归家之旅而变得格外明媚。 话匣子一旦打开便如决堤之水，滔滔不绝。 夜深人静，二人促膝长谈至更深，最终苏娆索性留宿在了王妃的院落。 沐浴更衣后，穿着轻盈的寝衣，她一头栽进被褥之中，与姐姐依偎而眠。 黑暗中，苏懿感受到了妹妹身体的温软，虽看似瘦弱。 却有一种令人心生怜爱的柔软与温暖，这种感觉让人心安。 随着夜色更浓，她们的谈话愈发深入，触及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大姐，如果你未曾踏入王府，你想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心里是否有那位心仪的对象？” 苏娆的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的光芒，总觉得大姐心中藏有一段割舍不下的情愫。 只是那个人是谁，为何能让大姐如此深情，她无从得知。 苏懿闻言，身躯微震，未料妹妹竟会如此直率发问。 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却温暖的身影，随即心间涌起一阵空落与酸楚。 “他是个善良的人，可惜，我们注定有缘无分。” 苏懿的声音柔和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原本，他已经准备上门提亲，可偏偏命运弄人，前脚还未踏出门，后脚圣旨便至，我的终身就这样被定格。” 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时刻，苏懿都在想，如果他能早一步。 或圣旨能迟一日，也许她的命运将会改写，走向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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