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唯一的朋友。”</p>
阿莱斯特复述着彭波那齐的言语。</p>
她举着红酒杯，纤细而修长的手指在杯壁上轻轻滑动。</p>
她有些想笑：“所以，你就杀死了你朋友的后代，夺走了他的王后与子嗣……还有他的国家？”</p>
虽然阿莱斯特没有在晋升仪式之外遇到过露易丝王后或是如今的瓦伦丁八世，但她了解月之子……或者说，了解整个爱之道途超凡者的个性。阿莱斯特直接就能猜到他们都经历了什么。</p>
假如这个世界的晋升仪式能有个大数据统计的话，阿莱斯特能够确信……在满月仪式的拒斥道途里，爱之道途的总ban率一定是前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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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斯特点了点头，补充道：“他个人的能力太强，因此他会不希望制度束缚自己。但继位者却未必能有这样的力量，于是他们反而无法从制度中汲取到足够多的力量来保护自己。”</p>
艾华斯以前在阿瓦隆也学过这段历史——不过是作为“如果多道途的超凡者身居高位会发生什么”的反面例子，来警告阿瓦隆人。</p>
阿瓦隆独尊威权之道虽然引发了诸多混乱、压制了国家发展，但这些破事确实没有发生过。哪怕是在劳合亲王或是绞刑王的时代，也都没有乱成过这样。</p>
“所以在那时，我与校长便一同出手……重新压制住了他们，给予对瓦伦丁二世的认可、并授予了他作为王的威仪。这也是贵族们至今仍然对黑红相保持尊重与敬畏的原因。”</p>
彭波那齐叹了口气，表情复杂：“从那之后，星锑的统治渐渐稳定了下来。”</p>
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叹息、像是失落、又像是讥讽。</p>
“那现在呢？”</p>
“贝亚德”悠然道：“后悔了？觉得当年把权力交给瓦伦丁的自己，还是错了？”</p>
“您不太了解我，贝亚德女爵。”</p>
彭波那齐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威权的适应性……物质界的权力对我来说毫无诱惑。我要真想得到星锑，有的是机会。除了我，‘校长’他也是一样——对我们来说，作为国王统治一个国家、与作为牧羊人牧养一群牛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p>
“与其说那是什么乐趣，不如说是一种工作。当超越凡俗太多，看向那些凡人的时候就只会感到厌倦……他们所争吵的、所打斗的、竭尽全力想要得到的、毕生追求的、代代相传的，一切都不过是虚妄。在伟大的时光面前，一切曾灿烂的都将凋零如花。</p>
“我才只不过活了几百年，想必更加长寿的精灵们对这种事的看法还要更加平淡。这或许也是教国能够维持中立的原因。</p>
“——难道您不是这样的吗？”</p>
“我……有着想要追求的东西。”</p>
阿莱斯特沉默了一会，随后轻声答道。</p>
在刚刚那一瞬间，她心中也产生了些许杂念：</p>
如今的艾华斯与阿莱斯特，能够如此坚定、保持热情的不断前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世界面临着重重危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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