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陈素素和地中海老头眼里就不同，赢洛篱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信天闷的而已。 那块玉牌虽然玉质和雕工都不错，不过相对于其它地摊上摆好的文物的来说，也就那样，根本没有可比性。 只是陈素素转眼间又想到赢洛篱对于赌石方面的眼力，虽然翡翠和和田玉有区别，但是以赢洛篱昨天表现出来的实力，她不相信这块玉会这么简单。 对于赢洛篱只选择自己看得懂的文物，陈素素突然间对于赢洛篱的选择表示认同，同样也更看好赢洛篱，嘴角上扬不自觉中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看你们也已经一人选了一件了，如果没有适合的，就不要强求了，结账走人，我也要吃饭去了。” 这时地中海老头又一次催促陈素素起来，懒散的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突然之间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眸子变得激动了几分，陈素素邪魅一笑。 “那就这块铜镜吧。”陈素素十分满意的说道。 而这时地中海老头脸色就变得十分的难看，呼吸都跟着变得急促了几分。 “呸，姑娘好眼力。”老头眼里含着火，怒气已经到了鼎盛程度。 在他看来陈素素这么年轻，眼力不可能高到哪里去了，只是等陈素素短短的时间选了两件无比珍贵的文物。 他甚至一度怀疑这是不是他们内部出了问题，有人提前告诉了陈素素，这是打算自己入手之后再以高价卖出去。 “还好，就这三件，开个价吧。” “就你们背的那个包，那点钱就想拿走这三件？你这是想屎吃吧？” 老头到现在依旧耿耿于怀，说话不但激动更是难听，恨不得不做这单生意。 “呵呵呵……”陈素素一脸冷笑、耻笑，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老头。 “哎，怕了你了，怕了你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老怪物教出来的人，心智和眼力如此了得，就按道上的规矩来吧。” 老头被这么一个后生看着，就知道陈素素是道上的人或者知道道上的规矩。一脸生无可恋，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喏，给你。” 陈素素傲娇的一把把赢洛篱背着的包夺了过来，然后直接朝着老头用力的丢了过去。 “碰……” 老头看着丢过来的包，眼中闪烁着精光，突然间伸出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抓住背包的带子，顺势往后一带，把力卸掉。 脚步不曾移动一丝一毫，甚至连身子都没有动过，只是一只手，就把陈素素全力丢过来的背包轻而易举的拿到手里。 老头然后打开背包的一角，伸进一只手在里面不停的摸索着，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多了几分。 “咳咳咳，你们走吧，以后两清了。” 老头似乎很满意背包里面的数目，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笑容，立马重新变得憨厚老实起来。 赢洛篱被搞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现在至少明白了，东西算是他们的。 在道上有这么一条规矩，走赃的文物被人在市场中发现，并且看出来了的话，卖家给价多少，买家就要同意。 当然都是在道上混的人，价格一般也不会低的离谱，所以刚刚老头执意让他们拿走一件，也就是这个原因，怕给钱少了。 不过目前看，陈素素还是很讲规矩，甚至上道，让老头不得不刮目相看。 “那个，我还有一点钱，能不能把那个炉子卖给我？” 赢洛篱的确很想要把那个宣德炉尝试一下，虽然知道可能被拒绝，不过他依旧开口问道。 同时从钱包里把里面的钱全部拿出来，大概3000块左右的现金。 “拿走，拿走。钱留下。” 老头十分厌恶的看了一眼赢洛篱，摆了摆手，再也不愿意看到赢洛篱和陈素素了。 陈素素没有想到赢洛篱会这么冒失，道上的规矩向来是钱货两清，再无相见之日。结果转头就来第二次，这不是打人脸嘛，那要规矩还有什么用？ 就要怒斥他的时候，就听到老头的声音，心里也舒了一口气。看来这老头也看出来了，赢洛篱并非行内人，所以也没有计较，只想早点打发他们离开。 “呵呵……”赢洛篱听到这里，很贱的笑了一笑，把钱放下之后，立马把那个底部开裂的宣德炉拿在手里。 赢洛篱一手拿着那个底部开裂的宣德炉，一手抱着那个霁蓝釉描金金龙纹梅瓶，而陈素素拿着那块铜镜走在前面，两人这一趟可谓收获满满，笑容满面的离开。 而那个地中海老头看着离开的两人，眼里散发着精光，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线，有点哀伤的摇了摇头。 “哼，不管你是哪个老怪物培养的后人，有这样的眼力和深厚的人情世故，这样光芒万丈的人，迟早会知道你到底是谁。” “哎，可惜呀，这么前程远大的人，不是我们的人，要不然也不至于要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 想到他们的处境，地中海老头难免变得愈加空寂、担忧和失落。 当然也有对于陈素素的忌惮，或者说是对于陈素素背后势力的忌惮。 来到了羊城，自然是免不得要吃这边最负盛名的茶点，这时赢洛篱和陈素素两人已经坐到茶馆包间里面，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茶点。 陈素素对于赢洛篱越来越好奇，以至于从刚刚开始一直盯着赢洛篱不停的看着，脸色却格外的平静。 “把你那块古玉给我看一下。” “喏，给你。” 赢洛篱其实内心也正要请教陈素素呢，这不是如他所意嘛，笑着把那块古玉递给陈素素。 赢洛篱发现陈素素并没有拿起来观看，而是在手里不停的盘玩着，手指没有放过每一块地方，好像在感受着这块玉的温度。 等盘玩之后，她的神色变得温和了一点，大有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然后才在灯光下面看了起来，感受着这块和田玉的温润、如猪油一样光洁，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油性，并非打磨表面形成的。 陈素素越看越喜欢，甚至一度把玉佩放在自己的胸口，和洁白的肌肤相映成趣。 “凝如脂、润如肤、声如金、细如绸、白如肪、糯如膏。好玉，玉质的确不错，雕工也不错。” “可惜了，这么好的玉，这么好的雕工，就是不曾留名，价值大打折扣。” 陈素素眉宇间散发着一丝的多愁善感，对于这种美的事物，并没有十全十美而感到有点忧伤，甚至有点惋惜。 “你觉得，他们眼力怎么样？如果知道谁雕刻的，还能轮到我吗？” 赢洛篱差一点翻了一个白眼，眼神如同看白痴一样看着陈素素，反问道。 不过他这时心里却更加的疑惑起来，这雕工着实不错，立意也是极其高远深远，艺术成分很高。 “嗯，也是，如果知道是谁雕的，也轮不到你。也不可能让你捡这个漏。” 陈素素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很赞同赢洛篱的话，不过神色之间依旧有点惋惜。 赢洛篱看到这块玉的时候，一直觉得眼熟，就是有点记不得。 等看到陈素素对于这块玉雕的雕工深有同感之后，他突然之间记起来大学时时候，他的导师和他们仔细研究过的一个传奇人物。 “不过这个雕工，让我想起了一个人，苏派玉雕的祖师爷陆子冈，风格和刀工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传闻陆子冈非好玉不雕，而且每雕一件必留名，因为给皇帝雕刻的玉留名，也因此而丧命。” 赢洛篱和往昔的记忆对比，发现越来越像陆子冈的作品，甚至可以说一个模子出来。 传闻陆子冈雕刻东西，最重立意和刀功，往往十简洁而又不失雅致，空灵而又飘逸。刀刀如有神助，几刀之间就能雕刻出一幅上等的作品。 更有一首诗来形容他的恐怖刀工和昆吾刀，“昆吾锋尽终难似，愁煞苏州陆子冈。”。 陈素素无比惊恐的看着赢洛篱，经他这么说之后，也觉得有点像陆子冈的风格。 “什么？你怎么会？怎么会怀疑是他的。” “他可是第一个践行雕刻者留名号的人，他雕刻的必然会留名，也正因为他执着于留名，才被皇上杀了。” 陈素素自然而然知道陆子冈的大名，更加清楚这一点，如果找不到陆子冈的号，哪怕再像，那也是像而已。 “是呀，那位祖师爷可是留名的狂魔，这么好的一块玉，如果是他雕刻的没理由不留名的。” 赢洛篱仔仔细细观察着整块玉，内心深处透露出无奈和乏力。 就在这时赢洛篱突然间又想到造物之手的神奇，虽然造物之手目前赢洛篱都是用来消散翡翠的纹裂，就是不知道用造物之手能不能有所发现。 想到这里，赢洛篱没有一丝犹豫，手紧紧的握着那块玉牌，精神力透过手涌入玉的内部，立马感受到整块玉仿佛都活了过来一般。 