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替罪

甄甄立刻适时开口，挑明了姜绾绾害姜云曦的目的，“这就是你为什么要害我家郡主的原因吗？你觉得郡主占了太后身边的位置，所以你要陷害她，让她名声尽毁，被太后厌弃？你好借机上位，亲近太后？” 赵雅看着姜绾绾，目光能喷出火来。 白诗芙愤怒地一吼，忍不住给了姜绾绾一个嘴巴子，“你蠢得很。不配做我女儿。” 姜绾绾的头偏到了一边，脸上红肿一片，火辣辣地疼着。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娘……娘……” “你要记得，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谨慎，不可再好高骛远、鲁莽行事。”白诗芙双手扶着姜绾绾的脸，逼着姜绾绾看着自己。 姜绾绾的眼睛里只有恐惧，她根本就没听清白诗芙说的话。 白诗芙知道自己女儿有的优点，也知道自己女儿的缺点，如今她只恨自己太过骄纵她，让姜绾绾变成痴痴傻傻的愚蠢模样。 白诗芙看着赵雅，朝她磕了三个头，“都是我做的，我为绾绾做的。我担心事情败露，就找人推到了绾绾的身上。如今既罪责难逃，我也就不逃了。公主只怪我一人就好，请公主宽恕镇国公府全家。” 赵雅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姜夫人决绝地站起身，直接翻过栏杆，朝池塘里跳去。 仿若一颗石头落入水中，重重地沉了下去，溅起了层层涟漪。 “娘……”姜绾绾抱着栏杆痛哭。 姜让眼里只有惊讶，并没有流露出痛心。 周围都是围观的人，却没有一人下水救白诗芙。 水中不停地冒着泡泡。 泡泡逐渐变少了。 然后水面变得平静无波。 白诗芙的尸体慢慢地浮了起来。 她用自己的命，换回了姜绾绾的命。 “剩下的人，就由着伯父处置了。”姜云曦语气平静。 白诗芙死了，剩下的人都不足为惧，姜云曦将人都丢给姜让处置了。 她知道姜让胆小怕事，知道这件事一旦传出去，陛下和皇后都会将镇国公府视作眼中钉，姜让一定会将这些人都杀了的。 “都杀了。”姜让语气冷冽，不容置疑。 姜云曦冷眼旁观，此时才吩咐楠楠去套一辆马车，同时扶着赵雅往外走去，她扶着赵雅上了马车。 赵长瑜跟了上来。 坐在马车里，车轱辘一颠一颠的，赵雅浑身的疲惫全都在此时显露，她靠着马车壁就睡了过去。 见赵雅睡着了，姜云曦立刻掀了帘子，蹙着眉头望向在坐在车外驾着马车的赵长瑜。 “皇叔，你先走吧。”姜云曦的一只手搭在赵长瑜的肩膀上，语气里满是担心。 “今日的事，怕是没这么容易善了。皇叔，你在的话，陛下定会迁怒于你。” 赵长瑜停下了马车，盯着姜云曦的眼睛，“那你们怎么办？” “公主有皇后护着，我有太后护着，都不会出事的。可是没人护着你啊。”姜云曦语气真诚。 姜云曦最后一句话，又勾起了赵长瑜星星点点的回忆。 他想：是了，姜云曦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会关心他的。 一如既往地，关心他。 赵长瑜当即扬起马鞭，又驾起了马车。 姜云曦以为赵长瑜是被她说动了的，没想到他却没下去，一时间姜云曦有些疑惑。 “怎么了？” “你觉得，陛下真的会不知道我今日去了姜府吗？他迟早都是要发作的。”赵长瑜语气淡淡，似乎并不关心自己的安危。 “可是等一会儿再去领罚，总比在他盛怒的时候，迎头挨那一棒，更好啊？”姜云曦觉得，衡量了利弊之后，自然会选择受到伤害小的那一个选项。 “你快进去吧，别吹了风，再想想如何同太后交代吧。” 想到姜雪依，姜云曦颇为觉得头疼，慢慢地缩回了车里。 复又掀了帘子出来，探出头来，愤愤地警告他，“我如今身体好得很，怎么吹风都生不了病。你就别再将我当成小孩子了。” 姜云曦生气的模样也十分可爱，实在是对赵长瑜没什么威慑力。 赵长瑜被她气急败坏的语气逗笑了，将她的头推了进去。 “安王殿下安。按规矩，安王殿下需步行入宫。”守门的侍卫不轻易放过赵长瑜的车驾入宫，盘查地十分仔细。 他们不过是看着皇帝赵长塔的喜恶行事。 得赵长塔宠爱的人，守卫们自然不敢为难；不得赵长塔喜欢的人，自赵长塔之下的人，自然是都会去踩一脚。 那些人不为别的好处，只是为了向赵长塔表示忠心而已。 赵长瑜自然也不会同他们多计较什么，因为他知道，若是计较得多了，赵长塔难免觉得厌烦。 更何况，这些都是赵长塔默许的。 姜云曦按着自己往常的习性，假装咳嗽了两声，“我是姜云曦。我怕吹了风，又生病了，想驾着马车入宫，不知可否通行？” 侍卫听见是姜云曦的声音，立刻朝她抱拳行礼，“请郡主安。郡主可驾车入宫。” 侍卫们连姜云曦的车帘都不敢掀。 谁都知道姜云曦是太后娘娘的宝贝，一生病了便发动整个太医院轮流值夜。 若是治不好了，太后便开始一一问罪，皇帝也不敢阻拦。 姜云曦有着这般的宠爱在身，侍卫可不敢招惹这位小祖宗，立刻便同意放行了。 “真是双重标准！” 姜云曦内心腹诽。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慈宁殿。 姜云曦将赵雅包裹地紧紧的，扶着她进了殿。 赵长瑜跟在她们的身后，离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既不让姜云曦回头的时候看不见他，也不让赵雅因为男子的靠近而感到不舒服。 姜绾绾的及笄礼提前散了的消息尚未传到慈宁宫中，姜雪依见姜云曦和赵雅回来了，面露惊奇，“怎地这么早便回来了？” 赵雅直接扑到了姜雪依的怀里哭。 姜云曦立刻就跪下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姜雪依便知道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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