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怎么也想不明白，孟宁区区一个庶女怎么就能把她害到这个地步？</p>
而且她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做。</p>
这些天刻意被她忽略的东西在这一刻翻涌上来，仿佛一把经年不绝的烈火，烧到她理智全无。</p>
她好想不管不顾跑到陈家去质问，但是临到头又退缩了，她发现自己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p>
她托她的的贴身丫鬟去打听，结果就打听回来了一堆她不想听到的东西。</p>
原来这段时间里陈泽远和孟宁并没有切断过联系……</p>
原来他们两个始终始终是在一起的……</p>
那陈泽远所说的假死会不会自始至终就是个幌子？</p>
假死，怎么假死？殉葬仪式上，难道他真的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自己救走？</p>
且不说他想不想这么做，现在有了孟宁，他真的会这么做吗？</p>
“这就是你杀他的理由？”姜慈冷声问道。</p>
徐婉听见姜慈明确的说出了“杀”这个字，但她也没有别的多余反应，她至始至终都淡淡的，看她的表情，甚至平静而祥和。</p>
“不，不是……到这一步我还是竭力想相信他的，嫁进去的当天他溜进新房来看我，我问他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我就知道，他根本没有打算过。”</p>
徐婉讽刺一笑，“人家根本没想过我的事。”</p>
“从始至终为对方考虑的人，只有我，这唱独角戏，我唱了好多年。”</p>
姜慈却只是看着她。</p>
“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你既然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啊，那么所谓的嫁给陈老将军冲喜之事也是你和陈泽远商量好的，你为何又要在婚前闹得全城皆知？”</p>
姜慈说这话是时，是出于理性的考虑，如果说当时的徐婉并不知道陈泽远所谓的计划一点也不周密，她之后也并不是殉葬而是打算和陈泽远私奔的，那她闹得满城风雨，岂不是更不利于私奔吗？</p>
徐婉垂下头，说：“因为我想让他们丢脸。”</p>
她叹了口气，淡淡道：“世家大族，个个都把面子看的比天大，不管是谁，干什么都得谨小慎微的，生怕自己行差踏错一步连累家人，我就偏偏要闹得人尽皆知，让他们也吃一回亏。”</p>
徐婉这一辈子，其实就被名声两个字定死了。</p>
她是一个很拧巴的人，她想要的东西有很多，但是她又自卑且先入为主的觉得自己不配拥有。</p>
“因此在我们家里看来，我是先答应了的，回头又莫名其妙反悔，他们自己恼恨于我。”</p>
在燃着红烛的婚房内，陈泽远支支吾吾的话音和躲避的眼神已经给他自己判了死刑。</p>
“毒蝇伞你是怎么弄到的？”姜慈说。</p>
徐婉说：“那东西只是平常采摘的人说，但并不稀有，大多数人都知道它有毒，一开始的时候，这东西是我准备的假死药，到时候要是不行了，我就先自己吃，让外人都以为我疯了。”</p>
姜慈眉心微蹙，“可在成婚之前，陈泽远便已经在服用它了。”</p>
徐婉顿了顿，说：“那是因为……”</p>
“因为你也知道自己的说法站不住脚。”姜慈打断了她。</p>
“我在这里听你说话也听了很久，陈泽远和孟宁到底有没有首尾尚不可知，但你是真的挺莫名其妙的。”</p>
也许因为姜慈之前是现代人，所以双性这种事情在她眼里并不是一个了不得的事情，当然她理解时代的局限性，古代人没办法接受这个很正常，这个世上对不起徐婉的人或许很多，但是陈泽远究竟错了多少，就算他真的和孟宁有点什么，也不至于就要去死了。</p>
更何况陈泽远第一次被下毒是在婚礼之前，鬼知道徐婉真的想做什么？</p>
姜慈说：“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你去陈老将军的房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p>
徐婉说：“什么也没发生。”</p>
姜慈“你的意思莫非是想告诉我，那砒霜是他自己垂死病中惊坐起往自己嘴里倒的？”</p>
徐婉：“……”</p>
她不禁回想起那一日，她被人带到老将军房里，下人们每个都寒着一张脸，她心下又慌又乱，看见老将军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烛火太黑，她什么也看不清楚，甚至都看不清老将军的身躯到底还有没有起伏。 那一刻，她想到了很多很多，如果老将军就这么一直缠绵病榻拖上好几个月的话，她的殉葬日期也要接着往后延，事迟则生变，就算是陈泽远真的想带她走，到时候万一拖得太长，他又不想了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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