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冰并非处心积虑要来玩什么阴谋,是这些小人得志的羞辱,激发他忽然想到这个计谋。 你们狂妄,不知收敛,那就让你们起内讧,狗咬狗。 见佟冰没有夹尾巴狼狈不堪开溜,唐公子打算不放过他,继续羞辱。 “哼,不知天高地厚,半路学了点三瓜两枣,就敢来参加县试,都认为科举考试那么容易的吗?” 魏公子一副历尽沧桑的痛苦表情,感叹道。 “我等寒窗苦读,废寝忘食,舍弃世间繁华独守寂寞,才取得如此功名,如果让那平平之辈获去了,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见佟冰像个接受教导的小孩静静的听,唐公子忘形了,激动得连杨森一起羞辱。 “一个不自量力,一个自作清高,告诉你们,想取得功名不是那么简单的,这里面首先自己要有真才实学。” “有真才实学还不够,你还要有关系背景,有了关系背景还要有足够的财力,你们两人有什么?” “一个有钱无识,一个有识无钱,注定你们一辈子考不上功名,这就是现实,你们不得不服!” 佟冰要的就是唐公子这口话,借题发挥。 于是礼貌又佩服的拱手行礼。 “唐公子的指教,让我茅塞顿开,如醍醐灌顶,受益匪浅啊!” “我等懵懂参加县试,确实是准备不当,想得不够周全。” 佟冰转身看着杨森,惋惜道。 “我没真才实学便罢了,杨兄你就太可惜了,你应该早给我说的,我有的是钱,只要砸得比他们多,那榜上的第一名非你莫属啊!” 魏公子听出佟冰是在摆明了说他们贿赂,急忙澄清。 “佟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唐公子说的财力,是我们读书所花的费用,难道找老师,买书籍,读书期间的生活费用,不用钱吗?” 面对魏公子避重就轻的说辞,佟冰干脆点破了。 “是啊,魏公子说的没错,读书是需花掉不少钱的,但比起打点关系,疏通主考官,送给阅批官这些钱财,读书的费用就不值一提了!” 杨森知道佟冰想干什么了,一次次的落榜,他早就对科举考试的不正之风和暗箱操作恨之入骨了,马上附和道。 “无奈啊,想我才华不在诸位之下,却屡屡落榜,实属无那钱财打理,不像魏公子和唐公子,阔绰啊,一出手,头衔都给你们抢占了!” 佟冰不给魏唐二人说话的机会,接过杨森的话。 “想必魏公子和唐公子真下了血本,一定是出的银子多过其他人的,才得李县令如此照顾,你们这么一搞,真可怜了后面的人啊!” 魏唐二人做贼心虚,慌里慌张狡辩。 “你血口喷人,瞎说什么大实话,不,你这是诬蔑,你……” 魏公子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声嘶力竭的骂声打断。 此时孙公子恶狠狠看向二人,平日的交情烟消云散,取代的是痛恨的大骂。 “你二人也够阴险啊,他妈的什么好朋友,都是骗人的,表面上说凭真本事,暗地里收卖县令,你们把我当傻子耍吗?” “你们两个狗娘养的给了县令多少钱,说,给了多少银子买的功名?” 孙公子说得激动,拉住魏公子追问,想知道他们出的钱是不是比自己多。 魏公子甩开他,还毫不客气推他一下,如今他已取得功名,不屑与落榜之人为伍,所以也不顾及往日的情面了。 “姓孙的,你不要信口雌黄,我的功名是我凭真本事得来的,你自己不学无术,几斤几两你不清楚吗?滚远点,少在我面前撒泼!” 唐公子也气愤的上前推搡他。 “我等功名哪能让你玷污了,谁不知道,真正花钱贿赂的是你,你倾光了家当,借了外债,就为博个功名,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你想狡辩吗?” 孙公子倾家荡产,财力学识都不及魏唐二人,想到被那李县令欺骗,又被昔日好友当众羞辱。 一时间想不通,屈辱,愤恨,不甘等情绪涌上心头,当众嚎啕大哭。 失去理智,将那大红榜一把扯下来,撕成纸屑,丢上天空。 看热闹的百姓和书生们惊呆了,这孙公子,他疯了。 孙公子头发披散,鼻涕眼泪横飞,跳来跳去的在衙门口哭喊。 “完了,什么都完了,我的家产,我的功名,就这样完了,我恨啊,我不甘啊!” 旁边几个花钱贿赂照样落榜的书生感同身受,同情孙公子也同情自己,也对魏唐二人心怀不满和愤恨。 都站出来指责二人。 “你们也欺人太甚了,看看吧,把人都逼疯了!” “谁不知道啊,你们的功名就是买来的,你们两家家富财广,说不砸钱贿赂,有谁相信啊?” “还大言不惭的说凭真本事,大家摸着良心说话,在座的各位,谁的学识会有杨森杨公子渊博了,他都落榜了,用屁股都想得明白,这里面会没有猫腻吗?” “对,就是他们暗箱操作,我等才无缘上榜,不是贿赂是什么?” “太黑暗了,这样踩着别人头顶拿到的功名,你们心安吗?” 一连串的灵魂拷问,魏唐二人被逼迫至悬崖边上,进退两难。 唐公子一时着急,没有经过思考就大喊。 “少他妈叫嚷嚷,成败全凭本事,谁让你们自不量力呢,现在落了榜在这里怨天尤人,少拿我们当出气筒,说我们贿赂,难道你们没有贿赂吗?” 人群里“哦”了一声,承认了,他们也承认了。 唐公子一句话适得其反,成了火上浇油,人群炸开了锅,各种谴责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魏唐二人被架在柴火上烘烤。 魏公子怨恨的瞅了唐公子一眼,无力的叹气,不敢再开口。 落榜书生们心里窝火,逮住魏唐二人作宣泄口,同仇敌忾,所有难听的话一股脑儿全输送在二人身上。 凑热闹的民众也看不下去了,纷纷加入其中,大骂魏唐二人后,又大骂那些贪官,李县令自然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佟冰抱着双手在边上看热闹,眼睛盯着衙门紧闭的大门,见衙役都没个影儿。 躲吧,你们就算躲进尿壶里,也躲不过民众的声讨和满天飞舞的口水。 人们骂过魏唐二人后,又把怒火转向李县令,大骂他为敛财不择手段,蒙骗欺诈,吃人不吐骨头。 提到李县令,又唤起了孙公子的极度怨恨,他脚踹衙门大门痛骂。 “狗县令你给我出来,退还我的钱,那可是我全部的家当啊,还有巨额的外债,你出来,还我钱!” “你骗人,你收了我的钱,信誓旦旦的保证就是骗人的,你狗日的不是人,你还我钱来!” 孙公子骂着骂着,痛哭起来,跪地趴在大门上,骂声又变成了央求声。 “还我钱来,求求你,没有钱,我怎么活啊,求求你,我给你跪下了,还我钱啊……” 有孙公子一带动,那些贿赂李县令落了榜的书生,生出一丝希望,大家都想只要闹得厉害,李县令经不住压力,搞不好真能退还拿到钱。 于是不自觉的分出两派人,硬气派痛骂李县令要求退钱,软弱派跪地哀求,希望李县令发发慈悲,退还他们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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