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嫁妆

自那日和齐衡交谈之后，如兰也想通了。这婚娶之事，本就要看缘分。自己和文炎敬，元若哥哥和明兰，可能就是有缘无分。兜兜转转，自己和元若哥哥竟是凑成了一对，可能就是上天的安排吧。以后就要嫁给元若哥哥做他的大娘子了，如兰每每想起来就觉得脸颊发热。 如兰和齐衡的婚事有条不紊的准备起来，大娘子每日神清气爽的给如兰准备嫁妆，好像要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寿安堂里，大娘子等着给盛老太太请安，她其实从一开始心里就是有些怵老太太的，勇毅侯府嫡女，丈夫去世后带着庶子硬是将盛家带进了汴京城里。自己虽不会甜言蜜语的哄着老太太，可自认也是十分敬重的。这么多年，盛纮宠妾灭妻，老太太从来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自己都忍了。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算计到如儿身上。自己已经被盛家后宅带累了半辈子，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也被拖累。大娘子越想越生气，冷笑一声，哼，自诩规矩体面，膝下养的姑娘还不是爬上了庶子的床，强逼自己喝下了妾室茶，养的明兰也是个陷害嫡姐的白眼狼，把亲姐姐做筏子往上爬。 盛老太太从内室出来，看着早早等在屋里的大娘子心底有些疑惑。这时候了，大娘子不替如兰准备嫁妆，来自己这里做什么。如兰这小姑娘，倒是个有后福的，闹了那样的事，最后竟是捡了个漏，和齐国公府定了亲。哼，平宁郡主那样的性子，当时连我明儿都看不上，也不知是怎的了，竟亲自来向如兰提亲。到底是母子连心，如兰和齐衡的亲事长柏夫妻俩竟也帮着大娘子瞒着自己，一直到前几日齐国公府来下聘，自己才得知。 “母亲安好” “大娘子，今儿怎么这么早，如兰的嫁妆准备的如何了?”老太太以不变应万变。 大娘子暗暗的给自己打气，“母亲，儿媳今日来正是为了如兰的嫁妆一事。” “哦?家里已经嫁了三个姑娘，有定例在，再者还有朝云帮衬着，还有何事”老太太神情自若的喝了口茶。 “母亲容秉，前几日齐家送来的聘礼母亲也看到了，整整六十四台，比华儿和明兰的聘礼都多上许多，如儿的嫁妆上，若是按照前例，只怕是不太好看。世人都是先敬罗裳后敬人，如儿又是嫁入国公府，这嫁妆和聘礼自是不好相差太多。” 大娘子话一出口，老太太的脸色就不对劲了，现在自是明了大娘子的意思了。“怎么，大娘子是看上我的体己了。哼，把纮儿和长柏叫过来，让他们看看，我还没死呢，你就看上我的体己了。” “母亲倒也不用如此说。明兰的嫁妆是怎么来的，母亲心里也是明白的。当日母亲说，明兰是替如兰顶了锅，那半份嫁妆儿媳出便出了，就当是补偿她的。可如今，事情既已明了，明兰的嫁妆也已带到了顾家。但是该我如儿的那半份嫁妆，当日母亲做主让我给了明兰，今日，儿媳自是希望母亲能一视同仁，多疼疼如儿。\"大娘子一口气把话说完，心里舒畅了许多。哼，这件事在自己心里压了这么久，她自是要替如兰讨一份公道的，更何况那本就是自己给如兰备的嫁妆，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明兰给占了。 老太太看着眼前同以往截然不同的大娘子，脸色更沉，“那这份嫁妆我要是不想出呢?” 大娘子正色道，“明兰既然已经记到我名下，也算是我的女儿了。如今也是要在勋贵家里走动的，若是传出什么不敬嫡母的话来，自然也是不好看的。我听说，明兰同她婆母小秦大娘子也不甚和睦。老太太最是疼爱明兰了，自是不愿让明兰受人指摘的。” 大娘子话音刚落，老太太已是怒不可遏，“好好好，大娘子忍了这么多年，终是原形毕露了。这些话忍了很多年了吧，哼，终是说出来对我的不满了。不过是半份嫁妆，竟用我明儿的名声来要挟我。” 大娘子淡淡道，“母亲疼惜明兰，不愿她在婆家受屈，想让她有丰厚的嫁妆傍身。以己度人，儿媳自是也要我的如兰有所依傍。母亲和明兰不仁在先，就别怪儿媳不义了。更何况，那份嫁妆，本就是我给如兰准备的。这事即便是闹到官人那儿，我也不可能让。\" “儿媳虽是愚钝，但为母则刚。因为这亲事，如兰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嫁妆，我自是不会也不可能再委屈她。如兰出阁还有月余，母亲自然可再思量思量。只是，儿媳觉得明兰能有那样一份亲事也是不容易的，母亲自是不想拖她后腿的。圣上崇尚孝道，儿媳怎么说也还是明兰的嫡母，不敬嫡母，自是不好看的，只怕还要拖累顾侯爷。” 大娘子起身行礼，“母亲这几日身子不好，儿媳今日多加叨扰，就先告退了。” 大娘子长舒一口气，缓缓向外走去，听着身后传来茶盏落地的声音，心里明白，这事儿老太太终归会答应的，她怎么会舍得她的明兰有不好的名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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