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平

寿安堂里，众人围坐在一个大圆桌上，梁晗和袁文绍听报信的小厮说顾侯爷和小公爷也在，自是不约而同的也过来了，美其名曰说是见夫人一直未归，来接夫人回家的，最后自然是留下一同用饭。 盛竑今日高兴，并未让家里的厨娘做饭，竟是直接从樊楼叫的酒席。 如兰见端上来的熟悉的樊楼的菜品，侧过头来对着齐衡轻声道，“我今日本来想带着母亲去樊楼吃饭的，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后来还是叮嘱林妈妈从樊楼带几道菜给母亲换换口味。” “带母亲去樊楼吃饭？”这段日子来，齐衡纵是对自家大娘子的奇思妙想有了预期，可乍听此言，还是唬了一跳。 谁知如兰只是面色淡然的夹了一筷子清蒸鱼，漫不经心的回齐衡，“对啊，母亲生病的时候整日喝苦药汤子，这几日身子好了，肯定要换换口味啊。” 齐衡听了她的话，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一边自然的将她夹到碟子里的鱼肉夹到自己碗里，用筷子仔细的剔除鱼刺，一边继续好奇的问着，“那母亲怎么说的？” 如兰见齐衡在给自己剔刺，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到嘴的鱼肉飞了，便先吃了口炙羊肉才慢悠悠的同他说话，“还没想好怎么跟母亲说呢，就听说二嫂嫂生了，急着赶回盛家了。” 说着，一脸正经的看着齐衡，“元若，你帮我想个由头呗，怎么能带母亲出门转转啊，太医说母亲这是心病，心情放松了，病自然就好了。” 齐衡点点头，将剔好的鱼肉还到如兰的碟子里，暗暗想着，人还是太多了，要是只有他们二人，自己直接就喂如兰吃了，然后如兰会礼尚往来的喂自己一口。不过也只喂一口，要是再喂着吃，如兰就要觉得烦了，这么慢吞吞的，多影响吃饭呀。 如兰看着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愣住的齐衡，抬手轻轻在他脸前晃了晃，“元若？” “无事，我在想用什么法子让母亲出来转转。”齐衡掩饰的抿了口米酒。 如兰不疑有他，一边吃着齐衡又给她夹过来的排骨，一边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子。 齐衡见她低头轻咬着筷子，仔细思考的样子，终是明了，怪不得母亲喜欢如兰，想要如兰做女儿呢。在如兰心里，母亲即便再强大，也是普通人，会觉得药汤子苦，喝了许久的药也要吃些其他的换换口味，会把母亲放在心上，哄母亲开心，而自己好像从来没想到过，又或者是想到了，但是觉得以母亲的性子定是不愿的，也就不会再继续下去了。 他们二人说说笑笑自成一派的样子，自然落到了众人眼里。自是有人为如兰开心，也有人觉得不忿，同样是夫妻，凭什么他们小两口就蜜里调油，吃个饭也是说说笑笑的， 这其中最乐见其成的反而是顾廷烨，齐衡和如兰琴瑟和谐，自不会一直惦记着明兰了。心底里还暗暗的想着，这五姨姐也是个妙人，竟能让文言敬和元若二人都为她折腰。 那文言敬后来想明白了，知道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做了大错事，想找如兰认错都没有门路，也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惹怒了长柏，为了自己的前程最后还是站在了自己这边。听说元若和如兰成亲那日，他酩酊大醉，昏睡了好几日，酒醒后脸上再未显示出情伤，只是整个人沉寂了许多，不如从前意气风发。 哼，这样更好，禹州一系尽是武将，有他这个文臣在自然是有利无害的。而且他既心里有如兰，自然不愿以前的事情传出来换了她的名声，那文言敬的把柄便会一直在自己手里。 今日见元若对如兰的态度，只怕早就放在心里，如此一来，三清观那事很有可能也会是制约齐衡的把柄。五姨姐即便胆子再大，也不敢向元若坦白她和文言敬的前尘往事吧。 想起前几日齐国公辞官的事情，顾廷烨试探的抛出了话头，“元若，我正想问你呢，一直没找着机会。今日正好，岳父大人和则诚兄都在，有什么是咱们一家子商量商量，好端端的齐国公怎么突然就辞官了。” “那日我听到的时候吓了一跳，官家也大吃了一惊呢，一个劲儿的念叨着不能同齐国公再造一段君臣佳话，后来还是大娘娘拍了板，准了国公爷的折子。” 盛竑其实也早就想问了，可他和如兰因着之前的事自也不好低头向她打听，如今顾廷烨既开了口，他便也接着问，“是啊，元若，你父亲年纪还不大，怎么突然就辞官了。”生怕宫中贵人有什么事情是他们盛家不知道的，反倒惹了忌讳。 齐衡本和如兰安生的吃着饭，听到顾侯爷和岳父大人的问话，见众人的目光也都聚在他们俩这里，二人倒也不着急，咽了嘴里的饭，又抿茶清了清口才正襟危坐的回看过去。 如兰并未答话，只垂眸看着眼前的饭菜。齐衡笑着回道，“回禀岳父大人，没什么事，只是我母亲身体向来康健，此次突然病倒，父亲心有余悸不放心，才想着辞官日后好多陪陪母亲的。” 盛竑讪讪道，“噢，这样啊，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顾廷烨见问不出什么，心知只怕是齐国公府不想掺和进官家和大娘娘的争斗里，才想着以退为进的。如今齐国公辞官，日后只怕恩赏就要到元若头上了。顾廷烨笑笑又喝了口酒，只要不同官家作对就好，其他的，也无妨。 “如兰，郡主的身体可好些了？”老太太似是关切的看向低头不语的如兰。 “回祖母，好多了，太医说之后好好调养即可。”如兰一板一眼的回答。 老太太不知怎的，看着如兰就想起之前平宁郡主对明兰的轻视，尤其是又听房妈妈说平宁郡主生怕她受欺负，还派身边跟了几十年的妈妈来给她撑场子，心里更是为明兰不平起来，语气也有点冷，“既嫁了人，做人儿媳，就要好好孝顺婆母，郡主既身子不适，你既要把府里的事情管起来，也要好好服侍郡主，不能像在家里似的惫懒。” 如兰还未回话，就听老太太接着又道，“前几日你大姐姐和明兰去国公府探病，听说连门都没进去。” “你年纪轻，在家里时也不爱学官家理账这些俗事，有不懂的正好向你姐姐妹妹求教，怎么反倒把人拒之门外了。” 大娘子愤愤，这老太太怕不是见不得我如儿好，齐国公府的家事，拿着问华兰和明兰，传出去像什么样子，齐国公和郡主又会怎么看如兰。 还未等大娘子回怼，就见如兰笑吟吟的抬眸看向老太太，仿若不懂的出声，语带关心，“听说祖母前些日子身子不适，还把顾侯夫人叫回来侍疾，如兰那段日子府里事情多，未曾回来，不知祖母身子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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