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姐弟

想当年，太后姜依还是皇后的时候，那时候的姜家可真是风光无匹，满朝都以镇国公马首是瞻，孟家和卫家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捡菜叶子呢。 便是姜依没有子嗣，靠着先镇国公的鼎力支持，也成功扶持了赵长塔登上皇位，也保住了姜氏一族的地位。 如今的情况，也是一样啊。 姜思齐有才学，可以入朝为官；他还有个貌美的姐姐，可以做皇后。 待他们将赵哲雍扶上皇位，赵哲雍又没有煊赫的母族，那天下不就是又在姜家手中了吗？ 若是扶持太子，待事成之后，孟家哪会容得下姜家？哪会允许姜家复起？ 太子定是会帮助孟家人排挤姜家，太子的母后孟静姝是孟家人，肯定不会让姜家人坐上后位。 辛辛苦苦地将太子推到高位上，到头来，全给别人做了嫁衣！ 姜思齐缓缓点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就选三皇子吧！” 想到自己飞黄腾达的那一天，姜思齐忍不住热血沸腾。 姜思齐知道，若是赵哲雍要北上的话，定是会经过莒州的。 他便日日守在莒州城门口，望着城门外的来往的人群，盼着赵哲雍出现。 等了许久，终于让姜思齐等到了这一日，他看见赵哲雍带着一队侍卫出现在城门口，姜思齐脸上浮现出兴奋的表情，赶忙前去拦住赵哲雍的车驾，攥紧了自家的拜帖，要拜见赵哲雍。 结果，和他有同样想法的、妄图一步登天的人还有许多。 见到赵哲雍来了，他们立刻一哄而上，将赵哲雍团团围了起来，纷纷向前死命地伸手，巴不得自己的手变得更长些，想将拜帖递到赵哲雍的手上。 不知是谁趁机提着姜思齐的领子，将他往后一扯，姜思齐便与赵哲雍的距离一下子拉大了。 姜思齐再怎么挤也挤不进去了。 赵哲雍谁的拜帖也没有接。 但是赵哲雍十分客气地同他们抱拳，道了声“抱歉，我带着陛下的任务前来，只在此休息几日。不便同诸位贤能之士叙话。待到代州安定，我北下之时，定大开宴席，与各位把酒言欢。” 虽是赵哲雍没有接拜帖，众人心中有些遗憾；但是赵哲雍的谦卑之态赢得了众人的一片赞誉。 众人便不觉得赵哲雍是在冷待他们。 姜思齐也觉得，赵哲雍这般低的姿态，定然是求贤若渴，会好好善待他的。 姜思齐便认定了赵哲雍，更坚定了追随赵哲雍的心思。 赵哲雍身边的侍卫拦在赵哲雍和人群之间，将人群往后赶，将他们驱离，给赵哲雍开辟了一条通往郡守府的大路。 姜思齐被推搡地往后退了两步，瞪了一眼那个推搡自己的士兵，“他日，我投身于三皇子门下时，定要好好告你一状。” 那个侍卫朝他翻了个白眼，嘲讽他痴人说梦，“就你？每年那么多的士子都要投到三皇子门下，你慢慢排队等着吧。” 姜思齐被他气到了。 他回了客栈，就匆匆忙忙地写了拜帖，想要拜见郡守孟志。 他拿着拜帖下了楼，春风满面，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就往郡守府走去。 “思齐？”姜绾绾刚下了马车，也打算在驿站先落脚梳洗一番，她略有些惊讶地看着从驿站姜思齐。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比起姜绾绾惊讶姜思齐在莒州，姜思齐更惊讶姜绾绾出现在这里。 毕竟姜思齐不过是没有去代州回书苑罢了，而姜绾绾是没有理由北上的。 姜绾绾话语间忽地有些结结巴巴的，“我……我是来找你的呀！” 她随口编了个理由。 她和赵哲雍的事还没有和旁人说过，加上她和赵哲雍无媒无聘，她自然不能到处宣扬自己千里迢迢是来找一个外男的。 这时候，姜绾绾学的礼义廉耻倒是指导了她行事。 姜思齐以为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赶忙将姜绾绾拉进了自己的屋子，有些着急地打听，“找我？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 姜思齐不作他想，他当然不会想到姜绾绾那般大胆，连廉耻都不要了！ “你快说呀！”姜思齐催促着姜绾绾。 姜绾绾当然不知该怎么说了，便紧抿着唇不松口。 瞧着姜绾绾犹犹豫豫的样子，姜思齐明白了，“你就是偷偷溜出来的，是不是？” 姜绾绾立刻捂住他的嘴，“你小点儿声。” 她有些心虚，四处张望，生怕被姜让知道。 半晌，姜绾绾意识到自己在莒州，事情传不到京城去，这才放下心来。 “如今北边有水患，到处都是难民，时不时地打砸抢掠，你一个人出门在外太危险了。不行，你得赶紧回去！”姜思齐蹙眉，语气之中有着担心。 姜绾绾好不容易跑出来的，当然不乐意轻易便回去了。 她双手抱着手臂，挑了挑眉，试图拿捏住姜思齐的把柄，“那你呢？你不也在外面乱逛？也没见你好好待在书苑啊？” “我是男子，和你能一样吗？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出门在外，谁知道会不会被盯上？况且……我和你可不一样。”姜思齐面上隐隐有得意之色，晃了晃手中的拜帖，“我打算去找三皇子了，拜入他的门下。” 听到“三皇子”这三个字，姜绾绾眼里放光。 她心想：正好，她可以把自己的弟弟引荐给赵哲雍，让赵哲雍看到姜家的实力，让赵哲雍知道，只有姜家才能辅佐他上位。 这样，赵哲雍就离不开姜家了。 “那你将我的名字也加上，保管他会见你。”姜绾绾自信说着。 姜思齐皱眉，“你哪来的自信？你见过三皇子吗？” 姜思齐觉得姜绾绾并不知道分寸，这拜帖就是正儿八经的拜帖，可不是什么闲散宴会的帖子，不是想带上谁就带上谁的。 “我……”姜绾绾自是不能说她和三皇子赵哲雍的那些事的，便只简单道，“在及笄礼上见过。” “及笄礼……呵呵！”姜思齐仿若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 京中贵女的及笄礼，三皇子赵哲雍不知参加了多少次，姜绾绾竟自以为是地觉得赵哲雍待她有多不同？ 姜思齐不欲与她多争辩，略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拿着帖子就走了。 姜绾绾见姜思齐不为所动，心下便急了，她想见赵哲雍，想陪在赵哲雍的身边，她一天都等不得了！ 她便立刻拉住了姜思齐，却发现根本拽不动姜思齐，看着姜思齐走到厢房门口，拉扯间，她只好大声告诉姜思齐，“我是三皇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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