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黑

吃完饭，白采薇沏了壶茶，再给这三个饕餮消消食。 看着三个半大小子，再着一头羊只剩骨头，白采薇的心情，一言难尽。 这再撑出病来，可如何是好！ “你们三个，撑不？”白采薇看着他们肚子担心地问道。 曾义拍着肚子说：“不撑，还有块地方可以盛东西。” 白采薇看着曾义如白面书生一样的身材，十分不解他吃的东西去了哪里？ “小文，你可别吃撑了啊，撑了要说，人是会撑死的。” “姐姐放心吧，肉都让两个哥哥吃了，我能控制住自己。” “嗯，真是好孩子。”白采薇摸着弟弟的头夸着。 林征看着姐弟俩的互动，羡慕，摸了摸自己的头，他也想被人摸头。 曾义家里兄弟姐妹很多，不过都是嫡子嫡女，六个，六个啊，他下边是最小的妹妹，唉，想起来就头疼。 他也想让姐姐摸摸头，没有。好像从他记事起，爹娘就没慈爱地摸过他的头。他自己也摸了摸，没啥感觉。 他家的孩子，都是按军队的士兵养的。 “有姐姐，真好！”白小弟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喝完茶林征站起来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 白采薇突然想起林征上次给的银票，这脑子未老先衰，提前进入更年期。 白采薇悄声同林征说：“表哥，上次你给捎的银票，我不能要，你在边城这么艰苦，自己买补品吃吧。” 林征压低声音说：“收下吧，买了我也吃不到嘴里多少，多数进他肚子去了。你不是要开店吗？正好用着，我以后攒了再给你。” “我过两天再过来，你准备好。” “好。” 曾义上马对白砚文说“小文，下次哥哥来再教你一套武功。” “曾家表哥，你会武功？能飞檐走壁吗？”白采薇兴奋地问道。 林征瞪了曾义一眼：“他打不过我，你想学？我教你，他教小弟。” 曾义吊儿郎当地说：“军中谁不知道，智勇双全的林小将军啊，有一次一个人杀入敌阵，取了敌寇头领首级，圣上都嘉奖过他，可惜东西都让那恶毒的女人贪了去。” 林征看了看白采薇，“找打不是？” 曾义一拽缰绳，风驰电掣般跑了出去。 林征黑黑的眼睛看着白采薇，“以后我同你讲，我们家的事。你回吧，夜里警觉点，我托人给买只厉害的狗，没有意外下次就能带来。” “知道了，表哥，你多保重。要…注意自己安危，打仗的时候不能冲动。”白采薇沉了一下，还是把关心的话说出来了。看在他这张脸的份上。 林征看了看白采薇，打马跑远了。 “哥哥们，再见！再来…”白砚文挥着手恋恋不舍。 孩子憋坏了！ 白采薇昨日买的猪肉，白膘熬了油，红肉炖了。今天吃羊肉，就没拿出来吃。 还能放两天。 晚上睡觉前，白采薇问了弟弟功课的情况。 “姐姐，我在我们班考了第一。夫子们都夸我。”白砚自豪地说。 “嗯，戒骄戒躁，和同窗关系怎么样？” “我在王伯伯那住，没人敢找我麻烦，背后说的，我当听不见。” 白砚文叙述的时候白采薇观察他表情，好像没有隐忍不发的意思。 心理素质还行，白菜薇放下心来。 姐弟俩又摸了一遍家具，还是一无所获！ 这成了他们的日常，就好像睡前仪式一样。 一夜好眠。 第二天，白采薇用上次腌制的羊肉包的饺子。多包了些，让白砚文下午捎到府学，同王夫子一起吃。 晚上，白采薇把母兔子放在一个封闭的房间，点着药条，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小兔子就跳着咬东西。 白采薇想，可能是看到大红萝卜了吧。 蹦哒了一会，兔子就晕过去了。 白采薇想，这是成功了。 第二天白采薇去了一趟山上，又练了一会，爬了几趟树。自己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灵活，也轻便了，力量也有所提高。 大概爬墙也行！ 山里的野菜都长了出来，走不远就能碰到拔野菜的。她也不认识，走个对头就点下头，远了就算了。 她也拔了些野菜，今晚林征可能过来，家里还有饺子还有猪肉，再拌个野菜，蒸几碗米饭，肯定够林征吃的 晚上白采薇穿上男装短打，准备好工具静静等着林征。 她自己再长大一些，这些事情，她自己就能做了，不会麻烦林征来回奔波。 军队还有严格的纪律，不知林征是怎么出来的。 大约巳时，白采薇听到有很轻的马蹄声，这是她耳朵灵敏，换了别人是听不见的。 白采薇悄悄地来到大门口，打开门，就看到在朦胧的月光下 一身黑衣的林征，他就这么站在那儿，同月色融为一体，阒寂无声。 “进来吧。吃点东西。”白采薇示意林征把马牵到院子里。 马和人悄无声息地进了院子，白采薇就在厨房，菜都摆在小桌子上。 林征坐下，默默地吃饭，大家族出身的子弟，即便在军营那粗犷的地方，也是寝不语食不言。 等林征吃完最后一口饭，白采薇给他端了杯水，林征愣了一下，眼睛有些湿润。 她娘活着的时候，也是这样，他想喝的时候，就会递给他一杯水。 白采薇看着林征一下情绪很低落，就问：“怎么了？” “想起了我母亲。” 白采薇抬手想摸摸林征的头，想起这不是弟弟，又放了下来。 林征嘴角弯了起来。 “这就走吗？” “走。” 把马牵到大门外，林征飞身上马，伸出手，白采薇也不矫情，林征一下把他拉到马上。双手环着拉着缰绳，就把白采薇固定在怀里。 白采薇没觉得有什么，白采薇觉得身后的林征身体僵硬。 白采薇闷笑了一声，道：“你放松些。” “好。” 白采薇感觉林征确实比刚才放松了。 片刻工夫就到了城门口。 城门已关。 白采薇前面带路，到了西门北面的狗洞，白采薇打人的地方，严格说是排水孔。城墙外有沟，水就从沟里流走。 所以周围就有自然生长的杂树，林征的战马就拴在离狗洞不远的地方。林征抓了一把豆子，等吃完了，把马的嘴勒住防止马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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