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为何执着不放

面对此情此景，苏娆心中那股想要退缩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斗志。直到寒意透骨，她才依依不舍地后退了几步。 紧了紧身上的衣衫，目光转向一旁的墨一，声音中带着不解：“王爷这是在做什么？” 墨一轻声回答：“王爷正在苦修。” “苦修？为什么要苦修？” “苦修之于王爷，如同默禅，实则是自我惩戒的一种方式。殿下若内心有怒，便会以默禅来自省。今日如此重的苦修，定是因为违反了更严格的规则。” 苏娆心中疑云丛生，到底是什么戒律，让如此自律的奕王也要进行如此严苛的修行？ 那夜，她已然如此主动，他却依然不为所动，这份定力，让人不得不佩服，又怎能轻易破戒？ 好奇心驱使下，苏娆不禁问道：“王爷是从何时开始苦修的？” 墨一耐心解释：“从三日前的清晨开始，我见到王爷时，他便是这般模样了。” 那不正是那一夜之后吗？苏娆心中惊涛骇浪，那晚，奕王究竟触碰了何种禁忌？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好奇！ “为何你一脸疑惑？难道不是你让王爷破戒的吗？” 墨一似笑非笑，言语间带着一丝无奈。 苏娆恍然大悟，那夜之事，除了她与奕王，无人知晓。 她的脸颊上泛起了羞涩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确实，王爷对我关怀备至，以至于次日我竟有些乏力，哎，你家王爷勇猛如虎，真让人难以抵挡……” 话语中，既有女性的娇羞，也有对这一场误会的小小得意。 苏娆的话语如同一汪清冽的泉水，直接而未经雕琢，让墨一的脸颊刹那间如同被晚霞染色，羞赧之色蔓延至颈项深处。 周围的潭水静谧而冷冽，似乎连同空气都带上了几分寒意。 水中静坐的男子，额头之上，青筋隐现，细微却清晰，仿佛是内心翻腾情感的微妙显现。 他的唇角紧紧抿成一线，那是一种克制，更是一种与自我较量的痕迹，透露出他正极力按捺着某些即将喷薄欲出的情绪。 苏娆在过去的一生中，这些直抒胸臆的话语几乎是她内心深处不敢触及的禁地。 尽管出身庶女，她却有着不屈的傲骨，总是努力地挺直腰杆。 不愿在任何人面前示弱，行事谨慎，每一步都恪守着礼法规矩的边界。 成为首辅夫人后，这份自律更是达到了极致，她如同一本活生生的行为规范，成为旁人眼中不可挑剔的模范女子。 然而，在那光鲜的外壳下，是无数个日夜的孤寂与无奈。 那些循规蹈矩的日子，如今想来，只剩下单调与乏味的回响。 重获新生，她决定挣脱束缚，不再做他人眼光下的傀儡，而是要追随本心，率性而为。 快乐也好，冲动也罢，她都要勇敢地去追求，对于那些敢于挑衅她的人。 她将以牙还牙，无所畏惧。 至于名声，那个曾经被视为生命一部分的“模范妇人”形象\/ 现在对她而言，已如风中残烛，无关紧要。 在这段闲暇时光里，奕王闭门潜心修行。 苏娆则找来了笔墨纸砚，对着潭中静坐的他，一笔一画，细细描绘。 时间如同细流，在笔尖缓缓流淌，两天的光阴就这样沉浸在艺术的海洋中。 当画作完成之际，恰逢奕王修行结束。 墨一连忙送上干净的衣物，细致地为他披上，同时备齐了精心准备的膳食。 奕王梳洗一新，只是简单地品尝了几口食物，似乎心思并不在此。 饭后，奕王的目光不经意间与苏娆相遇，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仿佛久旱之地响起的雨声，问道：“你在画什么？” 这一问，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心湖，让苏娆心头猛地一颤。 这是他首次主动与她交谈，自踏入王府以来的第一次，那独特嗓音中的磁性。 让人不由遐想，若是在更为私密的场合，这声音会有多么撩人心弦。 苏娆的双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她轻柔地回答，手中轻轻展开画卷：“画中所绘，自然是我敬爱的王爷您。” 她缓缓走向奕王，画卷随着她的步伐缓缓展开。 画面中的奕王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画中走出。 奕王的目光掠过画卷，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仿佛被钉在了那里，满是难以置信。 画中之人，居然是他本人，而不是寻常的小生物或是景致？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与困扰：“你为何对我如此执着不放？” 这一切，都源自那夜之后，苏娆的形象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闯入了他的梦境。 梦中的她，灵活如蛇，缠绕着他，令他在梦的迷雾中，防线溃不成军。 奕王步入冰凉的深潭，初衷是希望通过苦修来净化心灵，惩罚自己那不该有的杂念。 然而，即便如此，苏娆的影子依旧在他心中徘徊，无法消散。 终于，奕王决定不再逃避，他渴望直面这份情感，寻求一次彻底的坦诚交流。 面对奕王突如其来的质问，苏娆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坚定：“因为我对你心存仰慕，这是再自然不过的情感。” 她的话语真诚而不加掩饰，那份纯净奕王并非视而不见。 回忆起那次突如其来的袭击，是她，不顾一切地挡在他的面前，那一刻，生死似乎都失去了颜色。 然而，奕王的话语中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决绝：“但你需清楚，我无法给予你爱情。” 他承认，内心曾为她泛起波澜，但那不过是修行路上暂时的迷茫。 佛道之路，漫长且艰险，他早已下定决心，要逐一克服所有障碍。 苏娆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她很快调整情绪，不让这份脆弱展露分毫。 在爱情与修行的天平上，她似乎只能选择站在另一边，静静守望。 但这不过是她精心编织的一层面纱，细腻而微妙，掩藏着内心的真实波动。 真相如同被晨雾轻笼的远山，模糊而深邃。 她对弈王的感情，仅仅停留在对那不可触及的躯体的好奇与暗自汹涌的渴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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