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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刘聪据国借外援猗卢封22

却说刘聪又到了宜阳,一同前往的将领,有刘曜、刘景、王弥、呼延翼,率领骑兵五万,步兵三万,气势嚣张,大有要吞掉黄河、洛水一带的架势,京城的人非常震惊。刘聪率领轻骑兵率先前进,接连打败戍守的士兵,直接到达京城之下,在西明门驻军。凉州刺史张轨,再次派遣北宫纯等人前来援助,北宫纯到了洛阳,与汉军面对面扎营。等到半夜,才率领一千多勇士,直接攻打汉军营地。刘聪也预先防备着,立即命令征虏将军呼延颢,打开营门抵御。呼延颢刚出营门,正好与北宫纯撞个满怀。北宫纯眼疾手快,一刀劈下去,正砍中呼延颢的头,脑浆迸流,倒地死去。汉军见呼延颢被杀死,顿时吓得后退,北宫纯就冲入营中,左砍右劈,杀死汉军几十人。刘聪喝令各军,上前阻拦,还是抵挡不住,幸亏队伍还算整齐,边打边退,退到洛水岸边扎寨。北宫纯因为夜色昏暗,也担心有失误,就收兵回营。</p>

第二天,呼延翼的营中自己乱了起来,步兵不服从呼延翼的命令,将呼延翼杀死,竟然自行溃散回去。刘渊听说战败,迅速命令刘聪等人回师。刘聪不肯马上撤退,上表说“晋兵微弱,可以凭力量攻取,不能因为呼延翼、呼延颢的死亡,自己挫伤锐气,马上班师”等等。刘渊于是听令让他留下进攻,刘聪又分兵进逼,自己攻打宣阳门,让刘曜攻打上东门,王弥攻打广阳门,刘景攻打大夏门,从四面猛烈攻击,声音震动山谷。太傅司马越环绕城墙坚守,并且调进北宫纯等人,一起登上城墙,根据情况抵御。刘聪攻打了几天,竟然不能攻入,不由地胡思乱想,要到嵩岳山中去祈祷山神,求山神保佑,赶快攻下洛阳城,嵩岳要是有灵,哪能容许你践踏中原?当下留下平晋将军刘厉和冠军将军呼延朗,暂时掌管军事,自己竟然带着一千骑兵,骑马离去。太傅司马越的参军孙询,探听到刘聪不在营中,说可以趁虚出击,司马越就让孙询挑选精兵,得到三千人,由将军邱光、楼裒等人带领,悄悄打开宣阳门,大喊一声,冲了出去。呼延朗身上没穿盔甲,马也没上鞍,冒冒失失,前来应战。邱光、楼裒,双手武器一起举起,打得呼延朗手法散乱,一个疏忽,被邱光挑落马下,楼裒再加一槊,结果了他的性命,这次汉军将领死亡,都出自呼延氏,想来是呼延家的运势已经衰落。刘厉赶忙指挥士兵救援,已经来不及了。而且邱光、楼裒两位将军,更加胆壮,领着三千健壮的士兵,横冲直撞,击退万人。刘厉也只好后退。刘聪在半路上听到变故,急忙折回,才得以抵挡一阵,邱光、楼裒也就收兵进城。刘厉害怕被刘聪责罚,竟然投水自尽,刘聪不禁叹息。</p>

王弥赶到刘聪的营地,向刘聪进言说:“如今已经失利,洛阳城还是坚固,殿下不如回师,再图谋以后的行动,下官我应当在兖州、豫州之间立足,收兵屯粮,等候出师的时机。”刘聪皱着眉头回答说:“之前曾经上表请求留下进攻,此时不等待命令,就马上回师,未免不合适。”王弥笑着说:“这有什么可忧虑的,下官为殿下想办法就是了。”于是就写信给宣于修之,拜托他解说。宣于修之已经料到刘聪的军队不利,收到王弥的信,就入宫对刘渊说:“岁星在辛未年,应当得到洛阳,如今晋朝的气势还很旺盛,大军不回去,必定失败无疑。”刘渊于是催促刘聪回军,刘聪这才与刘曜一同回去。只有王弥向南出了轘辕,沿途的流民,陆续归附,多达数万人。</p>