甚至他清楚的感知到，和田玉如果有纹缝，他也能够将它修复，这个发现让他高兴了不少。 紧接着赢洛篱的精神力朝着玉表面上的雕刻仔细观察起来，突然之间他发现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刀在玉上留下来的每一刀的痕迹。 甚至于脑海中不自觉的出现一道道刀的走向、力道的大小、角度的调转等等。他感觉经过这一次观看之后，一旦悟透他在玉雕上的实力，会更进一步。 就在他感悟这些刀法的神奇之处时，他的精神力蔓延到了这块玉的一角，也就是这块玉的焦黄色处。 在这个焦黄色里，虽然只是简单的雕刻着一幅荒漠的景象， 漫天飞舞的黄沙、腐败的枯木、许些泛黄的枯草断茎等等。 刻画到乃至于每一粒沙子是如此的逼真，让人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荒漠的那种孤寂、荒凉和完全没有生命。 就在赢洛篱用造物之手全部检查一遍，想要放弃的时候，突然间他在几粒沙子中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 “子冈制。”赢洛篱仔细分辨了一下之后，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十分激动的喊了出来。 “什么？”陈素素听到以后，依旧无法相信，立马走到赢洛篱身边，急迫的问道“在哪里？”。 “你看着几粒沙子，子冈制这三个字，就刻在这三颗沙子里面。” 赢洛篱这个时候也知道瞒不了陈素素，用手在那几粒沙子的位置圈了出来，以方便她看。 陈素素先是用肉眼看了一下，使劲的摇了摇头之后并没有发现，然后直接拿出随身携带了一个放大镜，仔细的看了起来。 “我去，居然是真的，真的是陆子冈雕刻的玉。” 陈素素在放大镜和赢洛篱的辅助下，终于找到了陆子冈留下来的款。 完全没有在意她现在整个人和赢洛篱挨得十分近，如同情侣一般，姿态十分的暧昧。立马沉溺到观察玉牌其中，难以自拔。 赢洛篱心里舒一口气，暗道终于找到了。 感受着陈素素的体温，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心里没来由一荡，这是荷尔蒙上头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赢洛篱早已经在另外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细细的品尝着美食，同样等待着陈素素。 “呼呼呼……不愧是子冈玉，果然让人大开眼界。”陈素素用放大镜足足看了半个钟之后，感觉到头晕脑胀，清醒过来之后，十分感叹的说道。 一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一边幽怨的看着赢洛篱，满眼的委屈、好奇和期待。 “你怎么在几粒微不足道的黄沙之中发现了他的款呢？” “拜托，你不要忘记了我是学什么的。我也学雕刻的好嘛，能发现有什么奇怪的。” “嗯，也有道理。” 造物之手是他最大的秘密，自然不可能告诉陈素素，还好他是学雕刻的，完全可以用来糊弄陈素素。 还好陆子冈的款够隐秘，要不然估计早被人发现了，也自然不可能落到他的手中，当下他心里十分满意，能得到这么一块宝贝。 陈素素早已经没有了那种清冷、高冷的强势气质，这个时候媚眼如丝，一副小女人状的看着赢洛篱。 “赢洛篱，你说你走了什么运，我费尽心思，也只是得到一个明代洪武年间的霁蓝釉描金金龙纹梅瓶和一块战国时期的铜镜。” “虽然这两个都还不错，霁蓝釉描金金龙纹梅瓶大概值六七千万左右，战国时期的铜镜也值个一两千万。” “可是和你这子冈相比，还是有所差距的。你这块子冈玉不管是玉质也好，还是雕工也好，都是巅峰的代表，在拍卖会估计能轻松破亿吧。” 陈素素越说看着赢洛篱越幽怨，换成是谁处心积虑得到的东西，结果发现大头居然被别人得到了，心里没有气那是不可能的。 “呵呵呵，运气好，运气好……”赢洛篱笑呵呵的，谦虚着。 他也没有想到他的这块玉居然这么值钱，哪里管陈素素吃不吃醋，他得到了就是他的。 陈素素心里气极，恨不得立马揍他一顿，不过她也没有否认，运气的确很重要。 突然之间她记得眼前这家伙可是一个财迷，说不得她还有机会得到这块玉呢。 “哼，得瑟。” “一个亿卖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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