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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放下

不为看着月下自家公子孤寂的身影,心里明白,是郡主今日的话又勾起了公子的伤心事。唉,公子和盛六姑娘的事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他不懂什么情情爱爱,就是为公子觉得不值。他心里想着其实六姑娘和公子是不相配的,公子光风霁月,喜欢一个人就要对她好把最好的都给她,可是六姑娘好像一直都不领情,即便是私下里也不曾对公子有过回应。要说盛家的这几位姑娘其实,五姑娘和公子倒是很像,像个小太阳,笑起来明亮的很。 “不为,不为?” “啊,公子,怎么了?” “哼,想什么呢,怎么叫你也不应。”齐衡浅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罢了。我也是心烦,想找个人说说话。” 不为看了看自家公子,不知怎的想起以前的公子来,整个人温暖和善,脸上常带着笑,是世家贵族眼中的翩翩君子,后来,后来和六姑娘的事情,和上一位大娘子的事情,公子整个人都沉寂了下来,也不怎么笑了,还记得前几日公子兴冲冲的去见六姑娘,却在府门外碰了个钉子,后来便传出了盛六姑娘和顾侯爷的婚事,公子很是失魂落魄了几日。“公子,还在想盛六姑娘吗?” 齐衡闻听此言倒是愣住了,仔细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不为,其实我心里很乱,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六妹妹。顾二叔说我从未认识过六妹妹,不知道六妹妹过的什么样子的生活,可是,六妹妹也从未在我面前展示出她真正的样子,我不知道她的苦楚,不知道她会打马球,呵,什么都不知道。”齐衡苦笑着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朦朦胧胧的,就像,像六妹妹一样,亦远亦近,好似永远都看不清一般。“不为,你说,我是真的喜欢六妹妹吗,还是,只是喜欢我想象中的那个人啊?” “这,公子,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不为不懂,可是不为知道,公子自从喜欢上六姑娘,就没有从前开心了。公子,小的觉得,其实郡主说的没错,六姑娘已经和顾侯爷成亲了,您也该向前看了。” 从前的自己,好像真的已经快忘了从前那个自己是什么样子了。往事已矣,斯人已嫁,自己也该学着往前看了。 不为看着公子突然转身往书房走去,连忙跟上。“公子,你,你这是?” 齐衡将珍藏已久的两个泥娃娃拿出来,细细摩挲了许久,“不为,将他们处理了吧。”看着不为震惊的张大着能放下一颗鸡蛋的嘴,倒是笑了,“怎么,刚刚不是你说的,要公子我往前看吗。” “好嘞,公子放心,小的一定处理好,准备迎接新的大娘子进府。” 齐衡看着不为一溜烟的跑出去,生怕自己反悔的样子,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母亲说的是,自己与明兰已经不可能了,也该朝前看了。 六妹妹,再见。两行清泪缓缓流下,齐衡却觉得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轻快。 葳蕤轩中,如兰正服侍着王大娘子喝药,“母亲,您别生气了,大夫说了,您不能再动怒了,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让如儿怎么办” 大娘子心疼的将自己的小女儿搂在怀中,“我可怜的如儿,你放心,娘一定会护着你的,你的婚事娘会亲自做主,绝不让那几个黑心肝的得逞。是娘没有照顾好你,没有认清这盛家人的本性,就连,就连华儿和长柏也,”说着,竟是又哭了起来。 “母亲,您别难过,您想啊,其实还要谢谢他们这一出呢?” “啊?”王大娘子一听这话,立马抬头呆愣愣的看着如兰。 如兰连忙用帕子为母亲擦了擦脸,才继续道,“娘,您想啊,要是没有这一出,说不定我还一心想着嫁给那文炎敬呢,要是,要是我真的嫁了他,他今日能为了这一纸婚约和顾侯爷联手至我的名节于不顾,来日,说不定怎么磋磨我呢。要是,要是他像父亲一样,娶了高门闺女,以后再宠妾灭妻” “他敢!” “母亲,古人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虽受了一遭罪,可也认清了许多事,许多人,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呢。您就不要生气了,也别同二哥哥二嫂嫂置气了?\" 见王大娘子满脸的疑惑,如兰便一点点的掰开揉碎了讲给她听,“母亲,二哥哥是您在家里唯一的指望了,若是与二哥哥一直这样闹着,日后怎么办呢?经此一事,祖母只怕更是不待见我们了,父亲又是个逐利的,我不想母亲为了如儿受苦,如儿只有母亲了。” 大娘子将如兰搂在怀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轻拍着,“傻如儿,我的如儿长大了,可是,娘宁愿如儿一直如小时候那般无忧无虑的,永远也不要长大。”“娘~” “你放心,娘心里明白,你二哥哥到底同你大姐姐是不一样的,他对你心存愧疚,日后也会好好待你的。等母亲好些了,定要好好的为你挑选夫婿。什么顾廷烨文炎敬,通通都配不上我的如儿。” 看着靠在自己怀里小小一团的幼女,想起她这段时间所受的折磨,心里更是针扎一样,哽咽道,“我的如儿,坦荡直率,天真烂漫,自是值得这世间最好的儿郎。以后也不许再说不嫁人这话,这世道本就对女子苛刻,娘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给你找个好夫婿,盼着他日后能待你好。你放心,你的嫁妆娘都准备好了,当初老太太给明兰要走的那一份为娘也会让她吐出来。即便,即便日后夫妻感情不如当初,你也有个依傍。\"说着说着着急忙慌的拍了拍床柱子,“呸呸呸,看娘这嘴,我如儿定会苦尽甘来,日后找一个顶好的夫婿,日后夫妻和睦,儿孙满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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