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刚刚我已经说过了，今天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在我看来，他就是个热心的车间主任。 知道我们缺个曲轴修发动机，就不遗余力帮忙我去找领导说明情况。 然后把曲轴给我们了，仅此而已。” 姜莞双手环抱在胸前表情无奈，她说的都是实话。 “哦，对了，曲轴在我那个背篓里，等下走的时候，你们要记得在一起还给我。” 姜莞斤斤计较道，这可是费了老大劲搞来的，可不能丢了。 顾明诚被对方这理直气壮的话一噎，这是“嫌疑人”该有的态度吗？ 难不成，抓错了？ 不死心，继续试探，继续追问： “你还会修发动机！？” “是的，以前在京市，受我爸的影响，经常翻看机械方面的书，并且对这方面有很大的兴趣。” 这一点姜莞倒是没有撒谎，姜父是海军航空兵团长。 来之前，她确实是在对方的书房里看见过大量关于机械、航天方面的书籍。 顾明诚当下心情有点小复杂，对方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一时半会自己确实还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顾明诚低头看了一眼手里刚刚拿到审讯郝明诚的材料，脸色铁青。 揉了揉自己紧绷的太阳穴，顾明诚身体稍稍往后靠了靠，眼睛死死盯着姜莞。 接下来说的话，确实让姜莞短暂的失了神。 “你刚刚说的那个热心的主任，经过盘查，他真实身份是米国的安插在机械厂里的特务！” 顾明诚此时努力想从姜莞脸上察觉出什么线索。 姜莞眨巴着一双清透的大眼睛看着对方，乖巧的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难道他们真的抓错人了？这个姜莞是无辜的！ 姜莞倒是从顾明诚的眼神里捕捉到些许的失望，怎么，自己不是特务，他很失望？ 她现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军用机械厂都能有特务。 上回在火车上，她只是碰巧抓了来偷周教授东西的特务就被抓过去反复审讯了好几个小时。 这次情况看上去更为严重，抓到的好像还是潜伏很深的特务，也不知道这下得审问多久。 这些特务是没有家的么？ 总要想方设法来觊觎华国的科研成果！！！ 这得多虚啊！！！ 姜莞知道的，有的国家的特务甚至是从小就开始培养。 从一代到二代，平时就混在群众中跟普通人一样。 一旦到了某些的特定节点，这些特务就会心甘情愿，义无反顾的接受上级的命令，投身到任务中去。 估计这个什么郝主任就是潜伏很久的特务了。 姜莞一双清澈的眸子，认真的看向顾明诚： “对于郝主任是特务的事我也深表遗憾，但在今天之前，我跟对方确实没有任何交集。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们不信尽管去查。 我相信组织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 说完，姜莞身体往后一靠，一副随你们怎么查的表情。 还是那句话，她的身份本来就没任何问题，不管谁来查，她都不怕！ 面对如此坦诚的姜莞，顾明诚心里的怀疑也开始渐渐动摇。 “你说的我们会尽快去核实。” 说完审讯结束，顾明诚匆匆走出审讯室，临走之前还让人给姜莞送了一茶缸子的水。 姜莞百无聊赖的坐在禁闭的审讯室，干脆葛优摊似的躺在那，脑袋开始放空。 就在她隔壁的另一间审讯室，陆嘉远面容严肃，眼神冰冷的盯着自己面前的男人。 男人将近三十多岁，面容冷峻，脸色黝黑。 身上同样军绿色的半袖军装有些许的褶皱，看上去略显狼狈。 从陆嘉远刚刚进来，男人一言不发，拒不配合回答任何问题。 审讯一时陷入僵局—— 旁边观察室，有两个人一直观察着这边，直到刚刚陆嘉远离开审讯室。 “老江，是不是得你自己出马了。“ 说话的男人是机械一部部长，赵德平。 江师长给对方递了一根烟，垂着眼睑然后点上： “老赵，咱们还是得对年轻人多一点耐心嘛。” 二人谈话间，陆嘉远再次走入审讯室。 这回他并有急着像刚刚那样直接审讯。 一包烟出现在张卫国面前，陆嘉远看似漫不经心： “张副部长，抽烟么？ 听说你平时喜欢抽这个烟。” 也不等张卫国回答，陆嘉远自顾自给对方点了一根。 张卫国愣了一下，很快伸手接过烟，放在嘴边深深吸了一大口。 烟雾在口腔中弥漫，张为国随后缓缓吐出，形成一个个缭绕的烟圈。 烟圈在空中悠然地旋转、扩散，直至完全消失。 审讯室内的空气很快也弥漫着淡淡的烟草的气味。 一直到烟头被扔在地上，最后一点猩红熄灭，张卫国终于开口，说了被捕之后的第一句话。 “师长为什么不来审我。” 陆嘉远此时已经重新坐到张卫国对面，一脸冷静： “师长就在隔壁。” 张卫国现在虽然是造船厂研发部的副部长，但他之前也是正儿八经军人出身。 “谁来审有区别吗。” 陆嘉远冷冽的语气像是重炮，一下又一下轰击着张卫国做为军人的最后心理防线。 张卫国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心中是无尽的痛苦与自嘲。 是啊，谁来审他又有什么区别？ 曾经他也是个军人，身披戎装，怀揣着满腔热血和坚定信念。 在鲜红的国旗下庄严宣誓，要用自己的青春和生命，誓死保卫家园，扞卫国家的尊严与荣耀！ 可是他现在通敌叛国是不争的事实啊！ 张卫国低垂着头，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的。 “陆营长，我们开始吧。” 陆嘉远抬眸凝视对方点头，眼底流淌着身为军人特有的坚定，这个眼神再次刺痛张卫国的心。 审讯再次开始，这一次，张卫国很配合，主动交代了所有细节。 隔壁观察室内，赵德平和江师长神情严肃，双双起身。 “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的夫人李丽娟不对劲的。” 陆嘉远摊开面前的笔记本负责问，旁边另一位审讯员负责记录。 笔落在本子上，留下沙沙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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