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我的表姐姓陈，表姐夫贺掌柜，他们在清水县经营绸缎庄和一家胭脂水粉铺子。” 原来是经营胭脂水粉铺子的，福掌柜特意介绍这两人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这款护手膏是被他们看中了？ 刘思雨不由的偷偷打量二人。 福掌柜的表姐陈夫人十分清瘦，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看起来十分随和。 而贺掌柜微微发福，脸上的胡须整洁而干净，看起来十分和善，但刘思雨还是在他平和的眼神里发现了一丝精明和算计。 刘思雨知道，这就是生意人的多张面孔。 浅浅一笑。 “陈夫人好，”在大燕朝女子不必冠以夫姓，刘思雨是女娃，率先和陈夫人打了招呼。 陈夫人笑着点点头，“无需客气。” 刘思雨转而又对一旁的贺掌柜问好。 贺掌柜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挂满胡须的嘴角微微上扬。 “想必我的来意你也能猜到，我就不在这兜圈子了，你的那款护手膏我看过，还算满意，你准备怎么个合作法？” 刘思雨心头一喜，这人倒是够爽快的，侧头看了看福掌柜，见她轻轻点头也不再藏着掖着。 这两天她一直在考虑合作的事，最好的合作方法就是对方卖货，她提供货源，最坏的结果是一锤子买卖，卖了配方。 “我提供货源，你们卖货。” 贺掌柜和陈夫人对视一眼，“有没有考虑过卖掉配方？” 刘思雨立刻摇摇头。 贺掌柜脸上倒看不出半点失望，反而一笑。 “我建议你考虑考虑，你一个小姑娘手里掌握着这样的配方，不怕别人觊觎吗？” 刘思雨一下警惕起来，但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 心神扫了下地窖里的菜刀，还想做最后一搏。 这三人能找到她家里，说明已经调查过她身世。 既然没将她偷偷抓起来，肯定是有所顾忌的。 那么，唯一让这三人有所顾忌的大概就是原主那个从未见过面的母亲了。 既然这样，不妨态度坚决一些，既能让对方看出她的决心，也能彰显她背后有靠山。 “我敢将这种方子拿出来，就不怕别人觊觎，找上福掌柜也是提前打听好的，若是二位接受我的合作方式，可以一谈，如若不然合作就此作罢。”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精芒。 此女果然不是一般的乡下女娃。 “你读过书？”一直没开口的陈夫人好奇道。 刘思雨果断点点头，这一点村里人大多都知道，再说也没必要瞒着。 “听福团说你这配方是你娘弄的，你读书也是你娘教的吗？” 陈夫人继续试探。 “不，读书识字是我爹教的。” 刘思雨知道他们想问什么，但有些事情模棱两可，越神秘越好。 说多了必然会穿帮。 “我们还是谈谈合作吧，我提的方案你们可有兴趣？” 三人对视一眼。 见刘思雨滑溜得紧，想从她嘴里套出想要的答案，恐怕没那么容易。 来之前他们还讨论过刘思雨的身世，据调查。 刘思雨的老爹以前在大户人家当长工，后来和一个大家小姐私奔。 虽然没有人知道和他私奔的大家小姐是谁，但他们认为一定是他当过长工的那一家。 那家一共有两个小姐，一个嫡出的嫁在清河县为妾，早些年随夫君做生意往到别的郡县去了。 还有一个庶出的，很少在人前露面，嫁在沧州，虽为妾，但那户人家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又结合刘思雨最近发生的变化，他们得出一个结论，肯定是这两位其中一个是刘思雨的母亲，在大户人家偷得了秘方。 不知道什么原因，秘方并不齐全，因此做不出上好的滋润膏。 只能弄出这种比普通人用的花瓣油膏好一点的滋润膏。 这倒是给了他们机会。 三人眼神交流了一下，最后由福掌柜开口。 “思雨姑娘，我同意你的合作方法。” 刘思雨心中一喜，两方就着合作细节一番唇枪舌战。 最后敲定，贺掌柜夫妇提供装护手膏的精美瓷瓶。 以每瓶一两银子的价格收购刘思雨制作的护手膏。 每10天送一次货，一次20瓶，地点是福掌柜的茶香记。 以后再根据护手膏的受欢迎程度增加或者减少。 双方痛快的签订了保密协议，由福掌柜做中间人，刘思雨所有的护手膏只能提供给贺掌柜夫妇，而贺掌柜夫妇和福掌柜则需要保密护手膏的来源。 虽然刘思雨觉得一两银子有那么一丢丢的亏。 可她现在没权没势，又急需银子站稳脚跟，也就不那么计较得失。 毕竟这一款只是最基础的，主要是拿出来探探路，以后她还会升级更多款式和针对性的护肤产品。 双方都算比较满意，尤其是贺掌柜夫妇，盯着刘思雨离开的背影，会心一笑。 “福团，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福掌柜咯咯一笑，“你们二位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我已经派人去盯着了，等摸清楚所有原料，咱们就能有自己的护肤膏配方了。” 刘思雨对此一无所知，欢快的盘算着身上的钱财。 除了送给福掌柜那一盒，剩下的九盒儿得了九两银子。 先留下七两银子，这些不能动，得留着买药材。 剩下的二两，刘思雨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买一匹布。 她以后要常常到镇上，总顶着这一身破衣烂衫让人嘲笑也不舒服。 没办法，谁让大部分人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呢。 有了改变的想法，刘思雨第一时间奔向布庄，她没有选那些卖绫罗绸缎的，就她手里这二两银子根本不够一匹绫罗绸缎。 卖粗布麻衣的小店是她唯一的选择。 掌柜见她穿的寒酸，一味介绍那些颜色污糟的陈年旧布，刘思雨听的直摇头。 “都不满意？” “我想买一匹新布。” 掌柜扯出一匹豆绿色的粗布往柜台上一摆，“这是今年的新布，不过价格可不便宜。” 刘思雨看见掌柜眼里一闪而过的轻蔑，暗想，先制办衣服的想法没错，不然走到哪里都被人区别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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