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婆媳？母女？

平宁郡主醒来时，天刚蒙蒙亮，只见她的儿媳妇正趴在床沿上休息，应该是守夜累了便直接睡倒在床沿边。元若则是靠在美人榻上睡着了，身上还盖着一条毯子，肯定是如兰见他睡着了轻轻给他盖上的。这孩子，自己睡在榻上，却让媳妇儿守夜。 她有点口渴，见床边的小壶上备着一杯水，便想自己撑着坐起来喝杯水。谁知一动，倒是把如兰惊醒了。此时，她才发觉自己的手原来一直在如兰掌心里握着，她，应该是怕自己夜间发烧吧。 思及此处，她的内心仿若有股暖流缓缓淌过，以前旁人都说有个女儿是如何的妥帖暖心，她还不信，暗地里想着自己的儿子也不比他们的女儿差。可如今，她方知养女儿的好处，细心周到，可不是粗枝大叶的男人能比的。 虽说如兰只是自己的儿媳，但人不是常说嘛，一个女婿半个儿，那自己这一个儿媳妇顶半个女儿也不过分吧。最好，日后如兰能生个闺女，琴棋书画，点茶插花，打马球，自己必然亲手教她。 如兰见郡主醒了，却不动作，愣愣的呆在那里，以为她是发烧迷糊了，连忙把手放在郡主的额头上，随后又收回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感知温度。 “奇怪，没有发烧啊？” 平宁郡主见她这一顿动作，尚有压痕的脸上满是困惑不解，哪里还不明白她是以为自己发烧了。 “唔，我无事。”她将手探出去，如兰见此稳稳地扶她半坐起来，“就是刚醒来，有些渴罢了。” 平宁郡主喝完水，把如兰拉到身边坐下，细细摩挲着她的手，心疼道，“你也真是的，家里那么多丫鬟仆人，哪里就要你亲自守夜了，”随即又摸了摸她的眼睛，“看看，眼睛都熬红了。” 如兰明白郡主是心疼自己，虽然心里也很是受用，但是怕她如此愁绪不利于养病，遂插科打诨道，“母亲哪里的话，哪有母亲生病了，女儿不在身侧服侍的，”她佯做生气，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平宁郡主，似是还有些委屈，“母亲这样说，就是没有把如兰当做自己人。”而后缓缓靠在平宁郡主怀里，撒娇道，“再说了，母亲没有女儿，那如兰就是您的半个女儿。” 平宁郡主明白，如兰是在宽自己的心，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只怕这病和自己平日里多思多虑有关。不过看着如兰这小女儿一般的模样，也有了与她开玩笑的心思，轻捏住她的鼻尖，“怎么只是半个女儿，那我要去哪里找另外半个呀？” “我平宁可不要半个女儿，要就要一个，完完整整的女儿。”她浅笑着看向如兰，“如儿，那你是要做我的女儿还是要做我的儿媳妇啊？” 如兰看着平宁郡主近在咫尺的脸，虽上了年纪但风韵犹存，如今不施粉黛反而显出天生丽质来，一双眼睛柔柔的望着自己，感觉她说什么自己都会答应的。“如兰当然，当然想做您的女儿。” 原来，元若哥哥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和姣好的容颜是随了婆母啊。唉，自己真是栽在这母子二人手里了，怎么会生的这样好看呢？这让人怎么舍得拒绝嘛。 “哈哈哈哈”平宁郡主得到答复，倒是开怀大笑起来，紧紧的搂着如兰，“好好，咱们可说好了，日后你就做我的女儿。” “母亲，您，您别胡说，如兰是儿的新妇，”齐衡听闻此言，骤然起身，生怕如兰真成了自己的妹妹，更是没有看到那婆媳二人眼底的揶揄，急着反驳道，“这玩笑可开不得。” 齐衡看着他们二人掩面轻笑，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傻话，自己已经和如兰成亲了，即便母亲和如兰以母女相称相处，旁人也只会说她们婆媳二人相处融洽，胜似母女，倒是自己杯弓蛇影了。 “不装睡了？”平宁郡主直接点破齐衡的掩饰，“你一个大男人，自己睡在榻上，倒是让你的新妇守夜，我和你父亲就是这般教你的吗？” 如兰见郡主有些责怪齐衡，急忙从她怀里起来，为齐衡说话，“不是的母亲，我和元若哥哥本就是一同守夜的，只是前半夜我实在是太困，就先歇息了。知道后半夜，元若才歇息的。” 齐衡倒是什么都没说，上前将平宁郡主的手放在被子里，扶她坐好，才道，“儿知错了，父亲母亲自小教导孩儿，夫妻一体，自己身为男人，更要懂得心疼妻儿，护佑妻儿。”说完笑着看向平宁郡主，“母亲放心，日后有儿一口吃的，绝不让饿着您的宝贝女儿和儿媳妇” 以前觉得自己长大了，不能再向母亲服软，不过见如兰时时同母亲撒娇，便明了母亲终是吃软不吃硬。再说了，在这等无足轻重的小事上，自己向母亲撒个娇，服个软怎么了，难道母亲还真的怪罪自己不成？君不见，有人古稀之年还曾彩衣娱亲呢。 平宁郡主见齐衡竟一言不辩，就向自己服软，很是吃了一惊，不过还是嗔怪道，“又浑说，齐国公府什么时候还能少了你们小夫妻两口吃的不成？” “林青来了，”平宁见林妈妈进来，忙赶他们二人回去休息，“快走快走，别在我这里碍事，让不为去给你官署给你请一天假，如兰今日也不用跟着林青学管家了，你们二人赶快回望春轩休息去，今日都不许再过来了。” “母亲，您的身体？” “我这儿有林妈妈和你父亲在，听话，你们二人赶快回去休息。” 林妈妈见世子和大娘子走后，郡主眼角仍存的笑意，便知道自己昨日留两个小主子在此守夜是对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二人在此守夜是你故意的。”平宁郡主明白林青的意思，倒也没有罚她，“下不为例。” “你也是，留他们二人在这儿守夜，你也真是放心。” 林妈妈浅坐在床边的墩子上，给郡主轻轻按揉着双腿，天气渐冷，早上郡主双腿总是有些发酸，“世子和大娘子一片孝心，老奴怎敢拒绝。再说了，怎么会只留世子爷和大娘子二人，老奴和丫鬟们都在门外守着呢。” 平宁郡主见她吞吞吐吐，有些不悦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是，昨日，国公爷提起，说要辞官回府陪着您。” “荒唐，这种时候，他辞官做什么。”林妈妈见郡主气的咳个不停，忙喂她喝了一口水，“主子，您刚醒，身子还没好呢，可不能如此动气。” “国公爷也是，想一出是一出，家里有如兰在，还有这么多丫鬟仆妇，我用的着他陪吗？” “唉，怪不得元若总是吃味，连我都要吃味了，有了元若媳妇，夫人就不需要我陪着了。”齐国公大跨步从门外走来，颇有些怨念的埋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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