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学徒连记名弟子都不是，何德何能得到纪东来如此作保。</p>
这既是保命的补偿，也是最后情分的割舍。</p>
“好歹叫了我几年师傅，我也不是土石心肠，做不到见死不救......”纪东来摸着张小川的脑袋，却没有让他真的跪下来。</p>
两人低声叙说着情绪，张扬接过药瓶，这场审判也算尘埃落定。</p>
有人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涕，有人哭天喊地的被堵住了嘴巴。</p>
张威的结果已经注定，围观的村民吃饱了瓜也陆续散场。</p>
“张扬，若是有空，可以来祖祠上上香。我们这些老家伙，有些话想对你说。”四族老过来嘱咐了一句，带着张威走了。</p>
“张扬。”张百川走过来，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p>
从始至终他的立场都很尴尬，若要在众目睽睽下搭救不免有偏私之嫌，若是什么也不做又不免寒了亲戚的心，于公于私，现在的局面是最好的结果。</p>
“对了......”张扬顺势提出了山阴行程推迟。</p>
“行，等你有空了找我说一声。”张百川点点头，也跟着四族老离开。作为老山氏族长的接班人，他要学习的还有很多。</p>
最后只剩下纪东来和张小川道尽心绪。</p>
“如果我当初心狠一点，不准你叫我师傅......”纪东来说着说着摇头失笑，如果不是心软，他又怎么会主动申请离开白鹿城，来到村落的药堂坐诊。</p>
他是白鹿城的炼药师，也是百草堂的大夫。</p>
“罢了罢了，救你的是纪东来，而不是百草堂的纪医师。往后，就不要再来跑腿了......”纪东来叹气道。</p>
张小川心中万分不舍，但也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待在药堂的资格，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他不得不认。</p>
“走吧张扬。希望这件事不会影响你的情绪。”</p>
和张小川分别后，纪东来朝张扬点点头道。</p>
学习还得继续，三天的时间十分紧俏，张扬默默跟着纪东来回到百草堂，学习新的丹药。</p>
纪东来坐在炉前面无表情，似乎张小川的事情已经过去，现在专心致志的进行炼药讲授。</p>
但张扬还是感觉到纪东来的话少了，炼药期间也有数次分神，丹药炸炉的次数大大增多。</p>
一整个白天，一门气血丹炼了五次才出了一炉，而且还有不少焦黑的废丹。</p>
“炼药的最后一步是提高炼药成功率的关键，也是点石成金之笔。”</p>
纪东来提醒张扬注意，在所有药材融化凝练成丹的最后阶段，他吐出一口精气融入丹药，精神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一些。</p>
但炉内的气血丹却盈盈生光，在得到精气补足了生机后，它似乎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光线隐隐分出第二种色彩。</p>
“这一步并非每次炼药都要用到，却能显著提高成功率和成丹品质。”纪东来开炉收丹，离开气血映照后丹药迅速隐去毫芒，只有两种色彩在丹身上显现。</p>
“丹成三色，是为精品。丹成六色，是为绝品。丹成九色，是为仙品。迄今为止，我炼过的丹色最多三色，百草堂历代堂主最多也不超过五色。”</p>
纪东来道，“张扬，若是你能炼出三色丹药，就有资格成为大师姐的亲传弟子。”</p>
“她是我们百草堂有史以来天赋最高的炼药师，同时也是名满白鹿的神医。”</p>
“关于你身上的怪病，有机会的话她也想和你见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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