还有石勒这一支人马,自从攻破壶关后,仍然在并州一带骚扰,收降了山北的各胡族,再与刘灵进攻常山。幽州都督王浚,派遣部将祁弘,邀请鲜卑部首领务勿尘等人,率领十多万骑兵,来讨伐石勒。石勒从常山退兵几里,到飞龙山前,依靠险要地势扎营,专门等待祁弘来交战。祁弘驱赶部众直接前进,走到山麓,望见石勒的军队扎住,军营很整齐,便心生一计,让务勿尘领着本部,从山上下来,直接冲向石勒的营地,自己统领部众与石勒交战。石勒命令刘灵守营,分兵出去,与祁弘奋战。两边都是北方的劲旅,旗鼓相当,酣战了两三个时辰,不分胜负,没料到务勿尘从后面杀下来,突破石勒的营地,刘灵保不住营寨,也只好出来与石勒的军队会合,石勒的军队见营垒已破,当然慌乱,就是石勒也万分惊慌,自己知道站不住脚,不如夺路逃跑,一声呼啸,向南飞奔逃走。刘灵晚走一步,被祁弘追到背后,用槊猛戳,穿透心胸,立即倒地死去。大力将军,只好到阴间去报效了。其余的部众大约死了一万多人。石勒垂头丧气,退守黎阳,等到听说幽州的军队回去,又分兵四处出击,攻陷了三十多个堡寨,又进犯信都。恰好东海司马王斌,出任冀州刺史,领兵抵御石勒,一战就失败身亡。晋朝的车骑将军王堪,北中郎将兼豫州刺史裴宪,奉诏联合军队,一起攻打石勒。石勒领兵回去抵御,路过黄牛垒,魏郡太守刘矩,举城投降石勒。石勒收得粮食器械,兵力更加强盛。裴宪胆小如鼠,探听到石勒的部众很多,就悄悄地逃到淮南,连兵马都来不及带去。王堪孤立无援,也退守仓垣。石勒就从石桥渡河,攻陷白马,活埋男女三千多人,又向东袭击鄄城,杀害兖州刺史袁孚,再攻打仓垣。王堪战败身亡,石勒还与王弥合兵,接连攻下广宗、清河、平原、阳平等县。捷报屡屡送达平阳,刘渊加封石勒为镇东大将军,兼任汲郡公,又命令刘聪、刘曜等人出兵与石勒会合,一起攻打河内。</p>

河内太守裴整,飞速上表请求援助,诏令宋抽为征虏将军,前往援助河内,被石勒在中途截击,把宋抽杀死。河内的人又抓住裴整投降汉军,裴整得以接受汉职,被任命为尚书左丞。河内督将郭默,收罗裴整的余众,自己做了坞主。刘琨上表称郭默为河内太守,这时已经是怀帝永嘉四年。正赶上刘渊生病,召回各军,河北、山东,暂时得以稍微安定。刘渊的皇后呼延氏死后,另立氐族首领单征的女儿为皇后,这位新皇后的姿色,实在是纤细美丽无比,美艳无双,自从单征投降汉军,就把女儿纳为刘渊的妾,受到专房的宠爱。生的儿子叫刘乂,也很受宠爱。碰巧刘渊的正妻病死,妾侍不下几十人,偏偏被那娇柔妩媚的单氏女,越级提升,得以成为继后,并且封刘乂为北海王。单氏感恩不已,整天振作精神,侍奉刘渊。刘渊见她梳妆艳丽、妩媚动人,处处惹人喜爱,不由地被美色迷惑,贪欢无度。怎奈少女多情,老夫已年迈,渐渐地精力支撑不住,酿成疾病。美女原是伤身的,年老时更加可怕。当下为托付后事考虑,命令梁王刘和为太子,齐王刘裕为大司徒,鲁王刘隆为尚书令,楚王刘聪为大司马、大单于,特地在平阳城西边,设置单于台,作为刘聪的任所。北海王刘乂为抚军大将军,兼任司隶校尉。始安王刘曜为征讨大都督兼单于左辅。廷尉乔智明为冠军大将军兼单于右辅。还有同姓的老臣陈留王刘欢乐,晋升为太宰,长乐王刘刘洋,晋升为太傅,江都王刘延年,晋升为太保。这时刘宣已经死去,所以没有列入。刘渊依靠这三个人作为心腹,所以加授三公之位,托付他们重任。到了病得不能起身,就召他们进入宫中,亲自传授遗命,叫他们拥立太子,同心辅佐朝政,三个人自然遵嘱。过了两天刘渊竟然逝世,一共称王四年,称帝三年。</p>

太子刘和继承为汉主,刘和本来是刘渊妻子呼延氏所生,前大司空呼延翼,就是他的岳父,在洛阳被杀,呼延翼的儿子叫呼延攸,官任宗正。刘渊因为他一向没有才能德行,终身不让他升官。侍中刘乘,与刘聪有矛盾,西昌王刘锐,没有得到参与顾命,三个人一起心怀不平,于是勾结一气,进入宫殿对刘和说:“先帝不顾轻重,让三王在京城内统领军队,大司马拥有十万精兵,逼近京城近郊,陛下不过是一个寄主,将来的灾祸,恐怕不可预测,不如早想办法,先发制人。”刘和很以为然。夜里召见武卫将军刘盛、刘钦以及左卫将军马景等人,让他们图谋刘裕、刘隆、刘聪、刘乂等诸王。刘盛抗议说:“先帝还在殡宫,四王没有叛逆的行为,如今忽然产生别的图谋,自相残杀,臣恐怕不能求得福分,反而会招来灾祸。况且天下还没有平定,大业刚刚有了初步成就,陛下只应继承志向做事,开拓宏伟的基业,千万不要误听谗言,怀疑兄弟。古诗说:‘难道没有别人,不如我同父兄弟。’陛下不相信各位弟弟,别人又怎么能轻信呢?”刘锐与呼延攸正在刘和旁边,听了大怒说:“今天的商议,已经由主上裁决,按理不能反悔,领军怎么能乱说话?”刘盛还想再说,已经被刘锐拔出佩剑,砍为两段。可怜刘盛。刘钦与马景不禁惶恐害怕,慌忙答应,于是一起在东堂发誓,第二天早晨行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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