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开口的人眼珠子转了转。 “走,咱们离近点看看,要是真有啥赚钱的法子也能问一问。” 刘思雨三人并未察觉他们已经被人盯上了,还在摊位前仔细挑选。 王氏拿起一把木梳,“思雨,你也挑挑看有啥喜欢的娘给你买下。” 刘思雨一愣,这是啥情况? 铁公鸡都开始拔毛了,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王氏见刘思雨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不满的瞥了她一眼。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平时手是紧了点,今儿个这不是挣了钱吗,再说了,你要出嫁,总得给你置办两样女儿家用的东西。” 不远处的两人听说刘家大姑娘要出嫁,心中更为好奇。 她们从乔老太太嘴里听过不少关于刘思雨的事。 说她表面上心气儿高,背地里到处勾搭男人,还整天痴心妄想嫁到高门大户去。 先入为主的对刘思雨印象十分的差。 那妇人挤了挤旁边的人,一脸八卦。 “翠芬嫂子,我们没听错吧,不是说刘家大姑娘心比天高连黄家都看不上,一心要嫁那高门大户去的,咋的到这儿挑嫁妆?” 翠芬撇撇嘴。 “我看八成是肚子里揣上了,眼见着捂不住了,这才匆忙定下人家。” 就乔老太太那些污言碎语似的洗脑,只要是不了解真相的人,都得把刘思雨往坏处想。 旁边的妇人点点头,觉得这话很有理,“不如我们上前探探底儿,看她定的哪户人家。” 俩人状似不经意的想和王氏来个不期而遇。 越走近摊主的声音越热情。 “你们今儿遇到我算是来对了,这十里八乡的姑娘出嫁都在我这备嫁妆,你瞧瞧这铜镜,做工多精细,一点儿也不比那些首饰铺子里差。” 刘思雨摇摇头,这种粗糙的做工还不如拿盆水照的清楚。 摊主见刘思雨不喜欢,又拿起一把木梳。 “你看这梳子,齿轮不疏不密,上面还雕刻着桃花,不仅好用还漂亮。” 刘思雨拿到手里看了看,还行,比家里那个好用点。 摊主趁机又拿起一把扇子。 “这也不错,上面还绣着荷花,还有这红发带,红盖头,香囊荷包啥的,只要是女儿家喜欢的,我这儿都有。” 刘思雨暗自撇了撇嘴,摊主可真是能吹,就这些做工粗糙的玩意在她嘴里都成了精品。 怕是摊主没见过精致的玩意儿。 不过想到人家就是个摆地摊的,真正精致的东西也不能拿到这儿来卖。 直接拿起比较实用的梳子和木簪子。 “这两样多少钱,说个实价我就拿上。” 摊主微微有些失望。 听到是来置办嫁妆的,还以为碰到个大主顾呢,谁知人家就挑了两样。 随即将目光又瞟向了王氏。 “姑娘出嫁可是一辈子的事儿,你这个当娘的可要帮她多挑选两样。” 王氏笑着点头。 “大闺女要出嫁了,定的哪户人家呀?” 一个妇人的声音突兀的传来。 王氏抬头一看,竟是娘家一个村上的人,多少有些欢喜。 “是翠芬婶子和桂兰婶子呀,好几年不见了,今儿在这儿碰上还真巧。” 翠芬笑着上前一步,摸了摸王氏的衣裳。 “新缝的吧,还没到过年咋就穿上了呢?” 王氏笑了笑,解释说今儿个特地来办年货,家里没一件能穿的出门的,只好将过年的衣裳先上身。 那个叫桂兰的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嘴角。 “咋的,是不是大姑娘定了富贵人家不敢说,怕我们上门打秋千呀?” 王氏面色一僵,本能的回避刘思雨夫家的事,故意岔开话题。 “两位婶子都买了些啥呢?” 桂兰见王氏不愿意提起刘思雨夫家,心中更加好奇。 “别打岔,快说说是哪家的小哥,我们也好沾沾喜气。” 刘思雨觉得田家除了穷点,也没啥拿不出手的,最重要的是她不愿这俩人一直纠缠。 “定的是杏花村的田家,田来喜。” 俩人一下瞪大了双眼,居然定的是田家人。 那家子人当年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估计相邻的几个村没有不知道的。 桂兰一下想起她们刚才的讨论,连那样的火坑都愿意跳,八成是肚子里揣了野种。 看来她们的钱来路也不见得干净,八成像别人说的是开了暗藏格子。 有了这样的想法,瞬间就没有了聊下去的欲望,急忙寒暄一句便离开了。 生怕田家的霉运和刘家的穷酸会沾上她们一样。 瞧着两个逃也似的背影,王氏拧了拧眉,见面时的喜悦消失的一干二净。 刘思含恨恨的握了握小拳头,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出人头地的决心。 最不受影响的反倒是刘思雨,在她心里这两个人现在跟她没关系,将来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和这种人生气纯粹是吃饱了撑的。 直接拿起一个荷包在手里扬了扬。 “一个荷包,还木簪子和梳子一共多少钱?” 摊主是个极知眼色的人,发生了这样的事,哪个女娃还有心情逛下去,十分痛快的道:“60文。” “好,都给我包起来,”刘思雨说着直接摸出60文递给摊主。 离开小摊刚走了两步,王氏显得有些不安。 “我一个寡妇穿着新衣裳,是不是太扎眼了。” 刘思雨白了她一眼。 “还在纠结刚才的事儿啊,嘴长在她们脸上,爱咋说咋说,你权当她们放屁不就完了。” 刘思含噗嗤一声。 “姐说的对,刚才那俩人一看就没安好心,往后再见到她们就当做不认识。” “看到了吧,这才是明白人。” 刘思雨特意给刘思含竖起一个大拇指。 王氏一下笑了,“是娘想多了。” 经历了这个小插曲,三人经过墨宝斋时,刘思雨欢喜的拉过刘思含。 “走,我们进去挑选笔墨纸砚。” 刘思含激动的小脸通红。 王氏在外面等,姐弟俩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手里捧了一本书,一小叠宣纸,和一只毛笔,刘思含手里还揣着一块砚台。 “都买齐了?” 刘思含满心欢喜。 “都买齐了,姐还买了一本杂记,说是让我开阔眼界,还能让我识字。” “就是价钱有点高,这些都花了四两多银子。” 王氏意外的没有叫嚷着乱花钱,而是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本书在手里瞧了瞧。 “这和你爹常看的那本差不多,真好看。” 虽然书本拿倒了,但一点不影响王氏对那本书的喜爱。 看得出来,她对书本有一种特别执着的喜爱,不知道是出于对丈夫的爱,还是出于对文化的向往。 刘思雨笑了笑,提醒道:“好了,这些东西先揣到包袱里,可不能放在背篓里沾了水。” 刘思含笑着应声,小心翼翼的将东西包起来揣在怀里。 下一站是豆腐坊,刘思雨见以前的伙计李老大不在,微微有些诧异。 对新来的伙计道:“今儿个咋不见李老大呢?” 那伙计笑了笑,“听说他去码头做事了,几位是来买豆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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