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索取

这句话说的轻描淡写，但听的人却听出了其他的意味。 姜绾绾知道，姜云曦这是在故意折辱她。 姜绾绾内心里将姜云曦骂了个百八十遍，心想，“若是日后叫我有机会踩在你的头上，我定是要你将今日之辱百倍千倍地还给我！” 可她的面上依旧装出一副温良恭顺的模样，叫人看不出她内心的算计。 姜云曦此时，却没那个心思去猜姜绾绾的想法。 甚至姜云曦不用费力猜，都知道姜绾绾在想什么。 楠楠见姜绾绾将姜云曦的裙摆攥得皱了，微微皱眉，想要将姜绾绾拉开。 姜云曦抬手制止了楠楠。 “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姜云曦语气淡淡，明显不相信姜绾绾的话，也对姜绾绾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感兴趣。 姜绾绾听到姜云曦说“知道了”，便以为姜云曦是原谅自己了，立刻喜笑颜开。 刚刚受的屈辱立刻就被姜绾绾抛诸脑后，一心只顾着推进她心里的计划。 虽然姜让上回听进去了姜思齐的话，但是姜让回头反复思量，便觉得，还是要早早地将姜绾绾嫁出去： 一来，三年后，姜绾绾就成了老姑娘了，京中的适龄子弟早就定好了婚配。到那时，再去为姜绾绾寻求亲事，年长的不成年轻的不就，才真的是处境尴尬。 二来，若是太后和陛下知道姜让违抗她的命令，不知道太后和陛下会不会再针对姜思齐发难，让姜思齐的仕途受阻。毕竟有三年的时间在那儿，还是很有可能会发生很大的变故的。 于是姜让便开始挨家挨户地“卖”女儿。 “我就知道姐姐待我最好了。” 即便没有听到姜云曦让姜绾绾起来的命令，姜绾绾也还是站起了身，拉着姜云曦的手臂，夹着声音，撒娇道，“姐姐，能不能和太后娘娘说说，让她不要逼着我嫁人啊？” 半分铺垫都没有，姜绾绾直接进入了主题。 姜云曦觑了一眼姜绾绾的样子，便立刻收回了视线。 姜云曦心下知道，姜绾绾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事，只觉得世界都是围绕着她转的。 便是姜绾绾刚刚下跪求她，不过是对她有所图，眼里心里都没有半分的真心。 这却让姜云曦觉得轻松了很多。 若是姜绾绾真的诚心悔过，或许姜云曦真的会犹豫，要不要放过姜绾绾。 既然姜绾绾没有心，那姜云曦对姜绾绾也不会有心！ 姜云曦今日来，是要将姜绾绾推入深渊的！ “你不想嫁人？”姜云曦抱着双臂，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语气冷淡。 “我不想……”姜绾绾嗫嚅着。 这犹豫的态度摆在这里，一看就似是有将尽未尽的话没有说完。 “真的不想？”姜云曦稍稍提了一些声音，又问了姜绾绾一遍。 姜绾绾轻轻晃了晃姜云曦的手臂，语气里带着娇嗔，“姐姐，你就别多问了嘛……” 姜绾绾反倒是觉得姜云曦多管闲事了。 办事就办事，问这么多做什么？？ 管得着么你？ “你既不肯说，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太后娘娘的话，是金口玉言，是为你好。你该好好听她的话。”姜云曦目光平静，甩了甩手臂，将姜绾绾的手甩开。 姜云曦作势就抬脚要走。 听到这话，见到姜云曦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姜绾绾是真的着急了。 这些天，姜绾绾尝试了跑遍所有和诸位皇子偶遇的地方，都再见不到他们人了。 她也找人四处打听诸位皇子可能出现的地方，但是太子和大皇子的行踪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她半分都打听不出来。 姜绾绾想，若是自己的母亲白诗芙还在，定是会帮她的。 但是白诗芙现在不在了，家里的仆婢都不顶用了。 姜绾绾反倒责怪白诗芙没有将这些找人的法子教给她，让她现在处在这么被动的境地！ 对着亲生女儿都藏私，真不是个好母亲！ 姜绾绾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朝太子府和大皇子府投了拜帖，但无一例外，都被回绝了。 这些会趋炎附势的人对姜绾绾避之不及，姜绾绾反倒看不起这些没眼光的人，认为他们有眼无珠。 也就只有刚刚在济宁寺门口偶遇的赵哲雍，好声好气地跟她打了招呼。 姜绾绾这才想起这么个人来。 她便立刻认定赵哲雍对她是有情的，痛快地下定决心要嫁给赵哲雍。 她便都如实交代出来，“我……我想嫁给三皇子……你能不能同太后说说，让她给我赐婚呀？” 可她知道，最近姜让因为给她找亲事，口角都说出疮来了，也没说动旁人要她，还受了不少羞辱。 姜让是不会再为她向三皇子提亲事的，姜让觉得这是自取其辱。 姜绾绾觉得，那些人不同意，是因为姜让不是大官，若是找个有身份有背景的人开口，给足了赵哲雍面子，也给足了姜府的面子，赵哲雍肯定会愿意娶她的。 所以，姜绾绾立刻就想到了太后姜雪依。 太后是赵哲雍的祖母，只要太后开口，赵哲雍不会不答应的。 姜绾绾递了帖子去宫中都被拒绝了。 在这种情况下，姜绾绾打听到了姜云曦出宫了，便不得已又十分不情愿地过来求姜云曦。 姜绾绾不知道这一切都在姜云曦的算计之中。 跟在姜云曦身边的甄甄和楠楠，听到此话，俱是震惊。 甄甄和楠楠想不通，为何姜绾绾能如此理所应当地说出这句话来？ 连甄甄和楠楠都能看得出来，如今姜府的形势，早已是元气大伤，姜家人怎还允许她这般好高骛远、眼高手低呢？ 姜云曦却一点儿都不意外，她深知，姜绾绾没什么自知之明，不知道如今依着姜绾绾的身份是做不了正妃的。 凭着姜家现在的情况，赵哲雍便是纳姜绾绾做个侍妾都是不愿意的。 偏巧姜绾绾依旧在白日做梦。 见姜云曦不说话，姜绾绾又开口，“我知道，爹爹没打算让我做皇子妃，也不愿意替我向三皇子和陛下开口。若非他是我的生身父亲，我定是要与他理论一番的。” “我这般美貌，人见人爱，三皇子又中意于我。三皇子不信京中的流言，不相信我的娘亲会做出有损体面的事情来，一直觉得姜家女儿都是好样的。他只知道一心一意地对我好。” “我知道，三皇子只需要一个台阶罢了，只要太后娘娘提了，三皇子就肯定会答应。” “姐姐一直待我很好，我想要什么，姐姐都会为我争取。这一次，也请姐姐向太后娘娘求求情。让她为我赐婚。” 姜绾绾小算盘打得精精的。 她只知道向姜云曦索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够给姜云曦带来什么价值。 因为她从小就是这么做的，偏偏那个时候姜云曦为了向姜绾绾示好，还都满足了姜绾绾。 让姜绾绾最终养成了这种，不用付出丝毫代价就能获得一切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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