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眼神里有鬼啊

徐敏赫口中的杨次长叫杨正泰。 汉城地检的最高长官是检察长。 检察长之下有2个次长，而杨正泰就是1号次长，次长也可以说是副检察长。 按照资历他极可能未来接任汉城地检检察长的职务。 杨正泰次长有张威严的国字脸，鬓角斑白，五官端正，约五十多岁，黑色的半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此时的他正皱着眉放下今天的报纸。 摘下眼镜，哈了口气擦拭起来。 警察渎职杀人案迟迟无法取得进展，民情汹涌，数千民众已经在国会大厦示威了三天，上面觉得再发展下去不利于警方和检方的形象，打算牺牲警察马锡道，但检方也要出一个背锅，来平息民愤。 刑事一部推出一个叫李和尚的新人来背锅。 牺牲一个新人检察官没什么。 可是这样真的可以平息舆情吗？牵出萝卜带出泥，情况可能会更糟。 他现在竞争地检长的位置，马锡道渎职杀人案已经让他在总长面前失分，若还不能妥善处理的话，总长一定会对他很失望。 徐部长带着李和尚健步如风。 一路上遇到他们的检察官都纷纷让道，驻足躬身问好。 这就是权力的魅力， 全部为他们让行！ 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如此威风？ 来到杨次长的办公室。 “咚咚咚！” 杨次长喊道：“请进。” “次长，马锡道案有结果了！在我们日以继夜，紧锣密鼓的调查之下，终于有了结果，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嫌犯供认不讳，铁案如山，现在已经可以结案！请次长指示！”徐部长鞠躬后，一脸郑重的道。 “什么！说说怎么回事！”杨正泰顿时站了起来。 “这位是我们负责此案的李和尚检察官，请他为您详细介绍案情。” 徐部长的鱼尾纹里都是戏。 相比前辈，还得学啊，李和尚不禁心中感叹。 “次长，您好，我是刑事一部检察官李和尚，事情是这样的……” 李和尚简明扼要，但一波三折的叙述了案件的经过。 其中夸大了徐部长和自己在案件当中的作用。 大概意思，刑警马锡道在一次行动当中，得罪了以秀帮的副会长金某，后者从此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花钱收买身患绝症的毒蛇帮毒贩李某，陷害马锡道，从而发生了马锡道案。 但随着深挖下去，事情并不简单，死者李某还是毒蛇帮的成员，这就造成了毒蛇帮的人报复马锡道，煽动和收买无知民众到国会大厦外示威，而背后黑手以秀帮的副会长也暗中推波助澜，煽风点火，致使舆情日益汹涌。 而据以秀帮的副会长交待的口供，他真正的目的是一箭数鸟。首先除去了他眼中钉的刑警马锡道；然后煽动舆论，打击了检方和警方的执法权威和公信力，最后，借检方和警方的手打压对头毒蛇帮，趁机抢夺地盘，乃至吞并毒蛇帮。 “煽动民众的事情有证据吗？”杨次长追问道。 “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有收钱的手印签条，还有电话录音，还有示威解散后收钱的照片，但涉及人数过大，涉案人员高达数千近万人，所以没有继续深挖下去，暂时只抓了主犯，以秀帮的副帮主金某。” “嗯，做的很好，不要将事态扩大，只诛首恶就够了，民众只是被蒙骗，也是受害者，既然铁证如山，那么抓紧结案，给民众们一个交待，立刻通知媒体，两个小时后马锡道渎职杀人案做结案简报，事后，我会向总长给你们请功！” “是，多谢次长提携。”徐部长与李和尚语气坚定的鞠躬。 杨正泰次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次长，跟您请假休息几天。”李和尚拿出自己的请假单。 “次长，为了这件案子，李检察官扛着巨大压力，已经废寝忘食，奋战数天，所以我才同意他的假，您看……”徐部长躬身说道。 “辛苦了，是该休息休息，忙完这件案子好好休息。”杨次长闻听也刷刷刷签了字。 李和尚再度鞠躬后跟着徐部长出去。 看起来徐部长深受杨次长的信任和重用啊，怪不得能成为部长。 有这么粗条大腿抱，李和尚就放心了。 “好好干，我坐上次长，将来部长可能就是你的！”徐部长拍了拍李和尚的肩膀勉励道。 “多谢部长栽培。”李和尚一副感激涕零状。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提我当替罪羊的就是你，当我猜不出来？ “嗯，叫我什么？” “谢谢哥！” “检察官也是有内部考核的，对末位淘汰制大家其实都心照不宣，和尚啊，不需要看人脸色，这种时刻就要好好赚取曝光度，记得简报要带上次长和你哥我啊，晚上一起喝一杯，哈哈，快去吧！” “好的，哥！”李和尚鞠躬后出去。 出来后他有些哭笑不得，计划没有变化快。 本想交了马锡道的案子，然后批完假就走。 没成想，事情真按照他吹牛杯的方向发展了。 这闹得，幸福来得太突然！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李和尚并没有急于说出好消息。 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将私人物品用一个纸壳箱子装起来。 只是一边收拾，一边唉声叹气，一副落魄的“囧”态。 同部里的其他正式检察官一样，李和尚也配有两个搜查官以及一个实务官辅佐。 孙德海搜查官堆出笑容，貌似关心道： “刚才他们说你被部长带去见杨次长，有什么事情吗？” 另外一名搜查官金时莞和实务官实习生李天炳打了声招呼，就在各自忙碌。 刑事部的日常工作很多，每位检察官每个月要处理约300件案件，李和尚的工作大多是两人在忙，如果他愿意，最后负责签字就可以。 “还不是那个警察渎职杀人的案子。”李和尚摇头苦笑。 李天炳和金时莞闻听放下手中的工作，也走过来。 作为李和尚的辅佐官，他们的前途可以说已经和李和尚这个检察官绑在了一起，可谓一荣俱荣，一损即损。 “呵，我当初就说不要接这个案子，你不听，那么棘手的大案子谁都躲，结果呢，这下被推出去担责任了吧？对了，叫你去，是让你主动引咎辞职？说没怎么安排我们吧？”孙德海埋怨道。 这眼神里有鬼啊！ 李和尚表面一脸黯然，心里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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